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头来见,为什么还不行?
加入体制是当今人的一种追求,毕竟能捞到更多的好处,就不必扯一些高尚的遮羞布来掩盖俗念和贪欲了,就如许家印之流乘上了体制内利益输出的特快列车一路狂奔而最后让14亿百姓承担翻车的后果一样,你会发现体制和某个人的关系历程,无非是从认可关照到相互利用和维护直至不得不抛弃的三阶段。而这次要说的人是一个划时代的画家,一个充满不为体制所齿的街头暴力和底层色彩,却因体制内的某些人的艺术嗜好而受到庇护和推崇,但最终被抛弃的而未得命运宽恕的伟大画家,他为求得自己能被体制原谅所作的画中,让大卫提着被割下的歌利亚即他自己的头,纪实式地表达了中国传统评书中“提头来见”的要义,这个人就是17世纪的意大利地区的卡拉瓦乔。
卡拉瓦乔的原生家庭和米兰的体制是有渊源的,但在他7岁时,因躲避瘟疫移居卡拉瓦乔镇,父亲去世,他的成长经历语焉不详,到13岁时当过画坊学徒4年,而后在21岁时突然出现在罗马,衣不蔽体、居无定所、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就是他的开场亮相,但几个月后,他得到了一份画家枪手的工作并开始展示自己写实的功力,23岁时,卡拉瓦乔决定自立,但生活又陷于困顿,期间结识了影响他一生的三个人,一个使他融入了体制内,一个是他的模特和伴侣,一个引他入了街头争斗,而他的画作也是写实描绘街头生活如抽老千和算命,这些画作中的场景以明暗对比和色彩展现某一戏剧时刻,给人以深刻印象,由此引起了体制内重要人物红衣主教的兴趣,在小范围圈子里得到认可,这也正是卡拉瓦乔的独特表现手法一改已有审美疲劳的刻板拘谨的所谓风格主义的宗教画画风的吸睛效果,由此可见,一本正经的体制内人士也是装不下去了。
卡拉瓦乔被体制接受后,创作了很多宗教题材的作品,但其中的有悖常伦的意像表达既提高了他的声望也被部分人攻讦为粗俗,我觉得这和卡拉瓦乔所熟知的社会底层人物形象有关,这位仁兄一定长时间流连于各种昏暗的小酒馆、赌场和妓院中,并无法自已地好斗,他的画作场景颇似封闭场所的门被打开时造成的强烈的光线视觉冲击,他的人物也多是这些场合中的熟面孔,而这些也都是体制内人士所不齿而有特别吸引力的现实存在。有一幅代表作品“圣母之死”就一改了主流宣传画的神圣安详的天国接引而变成对死亡的过于写实,据说圣母是以当地的一个妓女为模特,躺在短板床上双脚赤裸悬空,身体僵硬臃肿,脸部苍白不堪,头发蓬乱,围绕的圣徒也是秃头和衣着邋遢,表情木讷。
卡拉瓦乔的不可遏制的暴力情结使他几度陷于困境,但得益于儿时主家势力和后来结识的体制内人士的庇护逃脱了,卡拉瓦乔还曾到马耳他投奔骑士团并获得骑士授衔,这也帮助他逃过了杀身之祸,但无法自拔的暴力使他陷于了再次的困境,这时他向红衣主教进献了一幅画作就是附图的“手提歌利亚头颅的大卫”以表示悔罪求得赦免,但这回命运之神终于抛弃了他,据说卡拉瓦乔在乘船北上接受赦免状的途中,因患热病死亡,年仅3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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