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雪的恋爱》第二章 走近

“人生什么事情都有答案吗？”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听了安心的答案，我有很多版本可以让你选呀。”

“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答案就是「没什么」。”

“我就只是觉得无聊而已。”

……小雪的语气总让人觉得，她只是故作开朗。

但我充其量也只是个昨天才跟她在线聊天过的陌生人，如果她有什么不想说的隐情，我也不好再多问。

“其实我在网络上看过，有些文章会教你哪些理由最可以让男生觉得你是身不由己的。”

“他们就会一边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一边用奇怪的责任感把钱拿给你。”

“我不想要因为那个「理由」就被贴上标签，被认知成一个怎样的人。”

“至于我是怎样的人，相处下去就会知道了吧？”

“……如果有相处下去的话。”

……

面对小雪这样直白的坦率发言，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响应什么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雪满了不起的。（“满”比“蛮”的程度更深一些）

“咦？”

“小雪对于自己的人生想了很多吧？”

“嗯……也只是最近啦。”

明明我才是社会人，但仔细想想，我只是一直逃避面对自己的人生，领着高薪得过且过。

我就只是一个安于「工程师」卷标的人而已。

相较之下，努力着不想被贴标签定位，想用自己活着的方式证明自己是谁的小雪，好像还比较成熟啊。

看见她愣住的样子，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出了认真过头的话。

但……小雪虽然看起来很青春，言谈中却流露出十分世故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称赞她。

就算被当作是讨好女生的话术也好，我就是想对她这么说。

“……太夸张了啦。”

小雪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眼神。是害羞了吗？

不好意思，两位的餐点好咯。

法式吐司和帕尼尼一起送了上来，或许是出自女生喜欢吃甜食的刻板印象，法式吐司自然地被放在小雪面前。

“那，我们吃到一半再交换？你要先吃哪一个？”

“我都可以，就这样吧。”

我点了点头，拿起叉子，她便也拿起刀叉准备开动。

……看她的姿势，就连餐桌礼仪都很完备的样子，这让我对她的背景更加好奇了。

我们一边用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不知不觉就吃完了餐点。我正想开口，却被她抢先了。

“我问你唷，你是不是想要包养我？”

正在喝水的我被狠狠地呛了一下。

在包养网认识后约出来，对方又是可爱的女孩子，说完全没有期待是骗人的。

虽然我不太懂具体来说包养要怎么做就是了……

见我没有否认，小雪稍稍吸了一口气，彷佛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那我跟你说……我现在其实无家可归呢！身上也没有钱了唷~”

“我们就先约定……两个月吧，在这个冬天结束之前。我要跟你一起住！”

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住？

面对条件这么好的女大学生提出这样的邀约，我的脑袋瞬间打成了一片死结。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

纠结了半天，最先说出口的竟然是这句话。

看来我长得一脸就是单身的样子啊……

“因为我的直觉很准。”

小雪露出了充满自信的微笑。

“总之，我对包养只有两个条件，一是我要跟你同居，另一个嘛……”

“就是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关于我的事情。”

“这样应该可以吧？”

虽然小雪好像有什么隐情，但从我的角度来说，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就不担心我是坏人？真的就这样要跟我回家？”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了。”

小雪又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令我难以招架。

“……好吧”

“那……我们等等直接一起回去咯？衣服跟生活用品有带够吗？有没有什么行李要先回家拿？”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如果她没有准备好，反而会很麻烦。

“没关系，我直接这样过去就可以了。”

“有什么缺的东西就由你来买吧！大~哥~哥~”

她调皮地笑着，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些不自然。

我来买东西倒是没什么问题啦……毕竟我虽然社交和生活都是零分，一点积蓄还是有的。

而且没什么朋友和兴趣的我，根本没地方花钱。

“……好啦，那就交给我吧。”

我们一起搭公交车回到租屋处，住在大众运输发达的地方还是满方便的。

床不知道够不够大……还是我去睡沙发好了……

“你在发呆吗？”

“啊，没有啦，我只是在想……单身男子一个人住，或许没办法跟你原本住的地方比，呃……就请你多多包涵了。”

我不禁庆幸自己平时有整理的习惯，家里还不算太脏乱，不然让女孩子看到多尴尬……

小雪深呼吸了一下，彷佛是在确认空气里的味道，让我有些不自在。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很好。”

“是有人在这里好好生活的气息。”

“这、这样啊……”

并不是很明白小雪在说些什么。为了化解这微妙的气氛，我试图转移话题。

“时间也不早了，先去洗澡吧？”

“……嗯”

小雪抿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今晚……今晚要不要做？”

“什么？”

当然，本来「包养」就是这么回事，我都带她回家了，两个月也不短，在这段时间内发生这种事并不令人意外。

但她才刚进门，就用着清纯的外貌，直接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还是让我措手不及。

她这么积极真的没问题吗？

小雪直直地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似乎没有要收回这句话的意思。

“……你没问题的话，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此处省略一万字……

结束后我们再次冲了澡，并肩静静地躺在床上。

微妙的尴尬气氛横在我们之间，黏稠得令人窒息。

虽然很在意小雪身上那些谜团，但她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也不该多干涉。

比起多余的言语，女生在事后应该更需要的是温度、吧……大概，动漫里都是这样演的。

我朝小雪伸出手臂，她先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我，随即微笑着躺了上来。

“这就是所谓的臂枕？”

小雪往我胸口蹭过来，长发散落在我颈间，搔得我心痒痒的。

“……谢谢你。”

“啊？你刚说了什么？”

“嘻嘻，没什么。晚安咯~”

小雪没再说话，没多久就听见她调匀的鼻息。

虽然不是很明白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总会有答案的。

我闭上眼，也跟着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