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当我脱衣准备下水时,发现山的那边雷声滚滚,是要下雨!我把车子推到铁皮房内。
“看,老郑把电动车推到铁棚里。”我听到对面何喜全在和长眉毛的贾说。
“?”贾疑问。
“怕下雨呢!”何,大肚皮,坐在那个水泥地上的红地毯;他俩在面对面地闲聊。
贾一准是从大柳树那边下水,游到这里,上来和他坐谈。
两人赤条条地,只有游泳裤穿在腰间。
“老郑——”贺记在对岸也来喊我,他是坐着那把布质的活动椅上。“老郑——”他又喊了一声我才应。
我做了下水前的热身运动,提了袋子到机井房这里下水,袋子里有手机,怕丢,就往近处放(这都是跟王同志学的,以前不这样);把袋子用块石头压住,防止进水。
准备工作做完,我就站在那个机井房的石头坝上,将游泳眼镜按压在眼眶上,把泳帽用两手撑开套在头上。
“我给你修个跳台。”贺记又在对我喊。他身边是陈三蛋,是站在那里,他是骑个赛车过来的,司马泊人,喜欢游泳。
“修跳台?”我心想,那年他不是修了个跳台吗,是在三泉湾改造之前,是他找了一些木板,杜修福和张小龙一起帮忙搭建好了,人们排着队,他是买了个两万块钱的照相机,蹲在那里,给每一个跳水的人拍照。
那天下午好热闹,有十多个人吧。他说是个跳台,让我说就是个“桥”,紧贴着水面,“桥”又不通对岸,是个“断桥”。
当时我觉着这木板很快会被人偷了去,可还好,用了两年,还举办了一场非官方运动会。运动的组织者就是贺记。比赛开始,跟踪航拍,操纵无人机的是他夫人。当时,参加比赛的所有人都得了奖。我也得了奖,不过不是正数,而是倒数第一(持之以恒奖,出勤率最高奖)。头上戴着柳树条编织圈帽,很是骄傲,咧着嘴傻笑,乐得合不拢嘴。站在那里,一组一组的人合了影。是贺记用相机做了记录。只是没有奖杯和证书,只有一顶柳树条帽子,让人想起童年时的回忆,和那个奥林匹克山上头戴荆冠的自由女神……
赞助单位有啤酒厂,送两提啤酒。马啤酒促成此事。玩过,乐过,在一起吃了饭,大家AA制;是摆了两桌。
打那以后我们这帮水鬼在三泉湾再没搞过活动。
缺乏牵头的人。司马泊村组织应该在此事上多谋划谋划,对于“农合社”是有好处的。
……往事成烟。
我对这对岸的贺记说道:“不需要!有这石头坝就挺好。”
说罢,我一头扎进水里,往西,再往西,一直到小岛,蛙泳动作,大概是三百五十米距离。我仰面朝上又做了二十个仰泳操作,发现有雨点打到脸上。我就赶快往回返,这边也有几个人在水里,他们是从大柳树这里下水的。我还要回我的出发地。雨滴开始大了起来,我划着划着闯到了荷花丛中,摆脱,继续前行。我发现那水面时不时地溅起大的浪花,心想:是冰雹!果然,一个冰雹打到我的膀背处,紧接着又有一冰雹打在我的额头上,有点痛。我心想:是不是游到岸边处?要是把我打死在这水中央可怎么办呀?我有点怕了。
死不了!我看它能有多大的冰雹?!那冰雹愈发地密集,看那水面,像是沸腾的开水一般!浪花、热气蜂拥向上。我不紧不慢地在水里做自由泳动作。这时千万不能上岸,要是上岸会“死得”更惨!一下、两下、三下,我一共是被冰雹击打三次!我看着那冰雹过去了,大概它经过这里也就是两分钟时间,我也就是划水游了三五十米吧。冰雹过去,水面上密集、细细地、碎碎地雨滴,这时,它也不能对我构成危险。我脱险了!看看岸上的人早已逃得一个不剩。当我从水里爬上来时,雨已经完全停止。
“你被冷蛋打了几次?”水里一个人向我喊,我回头看到水那边是老偏,他是游在我的后边我都不知道,“我被打了三次!”他又说,“你戴着泳帽好点。”他一边对我说着一边继续向前游。他是要游上两圈,才算完成任务。
老偏没有戴泳帽,只戴游泳眼镜。他的脑袋上有点秃顶,冰雹砸在他的秃脑袋上也够他受的。
没想到紧跟在我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带着红色“跟屁虫”,他是从大柳树那边下的水。这人我不认识,大概是个“菜鸟”吧。他继续往渔场那个方向游,大概是要游上一圈结束。
我大概就是游了二十分钟吧,这雨也就下了十分钟。
记得那年我一个人是从大柳树下水,到水下,腊豁口那个方向就涌来乌云狂风,我也不去理它。也就是片刻功夫,狂风裹着暴雨一股脑儿地倾泻下来,像是洗淋浴,起初,水,是温暖的,很舒服。我在这个三泉湾的头部,转圈圈,也就是在“泳道”里,这泳道是我自己天天拔水草拔出来的,要知道,这“头部”的中间是没有草的,我管叫这片水:“太平洋”,可它的四周都是草,我就在这四周拔出一个泳道来,我就天天顺着这个泳道游个一两圈上岸。可这大雨下了整整四十分钟,我在里边绕了一圈又一圈,那瓢泼大雨就是不肯离去;转着转着那水渐渐凉了下来,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雨水冷却这三泉湾的水,我的体温,失温!要是失温,人就完蛋了!你看:2021年5月22日在甘肃白银跑百公里越野赛,偶遇极端天气,刮起了七八级大风,21个人由于“失温”把命都丢了呀!还有,我这头顶的高压线,那雷声猛烈地劈下来,要是与我的脑袋“连线”,我不就被雷劈了吗?!
我又想起有一年,一个钓鱼人就在这高压线下,也是在一个雨天,他甩线,甩到了高压线上,连了电,人瞬间就被击穿!
管他呢!我心想:那些被雷劈了的人都是些葬了良心的人!或者是上辈子造了孽。我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断不会被雷电劈死在这三泉湾的!
我坚持着,每游一圈就要经过这高压线下一次。一圈又一圈,头上雷声滚滚,暴雨成灾,从那司马泊的大小街道里涌出的雨水,奔腾向前,都汇集到这三泉湾里,水位在持续上涨,可我渐渐没有了那种舒适感,恐惧在我心里升腾。“不要怕!”我给自己加油,“一切总会过去的!”我忍受着,顽强地忍耐着,一圈又一圈,转得我头晕脑胀,最后,终于雨过天晴。我战胜了困难,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岸……我的妈呀,以后大概还会遇到这种事,只要游,一定会的。这不,今天又遇到了。
我踩着那块石头爬上了机井房,提那袋子,里边竟然都是水!我把手机捞出来,心想:坏啦!手机进水了!这时,陈三蛋也从铁皮房里走了出来,他说没问题,手机屏还亮着!是啊,没问题!这下我就放了心。
我把毛巾从袋子里拿出,拧去雨水,擦干身体,换上裤头。陈三蛋说,那冰雹真得很大,他从那土坡下抓一把冰雹给我看,我说幸亏冰雹颗粒不是很大,要是有鸡蛋那么大,我就会命丧黄泉!
他是从南岸跑到这对岸的铁棚子躲雨,当时,那冰雹下的,把个铁棚打的,像是鞭炮“噼噼啪啪”地响着,又像是钻进了铁匠房!“我还录了一段视频,你看。”他拿给我看,果然能看到雨中的冰疙瘩,四处飞溅!他说贺记也没下水,见雨来了,慌忙开车跑了。
好了,现在雨停了,赶快走吧!
说罢,我还是穿上了雨披,骑着“电驴子”先走一步。
走至司马泊村也没见雨下,我又脱去了雨披,又走,到一厂,发现又有雨滴,就又穿,穿了又没有,又脱。到二厂时,雨又来了,马路边的买卖人也都慌乱起来,跑东跑西,……这都到家了,还是不要穿雨披吧,我心想。推车到小房,我的衣服还是被淋湿了!上楼,看窗外的雨,——停了!又停了!
这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9:29 202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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