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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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小说兼具散文化与诗化的特征,他的小说清新隽永、淡泊高雅。阅读汪曾祺的作品,就像在品一杯好茶,需要静下心,细细地品,越品越有味道,越品越觉得精彩。

在《八千岁》这篇小说中,作者在讲述故事的同时,引入大量风土人情,并且运用笔墨精心描写风物志、风情志。作者绝不只是孤立地进行描述,而是用于烘托小说中的人物形象。

小说《八千岁》中的八千岁是一个以八千钱起家的米店老板,八千钱相当于不到二块七角钱。八千钱虽然很少,但八千岁就是以此发家致富的,没有人去追究他为什么能够凭借着这么少的本钱发财,人们都认定他发家的本钱就是这八千钱。虽趁万贯家财,但这位八千岁却是出了名的节俭,一年到头身上就穿着一件“二马裾”。何为“二马裾”,就是长度只到膝盖的长衫。过去的长衫都是到达脚面,而八千岁为了节省布料,只做成了“二马裾”,并且制作“二马裾”的布料是只在农村才会出现的老蓝布。八千岁无冬历夏穿着这件“二马裾”,这“二马裾”不但已经洗得发白,而且还打着许多补丁。八千岁不但对自己吝啬,对儿子也是如此,儿子和他一样也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二马裾”。

八千岁有一个好友,是贩卖骡马的商人。这位商人也颇有来历,人们都叫他宋侉子。宋侉子曾是世家子弟,父母在时他就把祖产挥霍出去一半,父母去世后,宋侉子更是将田产卖掉做起了骡马生意。八千岁与宋侉子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一个挥霍无度,一个贪婪吝啬。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能够成为好友呢?主要原因是八千岁为了碾米从宋侉子那购买骡马,宋侉子相看骡马很有一套手段,他所贩卖的虽然价格昂贵,但绝对物超所值。

小说中有一烟花女子,名叫虞小兰。宋侉子经常到她家中过夜,这虞小兰长得别提多好看了,作者对她有这样的描写:她长得像一颗水蜜桃,皮肤非常白嫩,腰身、手、脚都好看。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有时也会出来走走,看到她的人都不禁放慢脚步,假装看晚霞,好偷偷瞄上她几眼。这虞小兰,八千岁也曾看过,心想真是好看,难怪宋侉子为她花那么多钱,但为了一个姑娘,值得吗?八千岁想到这,赶紧迈动自己的大脚,跑回了米店。此处的描写很有特色,既写出了八千岁面对美色的爱慕,又写出了他的吝啬,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八千岁是更爱江山。

八千岁不但穿得寒酸,吃得也极为简单。虽然家里好米如山,但八千岁每餐只吃头糙红米,菜是一成不变的熬青菜。

放到现在,这样一个身家过亿的人也算是个奇葩了。八千岁不看戏、不打牌、不吃烟、不喝酒,这样节省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遇到八舅太爷,八舅太爷是个无赖浪子,后来混成旅长,他凭借自己的身份诬陷八千岁是汉奸,并把他关进了监狱。宋侉子得知四处奔走,八舅太爷放出话来救八千岁出去,要一千块大洋。最后八千岁被救出,可每每想到花费了巨资,八千岁就无比心痛。他与儿子脱下了“二马裾”,换上了长袍。在吃晚茶时,八千岁不但点了烧饼,还要了一碗三鲜面,有生以来八千岁总算是奢侈了一把。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塑造的人物十分可笑,很有些像吝啬鬼葛朗台。整篇小说给人以轻松幽默的感觉,这也是汪曾祺一贯的风格。

汪曾祺的小说看似平和淡泊,实则意趣盎然,作者将一个个优美动人的故事,辅以诗化的语言,将读者带入一个意蕴高远、韵味无穷的意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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