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熄灭前

预警：

BE注意 有大量冷战组CB向描写 含米英露普

是两个鳏夫的末日旅公路行 两个脑子都不太正常

Summary：趁熄灭前，还可一见。

“修好了，这是块好表，”路德维希把东西递给我：“但我不确定你是否想留作纪念，所以我只修了表芯……”

“厉害，还得是你们德国人。”我把那块伯爵接过来对光看了眼，发现除了那停滞许久的表针又开始走动外，表盘玻璃也被更换了。正是因为前段时间那里被子弹壳划出一道细小裂纹来，我才意识到，得找人修修这块表了。

这几年的玻璃可是紧俏货，我敲了敲桌子，叫他有什么要帮忙的直说就好，毕竟也算多年邻居。

路德维希犹豫了下。

“我确实有事想麻烦你。”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视线则落到那块手表上，“我麻烦你去找到基尔伯特，告诉他我们都在这个基地，也都很想念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我打断他：“他是你的哥哥。”

德国人难得卡了壳，我看得出他有点尴尬，这正是我的目的。

实际上我和基尔伯特关系算得上不错，在我十六岁前，他带着他的弟弟，也就是路德维希住在我斜对门——几年前我甚至喊他过一声师傅，这归功于他在某款FPS游戏全服第一的排名。

路德维希叹了口气，我猜他应该是听出来我的明知故问，但仍然低头解释了起来：无论是意大利双胞胎还是他那钢琴家表哥，都还需要他照顾。基地不养闲人，路德维希必须留在这里，成为一名工程师……与此同时，路德维希从胸前口袋拿出两张邀请函，推给了我。

正是他所处的地方，整个北美最安全的基地之一。军方基地武器充沛，物产资源也能够维持自足，这两张薄薄的纸便是无数人想要的方舟钥匙。

“我打听过，”路德维希说，“政府认为三十个月内灾难就可以彻底结束，我们可以安全地待在这里，一张麻烦你交给哥哥，就一张是酬劳。”

我看向他：“只给他一张？那我可不能保证。”

路德维希又有所犹豫，但没有太久，最后从胸前口袋摸过出一张，补充说明道：“……如果那个人也能为基地做点什么，那肯定也是欢迎的。”

这就合理了。我尝试性把表戴上，路德维希说得对，这确实是一块好表。但同时也很明显，它不属于我。

只有亚瑟才会讲究这些东西。玫瑰金色的表盘配以墨绿色皮表带，比他发色浅一些，比他眼睛深一些。可惜被我带了三个月，表带就严重磨损了，要是亚瑟知道他加班八十个钟买来的贵表变成了成色，应该会气到呕血三百毫升。

这点一上，我确实欠路德维希一个人情。

尽管不太情愿，但我还是拿走桌上两张邀请函：“给我点子弹，还有两罐可乐，”与此同时，我又把那块伯爵摘下来，压在另一张纸片上：“顺便帮我把这带回去吧，让它留在这里就好了。”

这东西对我而言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牺牲在路上才像个英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摸着摸光洁的表盘玻璃，忽然就觉得它不再适合跟着我了。

就像我说的，我和基尔伯特关系不赖，甚至于有时候我和亚瑟吵到天翻地覆，我只要我说我要离家出走，基本都是躲进他家，一边打游戏一边看着楼下的亚瑟急得团团转。而他也很上道，从来没有出卖过我，直到那个俄罗斯人住了进去。

布拉金斯基——我不太愿意接下委托的主要原因。找到基尔伯特不是难事，但前置条件就非常讨人厌了。如果要找到他，那我一定会碰上布拉金斯基，甚至说不准直接打听布拉金斯基更快，毕竟这家伙实在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恶名远扬。

而基尔伯特与他形影不离。

我在地图上圈了几个营地，打算挨个去问有没有谁见过一个大个子围围巾的俄罗斯人，说不好是幸运还是倒霉，三小时后就在隔壁城市遇到了受害者：一个波兰人警惕地问我，你找他干嘛？

我咧嘴笑笑，说我打算一枪崩了他为民除害。

波兰人立刻喜笑颜开：“天呐，那你一定是英雄！”

“那当然！”我喜欢这个回答：“麻烦你告诉英雄，他去哪了？”

波兰人说那家伙三天前抢了他们营地的鸡蛋，往东南方向走了。东南方向，应该去菲尼克斯了。有时候真难搞懂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就是我讨厌他的原因，丧尸满街跑谁不是往海边去，哪有往沙漠里钻的？

超级英雄也需要休息的，我决定明天再去找他，找个地开始处理晚餐食材。优秀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我把从波兰人那里偷走的鸡驾在自制烤炉上，看着跳动的火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亚瑟。

如果他在，百分百会毁掉这只完美的鸡。

任务进展得比我想象得更快。一觉睡醒多云无风，在沙漠里这可是个赶路的好天气，到菲尼克斯外时看了眼时间，刚好饭点。巧合的是高速下有个不大不小的超市。我看了眼，卷帘门紧紧闭着，周围没有车辆，这就大大增加了留存食物的概率了。

或许是个据点呢？英雄都有好运气，就算是提走两桶玻璃水那也是赚的。

有收获倒是不假，甚至超乎想象。这家中规模超市非常的完整，没有尸体、没有倒塌的货柜、没有哄抢的痕迹，或许是离军区近，居民得到有效地疏散和避难，这个小店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在小镇中矗了几年，自然，也没有主人。

但说实话，在这个世道，这样的超市比起绿洲神迹之流，这更像是什么电视剧里的沙漠怪谈。

除此之外……我拖着编织袋往食品专区去，见到一个眼熟背影。我的任务目标之一——布拉金斯基就这样出现在这里。

他推着超市购物车，站在柜子前挑拣着罐头，如果不是那条围巾已经看起来破破烂烂一团糟，看上去和末日前的他没什么区别——那时候亚瑟爱去隔壁街区超市买食材，难免会碰上布拉金斯基，他也是这副呆样子。

其实认真算起来，我和布拉金斯基也没什么实质的矛盾，我俩不像外头传的那样碰面就世界大战，甚至连架都没打过。讨厌他这件事真的很单纯，请问谁会喜欢一个世界末日了还推着购物车挑食材的怪人呢，这种人物设定放在哪一个电影里都会做反派。

但英雄一定是主角。

我左右看了看，没找到那个白色身影，便拉开编织袋，把货架上的罐头一排排扫进去：“基尔伯特呢？”

“好吵……”布拉金斯基终于转过身来，依然是那种令人生厌的腻歪语调：“就你一个人吗，恋母癖终于不再黏着妈妈了？”

亚利桑那的烈日怎么被没把这人喉咙里的人造糖精烤干？我压了压胃里蹿上来的火，决定继续扫荡货架，何况不管我对布拉金斯基怎么看，但他依然是亚瑟高中以及大学的同级同学，所以还是决定将亚瑟的讣讯告知他。

“亚瑟死了。”我说：“所以基尔伯特在哪里？”

布拉金斯基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我不觉得他是对自己的口出狂言有所愧疚。果不其然，他再次开口：“不知道。”

随后补充又道：“我也在找他。”

吵架了？活该。波兰人确实没有提过布拉金斯基边上还有其他人，我想了想，决定找到基尔伯特后把后备厢里的两罐可乐开了，恭喜那位老兄脱离苦海：“你上次见到他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布拉金斯基回答，嘴角向着两边扬了扬：“三个月前我们吵了一架……他说要去找吃的，就走了。”

说实话，我觉得他在耍我，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你是说你被甩了？”

“不可能的，随便你怎么想。”布拉金斯基的语气十分笃定，鬼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而且这份自信里似乎没有半点伪装：“我等了他一个多月，就开始找他了。”

“……操，”我恍然大悟，“他死了。”

下一秒我就感觉到了布拉金斯基的拳风。他体格不小，拳头自然也很有力，砸在我脸颊的时候似乎还有骨头咔嚓的声响。要肿了，我一边想着我嘴里那颗种植牙的命运，一边抬起腿狠扫过去，顺手摸出了皮带上的小刀。

操你的布拉金斯基，我把血沫咽下去，你真他妈是条疯狗，他死了就没人拴得住你？

“他只是走了。”布拉金斯基从地板上爬起来，冷冷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