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自由不自由

我对穿衣问题不太关注，因为我常年都是在不同布料不同厚度的黑色衣服里，一派老学究的味道。可是毕竟在人群中生活，看见别人的各色穿着，还有女同志们常说着穿衣自由，总有些想法。

穿衣自由，我认为应该提倡的那种，是强调审美多元化。可以自由自在穿别人认为不适合不该穿的衣服，甚至不穿，或者接近不穿，只要你喜欢。如果你喜欢，你可以穿你七舅姥爷的衣服，还可以只穿两个胸贴，无所谓，穿衣者有他们的自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什么男凝女凝之类的，不需要考虑。

但我没看见这种穿衣自由，我看见另一种穿衣自由，像是来自某个泳装厂的广告。在这种穿衣自由的逻辑之中，似乎穿暴露的衣服就是一种自由，一种解放。于是人们在解决裹小脚的问题之后，又在另一个极端之处回不来了。当然，两者实际是一种，只是形式不同。这绝不是穿衣自由，自由是差异，自由绝不是趋同，哪怕趋同于暴露。趋同于暴露的穿衣自由，像是男性和消费主义会提倡的那种穿衣自由，因为这既满足着男性的目光，又让布料稀少的衣服增加了销量。

机械复制的暴露杀死了暴露，杀死了本来具有解放意义的暴露，成为一种新的剥削性力量。当然，以后暴露可能会爆发出更大的剥削性力量，而如今不可否认的是传统的保守的穿衣方式仍然顽固，两者互相争斗，却又对立统一，让一些人陷入矛盾。为什么不寻求第三条道路呢？比如穿七舅姥爷的衣服这种，不是保守，因为七舅姥爷是老头子，女孩子穿老头子的衣服怎么也算不上保守；也不是暴露，七舅姥爷不可能穿暴露的衣服。穿这种新奇的东西，才是解放穿衣的实质性力量，才是穿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