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解密》27:刘备与曹操的汉中争夺战
刘备与曹操的汉中争夺战
刘备占领益州后,曹操也从濡须口与孙权的对峙中撤兵,腾出手来占领了汉中。曹操率领主力撤回,大将张郃攻占了益州的巴西等地,严重威胁到刘备集团的安全。刘备率兵攻占汉中,斩杀曹操的大将夏侯渊。曹操不甘心退出汉中,亲率大军复夺汉中,结果被刘备击败。本章就来讲讲这些事情。
一、曹操攻占汉中
张鲁(?~216年、245年),字公祺,其祖籍是沛国丰县人,据传说他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十世孙,天师道教始祖张道陵的孙子。
张道陵死后,由儿子张衡继续行道。张衡去世后,其子张鲁继任为首领。张鲁的母亲非常有姿色,还懂得驱使鬼神的道术,往来于刘焉家中,和刘焉关系暧昧。张鲁因此取得刘焉的信任,被任命为督义司马,和别部司马张修率军杀掉汉中太守苏固。张鲁派人断绝斜谷通道,杀害刘焉的使者。在占据汉中后,又杀掉张修,吞并其部众。
194年,刘焉去世,刘璋继位。张鲁因为刘璋暗弱无能,不顺从刘璋管理。刘璋大怒,命人杀掉张鲁的母亲和弟弟,派遣部将庞羲等人进攻张鲁,却多次被张鲁击败。张鲁的部众大多是巴郡人,刘璋就任命庞羲为巴郡太守。张鲁随后袭击庞羲,称雄于巴汉之地,用“五斗米教”教化百姓,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政权。汉中的百姓和蛮夷非常信任张鲁,朝廷无法征讨,就封张鲁为镇夷中郎将,兼领汉宁太守,张鲁定时派人到朝廷纳贡。
韩遂和马超之乱后,关西百姓投奔张鲁的达到几万户。这时,有人在地下挖掘到一枚玉印,群属献给张鲁,想要尊奉张鲁为汉宁王。张鲁的功曹阎圃劝谏说:“汉川的百姓户口超过十万,这里四面险固,土地肥沃,百姓殷实,对上扶持匡正天子,能成就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大业,次一等也能成为窦融这样的人物,这样不会失掉富贵。使君承制设置官署,其权力足以掌控一切。如果贸然称王,肯定会招惹祸患来到。”张鲁听从。
215年三月,曹操率军西征张鲁,进军陈仓,计划从武都进入氐人领地。氐人派兵阻击,曹操派张郃、朱灵等人率军攻破。四月,曹操从陈仓进军散关,来到河池,氐王窦茂率领一万多名军兵抗击。五月,曹操攻克后屠城。这时,西平、金城的麹演、蒋石等人斩杀逃奔到那里的韩遂后送来首级。
七月,曹操率领军兵来到阳安关,张鲁派弟弟张卫和大将杨昂等人据守,横山筑城十多里,曹操不能攻克,于是领军后退。张卫看到曹军退回后,防守开始懈怠。曹操秘密派遣解剽、高祚等人夜间发起突袭,斩杀杨任后再攻张卫,张卫连夜逃走。张鲁下令封存府库后逃往巴中。
曹操进入南郑,缴获张鲁府库中的全部珍宝。巴中、汉宁郡投降,曹操下令恢复汉宁郡为汉中郡,分出其中的安阳、西城为西城郡,设置太守;分出锡县和上庸郡,设置都尉管辖。
九月,巴郡的七姓夷王朴胡、賨(音cóng,从)邑侯杜濩(音 huò,获)率领巴地夷人和賨民前来归附。曹操把巴郡分成东西两部分,任命朴胡为巴东太守,任命杜濩为巴西太守,都加封为列侯。
曹操非常赞赏张鲁,认为张鲁本来对自己存有善意,派人进行安抚。十一月,张鲁从巴中率领军兵投降,曹操加封张鲁和他的五个儿子都为列侯。
就下步的军事行动,曹操征求属下的意见。丞相主簿司马懿建议说:“刘备凭借诈力降服刘璋,蜀地人心还未归附,他们从江陵远征而来,这个时机不容错过。现在我们已经攻克汉中,益州受到震动,如果进兵大军压境,蜀地肯定会土崩瓦解。圣人不能违背天时,这是不可失掉的时机。”
曹操考虑到蜀道艰险曲折,粮草运输困难,很可能打成平局僵持下去。这时,孙权正在猛攻合肥,大将张辽趁孙权没有防备,主动出击,威震逍遥津,但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如果不能及时撤出主力回援,合肥肯定不保,那时就会两方面都陷入被动,就对司马懿说道:“人苦于永不知足,既然得到了陇地,又何必去窥测蜀地呢!”
刘晔也建议说:“刘备是人中之杰,具备大智谋,只是得势稍晚。他现在取得蜀地时间很短,蜀地人还没有信任依附他。我们现在攻克汉中,蜀地人人震动恐惧,肯定会自我倾覆。凭借魏公的神明英武,借助胜利之势出兵碾压,肯定会攻无不克。如果稍微迟缓,诸葛亮通晓治国之术成为国相,关羽和张飞勇冠三军为将,蜀地百姓人心安定下来,据险守卫要冲,就再也无法进犯了。如是现在不去攻取,肯定会成为后患。”曹操没有听从。
这事过去七天,蜀地前来投降的人说:“蜀中一天几次惊扰,守将虽然斩杀很多人,却不能安定下来。”曹操问刘晔:“我们现在还能进击吗?”刘晔回答说:“他们现在已经稍微安定,不能再进击了。”
曹操率军返回长安,任命夏侯渊为都护将军,总督张郃、徐晃等人守卫汉中;任命丞相长史杜袭为驸马都尉,留守总督汉中事务。杜袭采取安抚政策,百姓自愿迁徙前往洛阳和邺城的达到八万多人。
二、刘备夺取汉中
曹操撤军后,夏侯渊派张郃、徐晃率领各路军兵进攻巴东、巴西两郡,把当地百姓迁徙到汉中。刘备派征虏将军、巴西太守张飞抗击张郃。张郃率军进攻到达宕渠一带,和张飞相持五十多天。张飞率领一万多名精兵,从小路偷袭张郃。由于山路狭窄,张郃的军兵首尾不能相顾,因此大败。张郃仅带着十多人舍弃战马,翻山越岭逃走,随后撤回南郑。
217年,法正劝说刘备:“曹操一举而迫降张鲁,平定汉中,却没有趁势图谋巴、蜀,而只是留下夏侯渊、张郃屯驻守卫,自己率军北还。这并非是他考虑不周,而是其力量不足,肯定是内部有忧患必须处理。现在凭借夏侯渊和张郃的才智谋略,一定打不过我们。将军率领部众前往征讨,肯定能够攻克。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广积粮谷,观察敌人的间隙,上可以倾覆敌寇,尊奉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之地,广为开拓领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作为持久之计。现在大概是上天赠予我们机会,时机不能丧失。”
刘备对法正的计策非常赞赏,率领众将进攻汉中,派遣张飞、马超、吴兰、雷铜等人屯驻在下辨县。
218年初,曹操派遣都护将军曹洪率兵迎击。曹洪想要进攻吴兰、雷铜,张飞屯驻在固山,扬言要切断曹军的后路,曹军将领们商议后狐疑不定。骑都尉曹休说道:“贼兵如果确实想切断我们的后路,应当派出伏兵暗中潜行。现在他们先虚张声势,说明肯定没有这个实力。应当集中兵力进攻吴兰,只要击败吴兰,张飞必然会被迫撤走。”
曹洪听从,率军进攻,击败吴兰和雷铜所部,将两人斩首。三月,张飞和马超率军退走。
七月,曹操亲自率军进攻刘备,九月到达长安。
刘备屯驻在阳安关,夏侯渊、张郃和徐晃等人出兵迎击。刘备派部将陈式等人切断马鸣阁道,徐晃进攻把其击败。张郃屯驻在广石,刘备进攻后无法得手,急忙写书信给在成都的诸葛亮,要求征调兵力支援。诸葛亮向从事、犍为人杨洪征询意见。
杨洪说道:“汉中是益州的咽喉,这是我们生死存亡的机会。如果没有汉中,就会蜀中不保。这就是家门口的祸患,增加兵力又用什么迟疑的!”
诸葛亮听从杨洪的建议,派兵支援刘备。
在很早时,夏侯渊虽然取得多次胜利,曹操却经常告诫他说:“作为将军,应当有怯弱的时候,不能总是凭恃匹夫之勇。为将应当以勇为本,行事则要凭借智谋计策;只知道逞一时之勇,只是匹夫之敌。”
夏侯渊和刘备相持超过一年,刘备从阳安关以南渡过沔水,沿着山路缓慢前进,在定军山上扎住营寨,夏侯渊率军前来争夺。刘备派出军兵,趁夜间火烧夏侯渊军队的外围鹿角。夏侯渊派张郃守卫东围鹿角,自己率兵守卫南围鹿角。刘备调集一万多兵马,分为十部猛攻张郃,张郃亲自搏战,刘备一时难以攻克。
夏侯渊分兵前去救援张郃,刘备派讨虏将军黄忠攻打南围鹿角。这时的南围鹿角,夏侯渊正率领四百名曹军精兵修复鹿角。法正说道:“我们可以出击了!”刘备命人击鼓大喊,派黄忠发起进攻。夏侯渊的军兵迅速溃败,黄忠斩杀夏侯渊和益州刺史赵颙。
张郃率领败军退回阳安关中。曹军刚刚失掉主帅,军中人心惶惶,不知道应当怎样去做。督军杜袭和夏侯渊的司马、太原人郭淮收集失散的军卒,号令诸军说:“张郃是国家名将,受到刘备忌惮。现在的事情非常紧急,除非张郃将军不能安定全军。”
大家一起推举张郃作为临时主帅。张郃出列,整顿军兵,部将都愿意接受张郃节度,众人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刘备想要渡过汉水前来进攻。曹军众将都认为众寡不敌,想要在岸边列阵迎击。郭淮说道:“这是主动示弱,不足以挫败敌军,不是上策。我们不如远离岸边列阵,等待他们前来决战,在他们半渡时上前迎击,可以击败刘备。”
曹军列好阵式后,刘备心中生疑,不敢渡水前来。郭淮等人坚守营寨,表示没有返回的决心。军兵把这些情况报告给曹操,曹操非常欣赏,派出使者授予张郃符节,任命郭淮为军中司马。
三、曹操复夺汉中及刘备自称汉中王
219年三月,曹操从长安兵出斜谷,占领沿路险要地带,逐步逼近汉中。刘备说道:“曹公虽然率领大军前来,也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们肯定能占领汉川之地。”随后下令聚集部众拒险守卫,始终不和曹操交战。
曹操派人把粮米运到北山下,黄忠率领军兵前去抢夺,超过约定时限没有返回。翊军将军赵云率领几十名骑兵出营察看,正碰到曹操率领大军出动。赵云在仓促间和曹操相遇,于是主动发起突击,攻破曹操的阵式,随后且战且退。
曹军被冲散后重新聚集,一直追击到军营前。赵云进入营寨中,命令大开营门,偃旗息鼓。曹军怀疑赵云埋伏有军兵,急忙退回。赵云命令擂响战鼓,鼓声震天,用强弓劲弩射击后撤的曹军。曹军十分害怕,自相践踏,堕入汉水而死的军兵非常多。
第二天天明,刘备赶到赵云的营寨,察看昨天战斗的痕迹,夸赞说:“子龙真是一身都是胆啊!”
曹操和刘备相持一个多月,魏军士卒死伤很多。到了五月,曹操率领全军退回长安,刘备于是占据汉中。
曹操担心刘备北取武都氐人进逼关中,就向雍州刺史张既问计。张既说道:“可以劝勉百姓,让他们向北迁徙,以便取得粮谷躲避贼寇。先来的厚加赏赐,那些先到的得到好处,后面的肯定会跟随效仿。”
曹操采纳张既的计策,派出使者来到武都,迁徙五万多个氐人部落,前往居住在扶风、天水界内。
刘备派宜都太守、扶风人孟达从秭归进攻房陵,杀掉房陵太守蒯祺。又派自己的养子、副军中郎将刘封从汉中沿沔水而下,和孟达一起进攻上庸,上庸太守申耽举全郡投降。刘备加封申耽为征北将军,兼领上庸太守,加封申耽的弟弟申仪为建信将军、西城太守。
这年七月,刘备自称为汉中王,在沔阳设置坛场,陈兵列众,群臣陪位,宣读向朝廷的奏报,然后拜受玺绶,佩戴上王冠。随后通过驿站向汉献帝送去奏章,送还汉献帝所封的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刘备册立长子刘禅为王太子,提拔牙门将军、义阳人魏延为镇远将军,兼领汉中太守,以镇抚汉川之地。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刘备返回成都,任命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关羽为前将军,张飞为右将军,马超为左将军,黄忠为后将军,这就是所谓的“四虎上将”,其他进位各有不同。
黄河歌者曰:刘备在一生的争战中,唯一一次就是在汉中之战中击败了曹操,并且借助这次胜利,其势力达到了顶峰。在《三国演义》中,为突出根本没有到达汉中的诸葛亮足智多谋,把这段过程描写得混乱不堪。还有一名被肆意抹黑的人物夏侯尚,因为正是他后来率兵夺占了刘备的上庸等地,所以在演义中,被丑化成一个百无一能的公子哥形象。其实丢掉汉中这块地方,对于曹操算不上重大损失,但刘备自称汉中王后,却引起了曹操和孙权方面的同时警觉。因为当年的刘邦就是从汉中起步,随后统一了全国。刘备接着遭受两方联合攻击,导致事业衰落。古人最忌讳“极盛”“伟大”等说法,因为极盛而衰是大自然的基本规律。后世的朱元璋深知这一点,作出“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决策。“汉中之战”被称为三国第四大战役,战争的销烟早已经散尽,希望今人能从中吸取经验与教训。
黄其军
作于2024年6月7日(古历甲辰年五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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