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116｜又来个什么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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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家两公子自从嘉兴出来得到杨执中的线索，如今大半年过去，方才见到真人。待到两公子同蘧公孙回家，立刻有了新故事。只听看门的禀报，说鲁编修鲁大老爷有要紧事请蘧少爷回去商量，而且已经差人来过三次了。

蘧公孙赶紧回到鲁府，见了丈母娘。丈母娘告诉他，大老爷因为女婿不肯做考公，所以很生气，商量着要娶一个“如君”，早点生个儿子出来考公做进士。所谓如君就是如夫人，就是小妾。古代娶妾乃是常事，但丈母娘说鲁大老爷年纪大了没必要，鲁大老爷就气得摔了一跤，搞得半身麻木、口眼歪斜，有点中风那意思。怎么这么严重呢？看来丈母娘不是不反对，而是完全不同意啊。

出了这么大事，鲁小姐眼泪汪汪、哀声叹气。说起来这事情的根子还在自己啊，于是蘧公孙赶紧去书房问候。那边陈和甫陈神仙正在切脉，切完了又说，鲁老先生的脉息，“右寸略见弦滑”，那一定是肺气不好，忧愁有痰。陈神仙满口江湖气，说这老先生是“身在江湖、心悬魏阙”，其实老先生却是因为女婿不肯考公、进士传家无望，这分明是作者揶揄鲁老先生啊。此时再想想，醉心科考的鲁老先生培养出一个精于八股的女儿，那真不是一般人！

陈神仙是个喜欢显摆的人。他给鲁编修看了病，还不忘论述一番——他说现在很多医生看到痰症就用贝母、不敢用半夏，他说那样并不好，像老先生这样应该用四君子加二陈，饭前温服。四君子汤与二陈汤都是传统中医名方。四君子汤就是人参、白术、茯苓、甘草，有补气及益气健脾之功效；二陈汤则是陈皮与半夏，具有燥湿化痰、理气和中之功效。

陈神仙写了药方，还声称“只消两三剂，使其肾气常和，虚火不致妄动，这病就退了”——咦？不是理气化痰什么的吗，怎么扯上肾气虚火？莫非根本原因还是鲁夫人不让鲁大爷娶如夫人，结果鲁大爷虚火妄动？不管怎样，陈神仙的药连续吃了四五剂，鲁大爷口不歪了，但是讲话还有些不利索。陈神仙又搭了脉，改用一个丸剂的方子，加入几味祛风的药，慢慢就好了。

这期间，蘧公孙肯定陪着，前后十多天。有一天正好鲁编修午睡，蘧公孙偷空溜到娄府串门，进了书房便听到杨执中在说话。杨执中说：娄家两位少爷这么礼贤好士，像我老杨这种人算个啥，我有个萧山朋友住在山里，那人才有经天纬地之才、空古绝今之学，堪称“处则不失为真儒，出则可以为王佐”——两位少爷要不要认识一下？

娄三娄四两位少爷连杨执中这种人都有兴趣，何况其他经天纬地的儒生？于是细问究竟，杨执中于是介绍出一位新的牛掰人物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