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丨东野圭吾的诡谲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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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丨东野圭吾的诡谲童谣

作者丨抹茶糍粑

“是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

这是《白马山庄杀人案》的开头,也是它的结尾,取自鹅妈妈童谣中著名的“谁杀了知更鸟”一节,大意即,麻雀杀了深受鸟儿们喜爱的知更鸟,其他鸟类各自取走了知更鸟身上的一部分,最后又虚伪地为其安葬。

这节童谣揭露了人性中自私虚伪的一面,批判了十八世纪工业革命后残酷麻木的资本主义社会。

而这首鹅妈妈童谣以及它所表现的自私虚伪的人性也正是这本小说的背景。

01

故事的女主人公原菜穗子收到了哥哥原公一从白马度假山庄中寄回的明信片,上面留下了“玛利亚何时归家”的诡异讯息,这也是哥哥留下的最后的消息。

后来公一被发现死于度假山庄中,由于房间紧锁,窗户密闭,最终被定为自杀,然而菜穗子却坚信哥哥不会自杀,为调查真相,她与好友泽村真琴一同前往了白马山庄。

在这座美丽而又诡异的山庄里,每间房间都有一个鹅妈妈童谣的壁挂,这些壁挂上的童谣将人们一步步引向罪恶的深渊,又将菜穗子和真琴一步步引向真相。

在揭开真相的同时,人性中最不堪的丑恶也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东野圭吾擅长在小说中揭露人性的卑劣,这本书也不例外。从童谣的始,到真相的终,推进罪恶膨胀的,是贪婪。

故事中的人物,或杀人,或索取钱财,或见死不救,在背后推动他们的罪恶之手,是内心不断躁动的贪。

旅馆经理雾原,为贪得爱情,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无辜的生命挣扎、熄灭,而他换来的,并非爱情,而是一生的良心不安与悔恨;原本该天真烂漫的久留美,为贪得钱财,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走上了一条本不该属于她的不归路;本可与杀人事件毫不相关的大木,为贪得寸金封口费被灭口……

02

《七宗罪》中认为人性的弱点是“暴食”“嫉妒”“欲望”“贪婪”“骄傲”“愤怒”“懒惰”。每个人都会被欲望牵绊,浅显的贪婪可以遏制,而过度、无尽的贪婪只能是自我毁灭。英国作家杰弗雷·乔叟曾说:“有罪是符合人性的,但长期坚持不改就是魔鬼。”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控制贪念,守住底线,我们才能不掉入罪恶的深渊,走上正确的道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人性中的黑暗面能将我们领向怎么样的地带,就像牛顿所言:“我可以计算天体运行的轨道,却无法计算人性的疯狂。”

故事的结局也许是对贪婪最大的讽刺——那箱牵涉三桩案件的“宝石”,不过是早就被调包的赝品,善念的牺牲,性命的代价,凶手所做的一切,为的只不过从来不存在的虚无。

这本小说中童谣的背景,不仅让小说的线索走向明确清晰,而且从一开始就赋予了白马山庄神秘诡异的面孔。

同时鹅妈妈童谣本身就是有别于其他温馨童趣的童谣的,它包含了很多残酷、血腥的内容,作为十八世纪英国民间的童谣集,它表现了作为资本主义形成的工具和牺牲品的人民,他们有的食不果腹,有的面临着生产过剩带来的失业威胁。

正是这样一首本就充满黑暗和讽刺的童谣,与小说中反应的黑暗面交融呼应。文章中每个人也像童谣中知更鸟死后拿走其身上一部分的小鸟们一样,一面冷酷贪婪地满足私欲,一面虚伪地过着体面的生活,这大概也是东野圭吾在开头结尾两次引用“谁杀了知更鸟”一节的原因所在。

03

《白马山庄杀人事件》是东野圭吾的继《放学后》《毕业——雪月花杀人游戏》后的第三作,于1986年发表,而在一年之后,也就是1987年,绫辻行人发表《十角馆杀人预告》,开启了“新本格”时代,具幻想性的本格作品随之纷纷问世,所以,这本《白马山庄杀人事件》属于东野圭吾早期的本格推理。

东野圭吾的早期作品偏重解谜和逻辑推理,兼顾文学性和趣味性,在出版这本书时,他曾表示:“我非常喜欢的设定就是密室和密码,这些古典式的小道具让我着迷,纵使我会被一般读者认作落伍者,我将继续沉溺其中。”

关于这本小说也存在一定争议,有声音认为作为东野早期作品,这本书在表达方面略显青涩,有的认为通过童谣推理剧情这样的设定有些牵强。

在我看来,这本书在语言,尤其是景色描写上,文笔是细腻的、有代入感的;童谣的设定同时在气氛的营造和线索的构架上特点突出,并且在案件的还原和推理上精心、缜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如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般,不必较真的话,这本经典的推理小说还是很值得一读的。

愿每一位读者都能从人性之谜中读出作者东野所期待的、值得人们仰望和追求的生命境界。毕竟,麻雀即将成为“下回的受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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