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岁月可回头 第八十三章 恶作剧

你有没有午夜梦回都能吓出尿来的经历?当时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如果人生只剩一刻,你会选择跟谁度过?不不不,这可不是什么文艺青年的无病呻吟,文艺青年可不是什么贬义词。不不不,我不是要说这些。我只是想想点儿别的,什么都行,能消除恐惧的都可以。人在恐惧的时候脑子里能想出别的来是件幸福的事情,但往往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的那种白。

后领被人揪住往后拖的时候,我这一路奔跑时的所有构想好像刹那间被统统抹去了一样,什么都没了。两秒过后,跑出两个字,“完蛋!”两秒半,全身的所有细胞都开始挣扎,以一种“疯病晚期”的架势。我估计相机都捕捉不到我的一个完整的形态。大家自行脑补吧,语言太贫乏了。

我一边毫无规律的出拳踢腿,一边破口大骂。世上唯一次说脏话不会被人问候父母以及大爷的机会,我几乎搜刮完了记忆里所有年龄阶层以及各行各业的不中听的话,后来甚至跑出了化学式跟二元一次方程,算是超常发挥。我承认我的确器官不全,心肺什么的没长得百分之百,有时候会考虑不周。就好比这次,就算是让老爷子送出来又怎么样,就算不小心摔倒了出现了人生的骨折点,难道还有我被流氓各种折叠来得严重么?

后知后觉真的是一个很操蛋的词,有不如没有!

“王八蛋,你放开我!你这个应该被浇上油当灯芯的货……咳咳……有本事我们到有光的地方单挑……咳咳……你个只敢在没人的地方欺负女人的臭流氓……今天我被你勒死……”勒死就勒死了,总比被折叠强,我心里抽空这么想,“我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个阴沟里的臭虫。放了三年的臭鸡蛋,五十年没洗澡的邋遢鬼……你放开我!”

挣扎的幅度继续加大,然后也没大过一百八十度。我原本想趁着扭动的机会转过去看看他长什么样,人还是鬼,顺便对着他的裆来致命一击,算是给自己,以及那些没脑子独自挑黑走夜路的女同志一个能回家的机会。我脚上很有力,或者说腿,这都是拜我那体育老师的妈所赐,本来她老人家还想让我学巴柔或者空手道之类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保护自己的东西来着,后来一想那样的话我可能真的成了一绿林好汉,于是没有坚持。

如果当时她能坚持一下,或者暴力执行,我今天可能还有活路。

如果也是一个操蛋的词,有不如没有!

后面的人一开始只是拖着我朝后拉,他可能把我当成了一相声演员,听我骂人还听出点儿乐趣来,没有立刻把我摁倒,也没有捂上我的嘴。然而就在我准备开始第二轮并且有点儿黔驴技穷的时候,耐性终于耗尽,用另一个空着的手捂了上来。我想呲出牙来咬那老丫的手,但是他捂得太死了,我只能呲出牙龈来。一分钟后,我被拿手臂勒住了脖子,捂着嘴的手换成了另外一个。我想抬脚做最后一跺,试了几次都被巧妙的躲过。我双手使力抓他手臂,抓不动。我抬臂挥拳想砸他头,又被躲过了。没办法,冒着脑震荡的风险准备来个头砸,结果差点儿折断脖子。

我急中生智想尽了所有办法,也都尝试过了,结果没有一次成功,除了一开始那一轮嘴仗,如此绝境,我只能用无能为力来做最后的总结。

无能为力更是一个操蛋的词,有不如没有。

唉……除了一个悠长的叹息我实在是不能给自己什么了。被折叠也好,灭口也好,任何恐怖情节随便怎么发生都好,我尽力了。云老师,暮老爹,恐怕得下辈子才能尽孝了;小芳啊,好好听爷爷的话,人家说白头到老不容易;常乐跟叶大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的;二小跟张冲,怕是不能看见你们结婚生子了;胶囊,减减肥吧,再胖下去就变成汤圆了;还有白雪,即便我要挂了,我也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依旧很讨厌你;最后的最后,林染,我们没有讲和的机会了,可是照片是你拍的么?如果我挂了,在你心里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白羽,你这一生会不会再也高兴不起来……

丧气,糟心……人没办法预知自己的死法,就像对怎么活也不得要领一样。可是我这样死也太草率了吧!我还没为国家做贡献呢,也还没回去该回的地方。

大约是看我终于不动静了,脖子上的钳制有点儿松动,嘴上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下去的,“知道怕了么?以后还会不会少根儿筋的一个人走这犄角旮旯?”

咦?什么鬼……

“暮云歌,你生出来难道是为了考验流氓的么?怎么?仗着自己是土著,就觉得没什么危险了?你是什么易燃易爆品么?好人坏人都能离你远点儿?”

讥诮的语气,好像还有没有消散完的火气,这个声音?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刚才没发现,现在才感觉似乎有丝丝淡淡的香味从后面飘过来,这香味……我吸吸鼻子……再吸吸……我次奥,有点儿熟悉的说。是哪儿闻过来着!

脖子上的钳制彻底没了,随即身后有光透过来,一双大手分别扣住我的两边肩膀朝后一拧身……

一个小时后,某咖啡厅,我通红着眼睛瞪着对面那个被我差点儿薅完头发的恶棍——于子墨,恨不得再敲他一闷棍,不, 我要把这王八蛋的头敲成个烂西瓜。MD,吓死奶奶了!我还真以为自己要折在那个空巷子里了。

“于子墨我跟你有仇吗?我掘过你家祖坟么你要这么对我?”经过刚才一通大骂,以及稍微近一点儿的刚才的一场嚎啕大哭,我的嗓子再也撑不住第三次荼毒,彻底报废,喊起来都没有丁点威慑力。

“我就是要吓吓你,给你长点儿记性!”于子墨一边用手掌揉头皮,一边不知悔改地回我,“你以为没人跟着你么?你要不是碰见我了,你现在……你现在……你早被人家按在身下开始动作片儿了你,还有机会在这儿薅我头发?没准儿明天社会版头条就是你,一没脑子的女青年挑黑走夜路被流氓折叠最后羞愤致死!”

“我……我哪儿知道……”

“你哪儿不知道?天天喊着自己是土著,不知道这里是老城区么?不知道有很多空房子么?不知道这个点儿得拉个同伴么?你哪来的独自一个人往过走的自信?难不成是仗着自己长得丑么?大黑天的你以为流氓会在乎你的美丑,只要你能张开腿,他有地儿可插就不会放过你!”

我应该是脸红了,MD,至于么,话说得这么直白,也不管对面坐着的到底是高中生还是中年妇女!什么叫有地儿可插,我是个插座么!

“我……”

“别跟我说话,看见你就来气!没脑子,你脑袋里水开了么?”

“那我……”

“就你这气质,早晚得上社会版我跟你说!”

情势是怎么转过来的,明明我才是那个应该发火的人吧!是我被吓够呛才对吧!这可是终身阴影的程度,我八成这辈子都不可能一个人走夜路了。为什么他倒越说越气,感觉都要着了。我是第一次见于子墨发火,还挺有气势的,压迫感十足,我真不敢随便开口了,只能暗戳戳地腹诽。他说一句,我心里补一句来进行微弱的反驳。

我也很委屈呀!被吓了不说,还被骂!眼睛里忍不住蓄起一层水雾,滑下去,又蓄起一层。这些天太不好过了,一出一出又一出,要不是我心大,早就抑郁了。

我吸吸鼻子,抽抽搭搭地开始搭话,“那钱二小……嘤嘤嘤……不是有……有事儿走了么!嘤嘤嘤……我就说来都……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就想着……嘤嘤嘤……早弄完早走……我哪儿知道灯着的好好的就熄了呢……这能怪我么!我也很害怕呀,你还吓我,吓我不说,还骂我……嘤嘤嘤……”

于子墨递过来一张纸巾,被我不客气地抬手打掉,纸巾另外抽了一张,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还很没形象地擤了擤鼻子,然后有点儿虚脱地朝后靠了过去。

其实,当我看见眼前的人是于子墨的时候,就已经虚脱了,然而愤怒压过了劫后余生带来的感激,让我短暂的忘了虚脱的感觉,现在,当我们该发泄的都发泄了,慢慢地都冷静下来,这种虚脱感才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即刻便遍布全身,下一秒,我便软绵绵地陷入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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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ing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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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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