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09 记梦
和今年的多数日子一样冻醒了。
昨夜梦见我折了根破竹竿,喘着粗气在山顶用竹竿钓鱼。
身旁几米,另一位垂钓者是名装备齐全的诈骗犯。
他不怀好意地冲我笑,说这场放钩竞赛是你输不起的赌局。
峭壁下是熔浆滚滚的深潭。
梦见我们在一座江心小岛上住着,我们正沿着岛岸望风和巡逻。
早春的午后一切都变得蒙昧,阳光像米浆糊在我的眼角膜上。
而你在一旁雀跃,不停变换着身姿自拍。两副墨镜佩戴在你脸上。
忽然上游放水,江中变异的鲤鱼成群拍打在岸上,转瞬间冲上堤岸。
它们体型硕大,个个仿似上百磅的鲈鱼;
它们发疯般剧烈抽搐着,水飞溅在我角膜上,染绿了我眼前的米浆。
我一边呕吐一边提起了刀。
你一脸惊恐地说鲤鱼是红色的,你吃不惯...
梦见和中学时互殴过的混混(亦是小学时的朋友)在多年后碰面。
老家昏暗失修的体育馆此时已是老鼠遍地,我们在廊道里等候同一个人。
但我们并不知所等的那个人具体是谁。
没有任何对话。我抽着烟,一遍遍拖洗着球馆的地板;他抽着烟,蹲在地上不停手掐老鼠。
我能感到巨量的肌肉在高度紧绷。
这样僵持了很久,等的人吊儿郎当迈着外八字,终于傻笑着姗姗来迟。
我们认出了那张脸——此人恰好是我和混混都不忍泄愤的对象。
他走近,大步流星,毫不犹豫地和混混勾肩搭背离开了。
我们三人在多年前彼此熟识,而此刻他经过我的时候,像路过一团空气。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朝空气放了一个响屁。
梦见最后一场高考结束了,我在帮一个又一个同学拍纪念照。
欢声笑语在我耳道里增压,像潮水涌进狭窄的杭州湾。
砰的一声巨响,我摔了一跤。爬起身发觉自己已经失聪,只剩高频的耳鸣悬挂在穹顶。
眼前的教室持续上演着默片,我的四肢被人们交错的眼神提线支配。
我告诉自己我应该是幸福的。
终于教室里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
一个瘦小的女同学溜进教室——她刚从历史老师的胖大衣里搜刮来厚厚一叠独家笔记。
她把笔记抱到我面前,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时不时指指我的嘴。
我莫名生起一股强烈的冲动,遂把纸页揉成一团一团,一口一口吞了下去,
直到我噎住并再次摔倒。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耳朵里似乎有救护车和丧钟的声音。
所有的梦都醒了,手机屏幕上除了14点03分,什么都没有出现。
我对某种礼节的落空已经渐渐习以为常。
防空洞里只要头脑清醒就不会有怀抱,我在自设的监狱里谋杀我的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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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hang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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