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乡居）

一

他想：夏天是这样的，就是你在不经意间捋一下自己裸露的胳膊，也许就冷不防会在掌心里捕获一枚细小的虫子。他自己在今年已经有过好几回这样的经验；城里也是，乡下尤其。

二

上午，他随同母亲从P镇买肉回来。他煮了水，沏上茶，独自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桌前。桌上摆着两盒烟，他随手取过稍名贵的那种。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同时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

近几年里，他有些喜欢烟了。但烟对于他却很不友好，常使他犯愁。每当他咽喉不舒服，他就想戒烟。但总是戒了又抽，抽了又戒！

三

呷过几口茶后，去门外东面的菜畦看看。自然都是果蔬：篱笆似的一长架的黄瓜，屏障一般，垂下一片碧绿；低矮的一楞，密簇簇的枝叶，那是西红柿。黄瓜是早就摘过几轮，因为数量多，有些竟是天然地生长、老去，大到如瓠瓜一般。而西红柿，它们也虽然生出很多大的果子，但颜色总还没有泛红。除此，菜畦里还有辣椒、茄子、韭菜，等等……父亲母亲都是种菜的高手！

四

他伫立在那片菜畦上。上午的阳光尚未炙热，风更很好。他所目不暇接的，是菜畦上无以计数的蝴蝶，全都是白色。

“今天的蝴蝶更比往时多得多了！”他欣喜地想。往时，如果在春夏，不过一两只而已；倘在冬天，更绝迹了。

但大约，在现在，正是蝴蝶翻飞的节候！

他陶醉于庄子所编织的梦里；也宛如看到无数对梁祝似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