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树记
昨天,我移了一棵树。大热天的,移树干嘛啊?
树是一棵二米多高的石榴树,去年春天从紫薇花圃买的。这棵石榴树树形挺拔,在十多棵石榴树里,被我一眼看中。为此,我特地配了一只高八十公分的陶盆。这个陶盆形状如鼎,底部瘦,上部大,盆口外卷,盆身四周都有纹饰,简洁明快。陶盆价格比瓷盆贵,可是那个古朴自然的味道非常吸引我,价格也比这棵石榴树贵好多,买的话,有点买椟还珠的意思。一上头,还是买下来了。
一起买的还有一盆木绣球和一盆美国紫薇。陶盆重,石榴树高,都不方便搬运,花圃老板亲自送货。
去年夏天,就享受到它们的红利了。
美国紫薇花朵密集,花量超多,红团一簇簇,养眼极了,关键是花期长,满足了我对它的全部期待。
白色的木绣球花色透绿,这就使它比普通的白色花朵多了生机和活力,爱不够。
至于这棵石榴,更是实现了“五月榴花照眼明”的愿景。酒盅一样明艳的石榴花,在蓝天下怒放。那份热烈,那份自我,那份奔放,我见犹喜。还不止,花开过后,结出了一个个石榴果,刚开始花生米大小,渐渐的,如核桃,再过些日子,拳头般大小,颜色由淡黄而黄色而淡红而深红,到了秋天,一个个小红灯笼挂在树上,那份硕果累累,任谁看了,都喜欢。
今年春天,刮了几次大风。石榴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个风口。东面由子午河吹来的风,穿过我家与北面的这幢楼之间西行,再由露台向南。露台位置低,夹在我家这幢高楼和西面这幢高楼之间。西南风与东北风在这里交汇,虽然凉爽,花与树却要经受特别的考验。矮一点的花花草草都没有问题,偏偏这棵石榴树,近三米高,于风口上,每一回都要经受摧残,一次次上演“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的脚本。
石榴树第一次被吹倒是在今年四月。石榴树倒在竹篱笆上,陶盆倒在地上。陶盆向阳的这一面及左侧裂开了大口子,摔成了好几片,另外两侧好好的。老铁买来胶水,细细地粘上。每回浇水,我便贴着石榴树浇,确保它吸足水。如今,石榴树已经结了果,虽远远没有去年多,也足够欣慰了。
前天的大风,再次刮倒了石榴树,原先老铁粘好的地方,又裂开了,陶盆显然不能再用。中午老铁回家吃饭时说:你放在那里别动,由我晚上回来弄。
到了傍晚,我浇完所有的花花草草之后,看着倒在地上的石榴树,还是不能置之不顾,不想等老铁回来收拾。
说干就干。先找来一只缸,慢慢滚,慢慢移,移到了陶盆边上。再找来小锹、小铲、耙子,一整套的养花工具全拿来,还有一把刮刀,计四样。老实说,那四样小巧的工具放在石榴树边,着实有点“蚍蜉撼树谈何易”的感觉,底气不足。可是,我又没有别的工具,只能学习愚公移山了。不对,那一刻,我想到的不是愚公,而是《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我开始挖呀挖,挖呀挖。小锹不行换小铲,小铲不许换刮刀,挖土不止,终有所成。终于我挖下了四个加仑盆的土。再去摇那个石榴树,没有松动。没关系,继续挖。这一回我找了一个大的树脂盆装土。讲真,干得满头大汗时,最希望老铁回来。好巧不巧,老铁这时回来了。他看到满脸通红的我,直发笑:“你这是在干嘛呢?冬冬呢?”“石桌上呆着呢,在监工!”
老铁弯下腰,仔细查看了状况,轻轻地说:你让开!
然后,他拖起石榴树,用力一拽,石榴树终于脱离了陶盆,我赶忙上前,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石榴树放进缸里,老铁把我先前挖下的五盆土,一一填进缸里,石榴树有了新家,移树,大功告成!
老铁说:你带冬冬进去,我来打扫一下战场!
说着,拿起水管开始冲刷楼面。
而我,抱着冬冬,回客厅吃蟠桃去喽!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