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失散的记忆 第6章 数字

“对了，你简单说一说，咱俩认识多久了，都做过些什么？”我用手肘碰了碰她，她扫了我一眼说：“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一起做过很多事，除了杀人放火啦，就是杀人灭口啦什么的，很平常。”我正咬着一根薯条，听她一说就怔住了：“什么？你少唬我了，你明明就是个外星人，我刚才照了镜子，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去杀人放火的一类，我哪有那么凶残？你好好说，咱们是一起当过兵对不对？你说的杀人放火，其实是实战演习对不？”说着我指了指电视里正演的国庆预演新闻。

她看了我一眼一把把薯条又抢过去全倒嘴里咯吱咯吱地吃然后把空塑料袋团成一团随手一丢，那团垃圾就落在门旁的垃圾桶里去了，然后对我说：“你就别问了，等恢复记忆就全明白了，哎呀，我又有点饿了，叫个外卖算了，吃什么呢？麻辣烫？肯德基？蒸饺？你还吃什么不？”她拿出手机来在屏幕上点点划划的。

“那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问了一句。

她一面划拉着手机一面说：“你叫我布鲁艾斯就行。”

“什么？什么鲁挨斯？”我向她探了探身子问道。

“布，鲁，艾，斯。就是英文蓝眼睛的意思。”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呀，你还会英语呢？布鲁艾斯？你们外星人都以身体的特征给自己取名吗？那我叫什么？布来克艾斯？”我又问，她回头瞪我一眼说：“我不是外星人！这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你嘛，你叫……呃，5886。”她打了个饱嗝继续去看手机了。

“什么？！5886？？”我直接被这个答案惊住了，“为什么我的名字是个数字？我是个犯人？”“你当然不是，我的名字也是数字呀，我也没觉得奇怪，在这里混你没有个名字，人家会当你是黑人黑户的，嗯，对，或者是个犯人。”“什么这里那里的？我就没有个人类的名字？”我忽然觉得我又被她给弄糊涂了，开始怀疑我也是外星人。

她有些抓狂地看着我说：“在你恢复记忆前，你也可以给自己取个名字嘛，比如，叫，赵翠花，李炒面，王炸鸡。”“你才叫王炸鸡，咦，看这个图片还挺好吃的，要一份吧。”我一眼看见她手里那个电话里的炸鸡图片就想要流口水，就抬手指着对她说，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这玩意是怎么玩的了，她鄙夷地瞄了我一眼说：“一只好几十块呢，算了，就叫一份吧，我也好久没有吃过了。”她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下了订单。

天很快黑下来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说了声外卖到了，于是接着电话冲出门去，片刻又返了回来，戴上了墨镜又出去，我看看外面的天色想提醒她，天那么黑还戴墨镜出去能看得见吗，她就已然没影儿了。

我们一面吃着送来的晚饭，一面看电视，别说，这炸鸡是挺好吃的，我俩像两头饿狼一样分食一只两个巴掌大小的炸鸡，吃的满嘴流油。

十点多我们就睡了，当然，她睡床，我睡地板，毕竟在她的地盘，我也不好意思让她睡地板。

因为一团团的疑问在心里让我无法安睡，一面期待，一面又恐惧，生怕我想起来自己真的是什么恐怖分子或者是什么杀人越货的逃犯，于是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等着漫漫长夜的过去。

可是天还没有亮，门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音是从门外面传来的，我抬眼看了看表，黑暗里墙上的时钟是两点一刻。

就在我慢慢站起来的时候，听见布鲁艾斯也正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我一扭头，在黑夜里看见一对发着蓝光的眼睛又吓的我差点尖叫一声，她看见我，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别说，在这样的半夜看见她的蓝眼睛着实让人渗得慌，还好我看习惯了不那么怕了。

她靠近我，我们一同站在窗前，我小心地掀起窗帘向外看着，她住的地方是个居民楼，一时我也不知道共有几层，但她是住在三楼。楼下是个小院子，院子深处有家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小楼的对面是个四层楼的旅店，艾斯说平时那里没什么人住，顶多住着几个暂无住处的农民工什么的，因为这里地处过于偏僻，少有人来，所以无论是旅馆还是这幢居民楼都是大部分都空着没有人，就算住的也是些社会角落里的乱七八糟的人。

此时，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只有相当微弱的光线从远处的马路上传来，天上云层比较厚，没有月亮，更没有月光，可是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为什么我们住在三楼，可是我却连院子时角落里堆彻着的废旧的汽车轮胎上的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据艾斯说因为住在这的人都比较穷，所以他们就想了办法让自己的居住空间更大一些，于是就将楼体外面的钢板楼梯转角三面包起来当厨房，另一面做个门通自己的房间，楼梯转角留出一个人上上下下的过道。而楼内本身的楼梯走廊则统统被各家霸占分割出去，有的甚至直接把些捡来的垃圾堆放在那里，味道很重，所以很少有人去那里走，而她通往外面的唯一出路就是楼体外面的钢板楼梯。

我们向外看着，刚才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小院深处的那个废弃的修理厂，院落边角处正有七八个男人猫在黑暗里抽烟，烟头处几点火光明明灭灭，他们也不时小声嘀咕几句。

“他们什么人？”我头也不回地问她。“看那德行肯定不是好人，全是些小混混。”正说着，远远的亮过来一柱灯光，我们扭脸看去，是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的开过来，车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长发被风吹起，身上只穿着一件红色的低胸连衣裙。

院里的几个人看见他们来，都将烟用力地丢在地上，站起身来看向那辆摩托车，等摩托一开进院子里，他们便走过去将车围在中间，车还没停稳，就有一个人一把将那个女人从车上扯下来，女人穿着高跟鞋，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并用一双发蒙的眼神看着四周的又看向那个骑摩托的，而骑摩托车的那个人则慢条斯理地熄了火，一步迈下来，转身靠在车上，已经有人给他点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