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沟里的梦之二十四：黄土高原的水窖见证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原创）

    （文/木易水车 晓阳泽宇）

        彭阳的山山沟沟，如同大地的皱纹，记载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变迁。在这些山沟里，有一个特别的记忆，那就是黄土山沟里的水窖。

      水窖，是黄土高原人民智慧的结晶，是他们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见证。水窖在干旱、半干旱地区土层较厚的山塬地下挖成井形，用于贮存地表径流，解决人畜用水、农田灌溉的一种坡面水土保持工程设施，又称旱井。水窖常修建于水源缺乏、水土流失严重的地方，是坡面蓄水保土的重要设施。

      在黄土高原上，除了山泉，水井是这里人们饮用水的主要来源，我家住在滑坡区域，打水井也要二十多米深，并且水源还不充足。二十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宁南山区实施了水窖工程，具体是名堂我也没有记住，反正按规定标准打成一个水窖是有补贴的，当时的补贴还是现金，不像现在政府补贴的钱都要打进银行账户。

      水窖不仅缓解了黄土地人们的用水难，还有政府的现金补贴，打水窖成为村民的日常生活。我的果园，建在山沟沟，最需要的还是有水资源灌溉，这是提高果树生产能力的关键所在，果树有了足够多的水分，果品的品质自然而然也提升了。回忆起来，我先后打出了8口水窖，大多数是坑窖，还有窑窖，只要有水源的地势，我不会放过绝佳的机会，水窖不仅解决了日常生活用水（除人饮水，人饮还是泉水）、牲畜饮用，最重要还是有效解决了果树的灌溉问题。

      如今，我们农村实现了自来水“户户通”工程，家家户户都通上了自来水，大多数的水窖都成了摆设，有的配上铁制窖盖和铁锁锁住了，有的用土填埋了。我家也通上了自来水，日常用水全是自来水。至于果树、庄稼地的灌溉问题，我个人出资，还修筑的小型水库解决了灌溉问题。我的水窖基本退出了舞台，唯独保留了老家门前的两口大口径窖，当时县水保部门验收人员称，这是他们见到最大的两口水窖。目前，这两口水窖还有正常的水源，主要收集院子和路面雨水，这两口水窖还可以作为水库用水的中转站，保障老家门前山台地的自然灌溉。夜间，我利用阶梯电价优势，将水引到这口水窖，白天打开阀门，水就会自然流淌到梯田的果园浇灌。

        打水窖的往事记忆犹新，挖土方许多人合作。挖下去一米厚，有人按要求把握尺度、形状继续削挖，有人负责往外装运土，上面的人则拉的拉、送的送，但我家的水窖大都是我和妻子挖的，儿子也参与了挖水窖的过程。水窖一般呈酒瓶或坛子状，窖口下面是脖颈，约有一两米，不储水；再往下四五米是窖身，窖壁一定要挖出点点“麻眼”，以粘接防渗的红土泥。

      接下来，要夯实储水防渗的窖壁，这是打水窖的关键。把取自山里的红土砸细、晒干，掺白土搅拌均匀、加水和泥，浸泡几日增强黏度和柔韧性；拌和几次做成泥条块，注入“麻眼”，并用同样的泥铺满整个窖面；晾上三五天待泥稍干，用木制小榔头每天捶打一遍。

      一口水窖承载着一辈子的光阴。为此，对于捶打窖壁，庄户人家格外上心，每天不管忙与闲，都会按时下窖，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力道恰到好处地用木榔敲击。捶打需要漫长的时间，即是在阴凉的窖内，捶打一会人就浑身冒着热汗。当顺着梯子爬出窖口，明亮的阳光如电光石火，窖外的天地璀璨夺目，此时需要微微闭上双眼让身体适应一下环境的变化。毕竟，窖里小世界，窖外大乾坤。

      我的这两口大口径水窖，窖体中间用水管相通，最多容量可储存80m³水，我也采取了特别加固措施，在窖体中间制作了钢筋水泥“骨骼架”，织密了钢筋并用混凝土浇灌，为了确保水质，在窖底捶了一层50公分的红胶泥。为了方便利用，并在窖底埋置了水管，在出口安装了水龙头，使用时接通外置水管，打开水龙头即可使用。在打窖刚开始时，我预先规划好窖口大小和水窖的大小，直接先将窖口用钢筋混凝土预制好，然后开展挖土打窖。

      捶打好窖壁后，接下来就是集水利用。春夏秋都是储藏雨水的好季节，适逢山里雨季，四面八方的路面上雨水汇集在一起，通过窖口边的进水口流入窖内，以备缺水时使用。我的水窖不是采用集雨场收集的，而是院落和道路上的雨水，难免有杂物，甚至还有雨水冲刷的黄泥土，我在进水口处修建了混凝土澄水池，并安装了隔离铁网，澄清的雨水才进入水窖。

      农村的水窖，在使用过程中，也发生了不少安全事件，为此，每一口水窖都有足够牢固的窖盖，有些还配上铁锁把守。为了用水快捷方便，有些水窖和水井一样，有辘辘和井绳，用水时手摇着辘辘，一桶水缓缓地从水窖深处上升。

      在那个年代，我们山里人饮用水一般山泉水或者井水，窖水一般用来饮牲畜、洗衣服，最重要还是用来灌溉，浇灌菜园子或者果树，大田间一般很少灌溉。如今，我们通上了自来水，厨房也都安装了水龙头，还有人喜欢饮用山泉水或者井水，特别是老年人喜欢用山泉水或井水熬罐罐茶。

      黄土山沟水窖的记忆，不仅仅是一段历史的回忆，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它告诉我们，在面对自然的挑战时，人类需要发挥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与自然和谐共生。同时，它也提醒我们珍惜水资源，保护我们的环境。

      今天，当我们走在这片黄土地上，或许已经看不到那些曾经的水窖了。但是，我们可以从这片土地上感受到那些水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和它们所承载的记忆。这些记忆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心中，成为我们前行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