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楼114||豁达刘姥姥

【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

大观园的宴席,因刘姥姥的本色出演笑翻全场。金箸夹蛋、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以及刘姥姥的银筷试毒说,诙谐幽默风趣,把大观园的太太小姐们乐得酣畅淋漓。

宴席完毕,贾母等去探春的卧室聊天,这边的婆子们收拾残桌。旁边重摆一桌,李纨和凤姐坐下来吃饭。

“我只爱你们这家行事,难怪说‘礼出大家’。”刘姥姥称赞李纨与凤姐的门风。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侍候完老太太、太太用餐,自已才用。

“你可别多心,刚才不过大家取乐!”凤姐给刘姥姥赔礼。

“姥姥别恼,我给您老人家赔个不是吧!”鸳鸯也笑着过来赔不是。

刘姥姥连忙笑道:“姑娘说哪里话,咱们不过哄老太太开心,这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过,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个笑。我要恼,也就不说了。”

明知是“丑”角,仍然而为之,可见刘姥姥的心胸开阔与豁达。

鸳鸯赶紧叫人给刘姥姥上茶,凤姐拉了鸳鸯坐下吃饭,三人一起用餐。

李纨是贾府的大少奶奶,凤姐是掌家的二少奶奶,鸳鸯与她们同席而餐,可见其地位,她是丫鬟中的天花板。

“你们这些人,吃这一点儿就饱,亏你们也不饿,风都吹得倒!”比起刘姥姥的大快朵颐,奶奶姑娘们斯文多了。

“今天剩得挺多的,挑两碗给平丫头送去。”鸳鸯道。

“不用管,她吃过了。”凤姐说。

“袭人不在这儿,叫人给袭人送两样去吧!”凤姐说。

被王夫人看重的人,凤姐自是留了心,比起普通的丫头多了一些细微之处的关照。

凤姐来到探春的房中,她们正在说笑。板儿在这熟了些,开始调皮,拿槌子去敲磬,众人怕他搞出燥音,忙拦住。板儿这里蹦那里跳的,不得片刻安宁,刘姥姥气不过,给他一巴掌。

一阵风过,细夹隐隐的鼓乐之声。原来,是梨香院的十二个女孩子练戏。

“叫她们进来演习吧,咱们也乐一乐!戏班子安在藕香榭的亭子上,借着水音更悦耳,咱们在缀锦阁底下边看边吃酒,多好!”贾母道。

凤姐忙安排下去。

“咱们走吧,她们姐妹不大喜欢人来,生怕腌臜了她的屋子,咱们有眼力见一点儿,出去坐会儿船,然后喝酒去。”贾母跟薛姨妈笑道。

看来,哪个时代都是这样,现在的大孩子也是这个样子,进屋就掩门,不喜欢人家进他的屋子,哪怕是父母也不欢迎,路过时歪头多看了一眼,立马起身关上门,言下之意:看看看,有啥好看的!

贾母是个可爱的老太太,懂儿孙们的小心思。

“这是哪里的话?求着老太太、太太、姨妈来坐,还不能呢!”探春连忙笑着“洗白”。

“我这三个丫头倒好,只是两个玉儿可恶。回来喝醉了,偏到他们屋里去闹!”贾母笑着起身。

说是两个玉儿最可恶,其实那才是老太太心中最爱的两个宝,对他们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读后语:有人说,刘姥姥没骨气,以小丑的方式成为贵族的乐子,这种说法多少沾了边儿的,但不完全是。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国府,是卑微的打秋风者;第二次进荣国府,是为感恩而来,贾母留宿两天,并送她珍稀的“软烟罗”(绫罗)两匹,她把刘姥姥当成自家亲戚,才会慷慨赠送。扮小丑搞笑之事,有鸳鸯凤姐事先给她打过招呼,加上“演出结束”后的赔礼道歉,刘姥姥更不往心里去。相信,在刘姥姥的心中,此番行程不是她的羞耻之行,而是她的高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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