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话:悟空》:未来的人要那铁棒有何用?
人类形态,包括人类的愿望及其各种外部表现---可能正在发生剧变,因此必须重新审视。我们需要承认,人文主义发展了五百多年以后,也许已经走到了尽头,演变成如今我们称谓的‘后人文主义’
一By 伊哈布·哈桑(后现代主义之父)
昨儿晚上,我的整个朋友圈都被《黑神话:悟空》给刷屏了。
在这个宅男发癫的疯狂之夜---游戏里的抽象虚拟世界,一下子就冲进去了一百三十万只‘在线泼猴’......
他们有的开着直播,有的在做主线任务,还有的在下载游戏和寻找攻略。一幅人间欢快的热闹景象---在那一块块黑镜(Black Mirror)的后面,屏幕上正闪烁着快乐地脸部倒影。
那一刻,人类的身份,变成了一种信息的形式,它们以具体的行为,体现在抽象的虚拟世界当中。而在莫拉维克的机器测试当中,他们已经让自己变成了某种真正意义上的‘电子人’(Cyborg)。
这种电子人的初级样式,已经模糊了机器与人的彼此疆界。它们将在未来的时代,变得更加虚实不分。因此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期,我们都将持续得经历着某种‘信任危机’。而不断具体化的虚拟性,也代表着注意力的商业业态前面,还将产生出新一代的信任商业业态。
※注释:电子人,又名Cyborg-它指的是:部分技能由各种电子设备或电机装置来进行代替的半机械人、半电子人。而手持智能设备或玩电子游戏,则是最初的一种形态※
再细想一下,我感觉这个在线人数也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毕竟,天庭的‘编制’按照吴承恩的设定也只有十万名天兵天将---若是这样子计算的话,那么,昨天晚上的游戏:一个小兵就要同时伺候十三个‘天命人’。
这不得不说,让游戏的抽象属性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档次---因为此时此刻,它已经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十三妖”。(你说,许知远要是看见了我说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吼?毕竟《十三邀》是他的专属节目)
而我在那会儿也没有闲着,凑了凑热闹,发了个游戏的搞笑梗图。
俺在上面提醒姑娘们务须把握时机,赶紧留意一下男生们的设备配置---要知道,能跑得动这款游戏PC端的人,大抵都是些有钱有闲之辈:一个Steam版的《黑神话:悟空》只需要268元即可下载,但是要想保持游戏的运行流畅,画面精美,则需要配置一台预算不少于一万五的电脑才可以满足需求。
有鉴于此,在这个全民炫游的时节,打量一番朋友圈的图文质量,筛选一批背景适宜的对象,简直就是‘窥私’的上上之策。我在文章《》里面,就借助于书本的格调,介绍了如何通过‘一种关系来决定属性’去抓取内在的‘重要性’。而在一个游戏设备与玩家的相关关系当中,我们也同样可以通过这种‘重要性’的概念来把握某种优质的‘对象’。
正如西塞罗所言:(O Vite philosophia Dux)“哲学是一种生活的指南”。有的时候吧,抽象的概念也同样可以产生降维打击的效果,把它应用在一些古灵精怪的生活场景当中。
譬如说---选对象;譬如说---玩游戏;譬如说---系统化的学习。
但昨晚,我没有去下载这款游戏。
这不是什么清高自傲,也不是什么设备的配置不行(俺的笔记本一直都是外星人)。我只是对存在(Being)的时髦东西愈来愈不感冒,却对生成(Becoming)的未知领域越来越感兴趣罢了。
换言之,我喜欢创造一样事物多过于跟随别人的剧本来进行玩耍。而在人生的剧本当中,我想当导演和编剧的那颗心要远远大于当一个明星和演员的欲望。俺的这种喜好,纯属于个人偏见,并不是什么真理;套用尼采的话来形容:“在孤独的尽头,就是一个市场的开始;而在市场的开始之处,就是演员的鼓噪和嗡嗡作响”。---这种嗡嗡作响的翅膀声,是我个人讨厌的声音。在某种意义上,俺是个既熟悉时尚却又反对时尚的家伙。
其实在上面那段关于游戏的描述当中,我所阐述的诸般内容,就已经囊括了‘后人类’的演变趋势。
我们知道,在计算机时代的初创时期,消除具体形象的行为,是为了让智能(intelligence)成为一种对符号进行形式处理时的固有属性,而不是人类生命世界的表现。
在这里,图灵测试为之后三十多年的人工智能设定了一项议程。
为了获得能够思考的机器(Thinking Machines),研究者们围绕着图灵的测试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们想消除掉具体的形象。而其最重要的方向就是形式的生成和信息形态的控制。
这两点,则是来自于克劳德·香农和诺伯特·维纳对于信息的定义。
这两位大神在当时的那个时代背景,就超前地提出了:信息不同于信息载体而是一种独立实体的概念。且根据这种构想,他们又进一步的将信息看作某种没有具体形状的流(Fluid)。
这种“流”,可以在不同的载体间流通和传递,而信息的意义及本质却不会丢失。因此在图灵的论文《计算机与智能》发表了四十年后,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机器人专家-莫拉维克又指出:人类的身份(人格)在本质上,其实就是一种信息形式,而不是一种实体化的规定与表现。(正如你在登陆了游戏之后,化身成一个某某级别的‘悟空’)
他认为这个命题,可以通过将人的意识下载到计算机来予以证明并且还设想了一个方案来演示其原则上的可能性。在如今,我们通常管他的这个测试,叫作莫拉维克测试,它在逻辑上,就是图灵测试的继承者。
之前的图灵测试,是为了证明机器可以进行思考,而莫拉维克的测试则旨在证明机器可以成为人类意识的储存器。也就是说,我们出于各种实用的目的与手段,可以让机器变成人,可以让人变成赛博体的半机械人。
而手持电子设备,一棒棒胖揍妖怪的那些‘天命人’(也包括此刻敲打键盘,正在写这篇文章的我和拿着手机阅读文字的您)就是第一代电子人。至于第二代,则躺在埃隆·马斯克搞研发的Neuralink实验室。
在图灵当年撰写的论文当中,他曾经暗示过:人类重新协商自己与机器的那个界限,将会涉及的不仅仅是把“谁能思考”给转化为“能思考什么”的问题。
它同时也有必要去追问自由主体的其他特征,因为它形成了区分表现的身体与再现的身体的关键步骤。在那里,表现的身体以血肉之躯出现在电脑屏幕的一侧,而再现的身体则通过语言和符号学的标记在电子环境当中产生。
这种形式的生成,必然会让主体成为一个‘人机合一’的电子人(Cyborg),因为表现的身体和再现的身体已经通过技术给密切地联系在了一起。
在悟空大战小妖精的那天晚上,我正好读到了莫拉维克的著作《智力后裔:机器人和人类智慧的未来》(Mind Children:The Future Of Robot And Human Intelligence)。
在书中,莫拉维克说: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可以将人的意识给下载到计算机内。为了描述这种设想,他设计了一个奇思妙想的方案:用一个机器人外科医生,对人得大脑进行某种颅内吸脂手术,在清除颅内物质的同时读取每一个分子层的信息,并将这些信息传送到一台电脑里面。
而在手术结束之后,颅腔被清空了,患者正居于电脑的金属体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意识和之前好似毫无区别。(好吧,这听起来简直就是笛卡尔‘缸中之脑’的2.0版本)
莫拉维克的这个设想,初听起来,感觉是天方夜谭。但我想问都是,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是否真有可能想象心灵能从身体里分离出来呢?
即使假设这种分离是可能的,那又怎么会有人认为---意识可以在完全不同的媒介体当中维持不变呢?这当中,好像并没有什么实体间的连结?
如果他是在异想天开的话,那么,诺伯特·维纳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提出的“理论上是有可能将人类像电报那般传送的”---难道这么多聪明人,都是爱做癫梦的家伙不成...
这不竟引起了我得兴趣,而且还引诱我去回看了一次《星际迷航》。在那部经典的作品当中,作者在想象将身体非物质化,变成某种信息形式去穿越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又恢复成物质形态而且毫发无损。
你很难说这种假设,跟维纳的《控制论》没有半点关系。你也很难说---分子生物学的那些理论都把信息当作身体表达的必要代码,是跟莫拉维克没有相似性的。
事实上,当今的后现代文化就带有某种关键性的特征,那就是相信信息可以在不同材料的‘载体’之间循环,而且自身不被改变。譬如说,我就在设想着自己在未来是一个不断生成的超级个体状态,并以数字法身的信息形式,出现在多重宇宙的当中---
我在现实的生活当中,接受到的法律建议,是来自于读完了所有法学典籍后的那个数字法身①。我接受到的投资建议是那个经历了量化模拟后的数字法身②。而为我提供原始数据的那名老师,则是来自于立志超越自己的实体本身。
这些大模型除了按照我的思维在进行输入、输出以外,还将通过思维的‘微调’(Fine Tune)来予以反馈,以避免系统发生某种振荡。
在《控制论》与《信息论》的理念当中,这种设想提出了一种新的信息观念,它把信息视为一种无形的‘实体’,可以在以碳元素为基础的有机部件和以硅元素为基础的电子部件之间相互流动(Fluid),从而使碳和硅就像在同一个系统当中运行一样。
一旦信息摆脱了载体的束缚,将人类和计算机相提并论就会非常地容易。因为,思维的物质性是通过个体例证来予以说明的。而对于思维的本质而言,它只是一种偶然性罢了。
在将来,通过反馈回路的这种灵感暗示,我们独立主体的边界是可供争夺的,这是因为,反馈回路不仅可以在主体内部,而且还可以在主体与环境之间流动。
在这里面,诺伯特·维纳一早提到的信息反馈环---就指向了人类与智能机器的结合。您说,思考这种玩意儿,不比当什么悟空有意思多了吗?
虽然,什么是‘天命人’---我这人生性愚钝,并不是很懂。
但我倒是挺有兴趣去当一个‘流动人’的。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现在,已经是维纳《控制论》的后人类了。
(完)
我们已经彻底地改造了我们的环境
现在我们必须改造自己以适应这个新环境
一By.诺伯特·维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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