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历史-现代中国的涅槃重生

1919年爆发的五四运动，是彻底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主义运动。这次运动中，我国无产阶级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标志着1840以来的救亡图存运动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一时期，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的重重压迫导致了广大农村地区自然经济的大量破产，客观上促进了商品经济和民族工商业的发展。1927年至1937年这一段时间甚至有所谓“黄金十年”之称。

商品经济规模的扩大和活跃使得清末以来“两元并用”的局面，到了不得不改的程度：一是币制的芜杂严重影响使用，阻碍了区域间商品流通；二是频繁的两元兑换增加了交易成本，抬高了商品价格；三是洋厘行市的存在助长了金融投机，加重了对工商业的剥削。这种情形之下，1917年即有上海商界人士提出改两为元倡议；经过颇为曲折的努力，1933年国民政府颁布《废两改元令》，正式取消了银两作为货币的资格，确立了银元的本币地位。不巧的是，1929年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广泛的经济危机，各工业国竞相放弃货币金本位，任由本币贬值，导致了国内银元的被动升值，这消弱了国内商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打击了本就脆弱的民族工商业；1934年美国出台《白银收购法案》，进一步加剧了这种状况，并导致了国内白银的大量外流；于是在1935年，废两改元仅2年之后，国民党政府就断然实施了法币政策，实现了货币的现代化，这项政策直到抗战结束总体上是呈现进步意义的【1】【2】。

伴随着工商业的发展，本土银行也在与外资银行、传统金融机构的竞争中快速发展。至1936年，除30家外资银行外，中国本土银行达到160多家。它们总体上分成3个层级：第一级是中央银行、中国银行（国际汇兑银行）、交通银行（实业银行）和中国农民银行（农业农村银行）4家国家银行，第二层级是规模较大的南三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浙江兴业银行、浙江实业银行）和北四行（盐业银行、金城银行、中南银行、大陆银行），第三层级是其他小型民营银行，4家国家银行在市场中占有垄断地位【3】。银行之外，邮政金融业务异军突起，1930年邮政储金汇业总局成立，综理全国邮政储金汇兑业务【13】，使邮政金融业务得到了很大发展，成为这一时期的重要金融机构。同一时期，受废两改元的影响，钱庄这一传统金融机构丧失了赖以生存的两元兑换、庄票汇划等传统优势业务，渐渐趋于没落【5】。

银行业的蓬勃发展，银行间组织的必要性开始凸显出来。1918年，上海银行业自发组建了上海银行公会，协调处理银行同业共同事宜【6】。1931年，上海银行公会改组为上海银行同业公会，并于1933年主持组建了上海票据交换所，办理同业间票据交换的清算。中央银行此前已于1928年成立，但因实力较弱，尚无法主持全国票据清算事务，仅参与交换存款保管及交换差额转账。在国民党政府的强力干预下，中央银行快速发展，抗战期间基本具备完整的现代央行功能，开始主持抗战大后方城市的票据清算，并在抗战胜利后覆盖全国主要城市，但上海的票据交换清算一直由由上海票据交换所承担【7】。

抗战结束后，国民党政府悍然发动内战，以中央银行为代表的“四行两局”金融机构蜕变成为四大家族的私产，成为垄断全国金融、剥削人民的工具；法币也成为其为维护腐朽统治、掠夺人民、维持战争的手段。在短短3年间，法币发行额增加一万多倍，在国统区造成了恶性通货膨胀，法币也因此走向崩溃。1948年，作为法币崩溃后的替代，国民党政府发行了金圆券；金圆券仅持续了不到一年时间，同样也因超额发行走向崩溃。国民党政府的土崩瓦解，金融和货币的崩溃是重要原因。

在这个风雨如晦的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色金融也在酝酿着、发展着、壮大着。早在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农民协会就在一些地区开办了农民银行，并发行了货币，但此阶段金融活动范围和规模都尚小。土地革命时期，包括中央苏区在内的8个革命根据地先后都建立了金融机构，总共发行了96种货币，广泛开展了金融业务【8】。井冈山上井造币厂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根据地创办的第一个金属铸币厂，其发行的“工”字银元是最早在革命根据地内发行流通的金属铸币。1932年2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成立，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民主政权的第一家国家银行【9】。抗日战争时期，除陕甘宁边区外，中国共产党还领导创建了约19块抗日根据地，先后建立了近40家金融机构，发行了约145种货币，金融组织随着根据地逐渐发展壮大【10】【11】。解放战争时期，伴随着全国解放的进程，华北人民政府于1948年11月22日发布命令，将华北银行、北海银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并于1948年12月1日发行人民币（即第一套人民币），这是新中国集中、统一的金融体系形成的开端【12】。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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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董长芝.试论国民党政府的法币政策[J].历史档案, 1985(1):7.DOI:CNKI:SUN:LSDA.0.1985-01-015.

【3】陈志武：晚清银行是金融现代化的起源,https://finance.sina.cn/zl/2023-09-26/zl-imznzxyf0161611.d.html

【4】易棉阳,姚会元.1980年以来的中国近代银行史研究综述[J].近代史研究, 2005(3):252-282.DOI:10.3969/j.issn.1001-6708.2005.03.012.

【5】逯慧.国民政府时期"废两改元"政策出台——基于利益集团因素的分析[J].青年时代, 2019, 000(013):24-26.

【6】张天政.海内外关于上海银行公会研究的新进展[J].历史教学, 2003(9):4.DOI:10.3969/j.issn.0457-6241.2003.09.014.

【7】万立明.南京国民政府时期中央银行票据清算职能的演变——兼论其与上海票据交换所的关系[J].近代史研究, 2009(5):12.DOI:CNKI:SUN:JDSY.0.2009-05-006.

【8】瑞金星火渐燎原——红色金融的诞生,http://www.pbc.gov.cn/redianzhuanti/118742/4248835/4248875/4299897/index.html

【9】红色金融史②｜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红色金融逆境生存,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95108787768638612&wfr=spider&for=pc

【10】全民族抗日战争时期 红色金融事业扩大发展（1937年—1945年）,https://app.dahecube.com/nweb/news/20220601/129196n8c32de02301.htm

【11】红色金融史③｜抗日战争时期，红色金融扩大发展,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95199367623847323&wfr=spider&for=pc

【12】红色金融史④｜解放战争时期，红色金融走向统一,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95562140028450294&wfr=spider&for=pc

【13】刘籽艺.邮政储金汇业局缘起略论[J].成都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7, 25(2):6.DOI:CNKI:SUN:SKXB.0.2017-0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