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鞭影》卷二 十灰 初平起石 左慈掷杯

（明）萧良有

初平起石  左慈掷杯

chū píng qǐ shí zuǒ cí zhì bēi

【注释】

（1）初平：皇初平，晋代金华但溪（又名丹溪，今属浙江）的牧羊童，至金华山修道成仙。

（2）左慈：字元放，东汉末年、三国庐江（今属安徽）人。在天柱山、霍山修道，成仙而去。

（3）掷：扔。

【语译】

      皇初平运用神通将白石变成了羊，左慈扔杯子挂上屋梁摇动如飞鸟。

【人物故事】

      据《神仙传・皇初平》，皇初平十五岁时，出去牧羊，有位道士见他善良诚实，带他到金华山的石室中，转眼四十多年，他也不再想家。他的哥哥皇初起，進山寻找初平，多年来见不着面。后来在市集中，有位道士善于卜卦，皇初起就问他说：“我有个弟弟名叫初平，因为牧羊而走失了，至今已经四十多年，不知是生是死，所在何处，请您帮他占卜算算。”道士说：“金华山中有一个牧羊儿，姓皇名初平，是否是你弟弟？”皇初起一听，又惊又喜，就随着道士去寻找，果然得以相见，两兄弟悲喜交集。皇初起继而问弟弟说：“羊都在哪里呢？”初平说：“羊近在眼前的金华山之东。”初起前往探视，根本看不见羊，只见白石无数，回去跟初平说：“山的东边没有羊啊！”初平说：“羊都在呀！只是哥哥自己看不见它们。”初平便和哥哥一起去看。初平大声吆喝说：“羊起！”于是白石都变成羊，有数万头之多。初起说：“弟弟学得如此神通，我可以学吗？”初平说：“唯有修道才能得。”初起便抛下了妻儿，留下来跟着初平学道。他们共食松脂茯苓，过了五千日，能坐在立亡（坐着还在，站起来就不见了），行走于阳光下没有影子，而有孩童般的相貌。后来他们一起回到乡里，众多亲人差不多都死去了，于是又走了，临去之前把方法传授给南伯逢，皇初平改姓为赤初平，改字为赤松子，皇初起改字为鲁班。之后有数十人经由传授服食此药而成仙。

      据《神仙传・左慈》，左慈少年时通晓五经、星象，见到汉朝王室将尽，天下乱起，就感叹说：“遭逢这次国运衰亡，官位高者危险，财富多者凶死，世间的荣华富贵不值得贪求啊！”于是改学道术，尤其明白遁甲之术，能差遣鬼神，坐着便能驱使其做出饭菜。他在天柱山中精進修道，学得石室内的《九丹金液经》，能变化万端。

      曹操听闻此事而召见他，把他关進一间屋子，派人看守，断了他的粮食。一年后放他出来，左慈脸色依然如故。曹操说：“我自认为天下没有不需要吃的人。”于是曹操想要跟他学道。左慈说：“学道应当要清净无为，尊贵之人并不适合。”曹操发怒，就想谋杀他，左慈早已知道了，便请求回乡。曹操说：“为何忽然要离去呢？”左慈说：“您想杀我，所以我请求离去了。”曹操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您的心志高尚，也不能久留。”就为他备酒。左慈说：“如今我将远行，但愿能和您分杯喝酒。”曹操说：“好。”此时天气寒冷，温酒还没热，左慈解下佩剑来搅拌酒，一会儿剑都没了，就像人磨墨一样。起初，曹操听到左慈要求分杯饮酒，以为左慈会让曹操先喝，喝剩的再给左慈，而左慈拔下发簪来画杯中酒，酒立即从中截断，分为两边。左慈就喝了其中一半，把另一半给曹操，曹操不高兴就没喝。左慈要过来自己喝了，喝完把酒杯丢到屋梁上，酒杯挂在梁上摇晃，好似飞鸟低头抬头，要落不落，在座的人无不注视这杯子。不一会儿左慈就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左慈已经回家了。曹操下令见到左慈就杀，有人看见左慈，便砍断他的头献给曹操。曹操大喜，等他一看，竟是一束茅草而已。

      荆州牧（荆州最高长官）刘表以为左慈迷惑众人，也要杀他，左慈竟已知道，就去拜访刘表，表示有薄礼送给兵士，每人三杯酒，一片干肉，一万多人都吃过了，酒器中的酒依然如故，干肉也没减少。刘表大为惊讶，不再有杀害左慈的念头。

      左慈拜见吴国君主孙权，孙权向来知道左慈是有道之人，颇为敬重。但侍臣谢送知道曹操、刘表都忌惮左慈迷惑众人，又对孙权毁谤他，要杀害左慈。出游时，就叫左慈走在马前，想从后面刺杀他。左慈穿着木屐，手持青竹杖，徐徐缓慢地步行，却常走在马前百步之远，别人策马奔驰且拿兵器追杀他，始终追不到。谢送明白了左慈是有道之人，就停止谋害他。

      后来左慈告诉葛玄（葛洪祖父）说：“我该進霍山合成九转丹了。”丹已炼成，就成仙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