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资本市场——欧洲的“十万亿大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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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紫涵
欧洲各国政府正围绕着一个给经济"涡轮增压"的想法而团结起来。如果成功，这可能会带来变革，但成败与否，仍是未知数。
近期，欧洲资本市场联盟（Capital Markets Union）被再次提起，欧盟希望把27个不同的市场连接起来，以帮助欧洲企业融资，提振疲软的经济。
在此计划中，鼓励欧洲居民将10万亿欧元储蓄和养老金投入股市是重要的一部分，这将大大帮助欧洲企业的融资并提高海外竞争力。但是，计划面临着统一破产法推进、欧盟监管机构设立、小公司面临破产压力等诸多问题，推进困难。
欧洲长期以来经济低迷，地缘政治冲突加剧了能源供应和价格方面的影响，7月PMI终值仅微幅上修，商品和服务需求不足，经济停滞不前。
资本市场联盟
资本市场联盟试图纠正欧盟的一项问题——欧盟一直在宣传其单一市场的理念，即人、货物和资金应该像在一个大国（如美国）一样，在整个欧盟内自由流动。然而，在现实中，特别是在资金流动方面，欧盟未能兑现这一承诺，其经济后果现在变得显而易见。
理想情况下，资本市场联盟将把欧盟27个不同的市场连接起来，促进跨境资金流动，并吸引更多来自储户的资金，帮助欧洲产业融资，并增强其海外竞争力。
实施这一举措日益紧迫。目前，由于欧洲资本市场的分散性，企业融资成本更高，大约每年有3000亿欧元的欧洲储蓄被投资到国外，主要是美国。欧洲工业处于衰退之中，资金紧张的初创公司规模和竞争力较小，经济正日益落后于美国和中国。欧盟委员会主席Ursula von der Leyen表示：
即将到来的五年将是“投资的时代”，这一切将从完成我们的资本市场联盟开始。
随着欧洲经济停滞现象的加剧，欧盟领导人已同意“重启”欧洲二级债务市场（证券化市场）；财政部长们还在5月同意“深化”国家资本市场，增加有吸引力的投资机会。
德国和法国都很支持这一项目，对此有着共同的利益，认为它可以减少欧洲对美国的依赖，并通过私人资本帮助欧洲在能源等领域重新定位自己。
诱人的10万亿欧元储蓄和养老金
与美国人不同，欧洲人不喜欢冒险。如果他们将银行账户中闲置的10万亿欧元（相当于美国经济规模的三分之一以上）投资于股市，那么将为公司提供更多现金，使其能够在有利于公众的项目上进行投资，而这一切都将提振欧洲疲软的经济。
对于欧洲各国政府来说，打破障碍使这一切成为可能，可能是防止欧洲大陆滑入金融深渊的重要机会。虽然这10万亿欧元只是资本市场联盟理念的一部分，但它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因此，“资本市场联盟”可能很快就会被重新命名为“储蓄与投资联盟”。
作为第一步，法国提出了创建一个覆盖全欧盟的共同储蓄产品。其目标是推动欧洲储户从低利率的银行存款转向股票投资，从而帮助公司成长。
欧洲居民的养老金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
这种差异体现在统计数据中。在美国，几乎60%的家庭拥有股票，无论是直接持有还是通过养老金间接持有。而在法国，这一比例约为18%，德国的情况也类似。
荷兰养老金管理公司PGGM Investments管理着2430亿欧元的资产，其高级顾问Michiel Horck表示：
“如果真的想促进欧洲经济并提供稳定的长期资金，关注养老金储蓄是一个非常合理的选择。”
计划推进困难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项宏大的计划面临着统一破产法推进、欧盟监管机构设立、小公司面临破产压力等问题。
破产法的标准化是该项目的一个主要支柱，因为当投资者决定是否资助一个项目时，他们希望得到保障，知道如果项目失败会发生什么。目前，统一破产法已完全陷入僵局。
另一个关键的想法是为“非银行”金融机构创建一个统一的欧盟监管机构，这将允许它们在跨境运营时遵循整个欧盟的相同规则。但是，许多国家对此并不赞成，因为未来欧盟监管机构总部最有可能设在巴黎的欧洲证券和市场管理局（ESMA），其他国家担心，这将是赢家通吃，大部分重要公司将搬迁到法国以靠近其监管机构。
此外，还有一个事实，即在创建单一金融市场的任何协调努力中，都会有失败者。目前，许多欧洲金融机构（银行、保险公司、交易所等）因在小池塘里做大鱼而受益。在资本市场联盟下，它们将面临来自整个欧洲的竞争，其中一些将无法生存，要么破产，要么被竞争对手收购。欧洲消费者组织首席经济学家Bryan Coughlan表示：
“很少有国家有信心他们的国家冠军能在真正的竞争中生存下来，每个人总是说他们想要开放的市场和竞争，但在政策真正设定时，会发现并不是这样。”
欧洲资本市场联盟能成功吗？
虽然资本市场联盟目前只停留在设计阶段，但它带来的争议很大。资本市场联盟的风险在于，它让政治家们逃避如何筹集更多公共资金的艰难政治决策，并避免为欧盟的基础研究、国防和能源等优先事项提供资金。
即使资本市场联盟最终形成了，它也可能不是欧洲所期待的灵丹妙药，它能解锁多少资金仍然是个问题。
Finance Watch在近期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即使在资本市场联盟成立且最好的情况下，私人融资也只能满足欧盟绿色转型需求的三分之一，其余的资金仍须来自公共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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