健康随笔：生命的温度

生命都有温度，人如此。人健康时体温是36-37°C（腋下）。低烧在37.3-38℃间，38.1-40℃算是高烧了。高于40℃ 就有生命危险。

与体温上升（发烧）相反是体温下降，它又是怎样变化的呢？发烧高于40°C，就有生命危险，那体温低到什么温度会致人于死呢？ 在冰冷的死尸和正常体温之间，必然存在一个体温的临界点/区，低于这个临界点/区就会导致生命的死亡。这就涉及到一个不常见的话题，“失温症”。

先从一起山难说起，这就是哈马尔-达班（Khamar-Daban）山难。哈马尔-达班山脉坐落在贝加尔湖南侧，最高峰海拔2396米。事件发生是在1993年8月，正值贝尔加湖的夏季，8月平均气温11.2(±0.5)℃，罕有降雪。也就是说，这是本不该发生的但是发生了的、一起在夏天低海拔且没有冰雪环境的山难。

登山队共7人，由一位有多年户外活动经验的专家老师带队，队员是些16-24岁的学生，男女生各半，体格健壮，也都参加过多次的户外活动。出发前，查询过天气预报，一切正常。看来这是一场在夏季风光里轻松愉快的登山徒步旅行。

可没想到的是，进山没多久，老天就变了脸，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他/她们一行只好披挂着雨具继续前行。就这样，一队人在雨中走了两天，第三天下午4时许，他/她们已接近哈乌拉山顶（哈马尔-达班山脉的第二峰，海拔2371米）。这时，雨越下越大，风也愈演愈烈，出现了雷暴天气。由于接近山顶，没有森林覆盖，以致他/她们无处藏身。山顶的大风和潮湿冰冷的衣服都在持续地消耗他/她们身体的热量，使其体感温度比10℃还低。

天将要黑下来时，他/她们决定就地扎营，准备次日下山。可在凌晨四点时，狂风撕裂了帐篷，灌进了冰冷的雨水。直到早上六点，风雨才算停歇了下来。他/她们又湿又冷，有人开始呕吐了。简单地吃过早餐后，一行人重新整理行装，上午10点，队伍开始下山，只见空中飘起了雪花儿。

此时，死神也随之悄悄地来了。只见他/她们站立不稳、一个个地相继倒下，有的流鼻血、口吐白沫、有的行为怪异，用头撞石，撕咬他人。就这样，7个人的登山队在不长的时间里就死了6个，只有一人逃入森林，最后获救。

经法医鉴定及后来的推论，这6位徒步登山者的死因可能是：1）体能消耗营养不良；2）寒湿冷冻失温；3）食物或别的什么中毒；4）妖山的诅咒，等。体能消耗和冷冻失温可视为一类，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但因有食物中毒和妖山诅咒等猜测，所以不能一下子确定体能消耗和冷冻失温是直接致死之因。

无独有偶，1971年11月22日，在苏格兰高地的凯恩戈姆（Cairngorms）山脉的第二峰麦克达夫山（Ben Macdui）发生了一起山难。这是一行14人，主要是由高中生组成的登山小队。在登山途中，突遇暴风雪天气，加之判断有误，被困在山上两天。在寒冷低温的环境里，一个8人小组，造成6人死亡，死前均有失温症，最终2人获救，但也经历了过低的体温和严重的冻伤。这是近些年来发生英国最为惨重的登山事故。

还有，2021年在甘肃白银举办的“马拉松越野赛”，因天气突变，一时间突降冰雹、冻雨，加之大风吹起，气温骤降。运动员虽有薄薄的保温毯，但抵不住狂风骤雨，造成身体逐渐失温，有些很快就意识模糊、昏死晕厥。最终参赛的172名运动员有21人遇难，直接致死的原因就是失温症。

什么是失温症呢？据维基百科，失温症（Hypothermia），也叫低温症，是指当人体核心温度低于35.0 °C时出现的各种症状，与体温密切相关：

-轻度失温（32-35°C ）会造成发抖打颤与意识不清；

-中度失温（28-32°C）发抖症状消失，但意识更加模糊；

-重度失温（24-28°C）有反常脱衣现象，心搏骤停风险增大。

失温症并不常见，美国每年大约有1500人死于失温症。造成失温症有两个主要原因：1）暴露在极低温的环境中；2）与酒精中毒、低血糖、厌食症、年老或某些药物等有关。从引起失温症的原因，可粗略地归纳出失温症会找向哪些人群：

1）喜爱户外活动者，特别是野外求生训练的人员。尽管这些人体格健壮、颇有户外活动的经验，但如果突遭恶劣天气，加之准备不足，有可能成为失温症的受害者。再说，户外活动者远离社区，通讯设备无信号，得不到及时的救援，从而失温而丧生，此类事件不胜枚举。

2）年龄因素。失温症大都会扯上老年人和婴幼儿：

-婴儿比成人更容易失去体温，因为他/她们没有足够的能量储备、通过颤抖来增加体温。如果他们睡在寒冷的房间里，就可能会导致体温过低。另外，相对于其体重，婴儿的体表面积最大，其散热也就最快。

-相比成人，幼儿要消耗更多的卡路里（能量）。儿童在尽情玩耍时会耗尽其能量储备，而他/她自己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很冷。 个头高大的孩子，其体表面积也大，这就会增加其身体的热量散失。

-对老年人来说，其控制体温的能力随着老去而减弱。比起年轻人来，老年人消耗较少的能量（产生热量以保持身体温暖），但他/她们不活跃，其身体脂肪也较少，因为脂肪的作用是提供身体隔热的。所以，老年人要适当活动，特别增加肌肉力量的练习，还要多摄取些身体需要的营养蛋白，像牛奶、鸡蛋、红烧肉等。老话说的，“千金难买老来瘦”并不一定能给人“老来寿”，至少在低温环境里生存不是。

说到底，导致失温症的直接推手就是，冷雨霜冻、冰雪天寒的低温天气。所以，尽量避免恶劣天气出行。在遇到又冷又饿、失去体温时，应及时补充高能量食品、穿着厚实保暖。要是失温症状还没得到缓解，即刻拨打求救电话，以确保生命的“温度”-安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