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
现在回想起来,二十年前的今天,那声啼哭,在我的世界里,仿佛盘古,开天辟地,从此,混沌不在,坚硬不在,静寂不在;清风进来,花香进来,喧闹进来……
二十岁了吗?怎么昨天我还在和你外婆絮叨起你小时候的事情?
你的第一本书。七八个月的时候,就为你订了杂志婴儿画报,天天睡前读给你听。有一天,刚刚会说词的你,指着画报说出了第一句话:种的、南瓜丰收了——
你第一个小书包。冒然出现在我教室门口。看着与书包差不多大的你,同学们哈哈大笑,你露出小乳牙,对着同学们呵呵直乐。
你第一次远征。三四岁年纪,与邻居长你一岁的小女孩一起去她外婆家。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外婆问你:遇见了坏人怎么办?你说我一脚踢过去,坏人我才不怕呢,我只怕妈妈生气。
看流浪汉夜宿廊桥,你竟然表示出羡慕;路遇可怜婆婆,你将手里买贴画的零花钱送上;听同学父亲对老师表示:只希望孩子将来能认得回家的路,你对这个学困生有着深深的怜悯……
你练跆拳道时流过的汗,你对着钢琴掉过的泪,你学习游泳晒黑的皮肤……都成了我与你外婆笑谈的一部分。
臭讲究着呢!你外婆说。襁褓里,垫被下有一个疙瘩你就睡不稳;不入你眼的衣服大人怎么哄也不会穿;头发两天不洗绝对不会出门……
这样不吃,那样也不吃,看你以后能过什么日子?厨艺上佳的外婆生气地说。我肯定是过苦日子喽。你这样一说外婆又笑起来。
你一直说:我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小学时,七八十分的试卷,总将我拉到卧室里悄悄签名,怕外公外婆不接受。但两次大考:中考、高考,都给了我们惊喜。虽然不是佼佼者,但都是以平稳的心态,取得了你能取得的最好成绩。
比起你的学习,你身上更让我骄傲的是你对阅读的喜欢。小学时反复对话《基督山伯爵》,中学时《平凡的世界》里流连忘返,高中时东野圭吾、村上春树等都是你精神世界里的常客。
妈妈很少对你说教什么,你却常常让妈妈对你刮目相看。对追星的理性、对弱者的同情、对爱情的观点、对异类的看法等,你都有自己的理解和体系。这些,都伴随着你长高的个头,让妈妈看你的眼光由低头变仰视。
倒是今年的网课,让妈妈对你多了一份担忧。居家学习不出门,时常黑白颠倒;没有小伙伴在身边,握手机时间太久;读《诗经》——高考后唯一的阅读计划,一直没有完成。
这个周末无意间发现你也在追剧,昨天深夜,我躺在床上,听着你在电脑上噼噼啪啪打字的声音,辗转不能眠。忍不住在微信上诘问:十九岁最后两天,白天追剧、晚上熬夜,这是你即将开启二十岁的日常吗?
二十岁之后也有很多模式,假期模式、工作模式、学校模式、交图模式,工作完成了即可,以偏概全不可取,未知全貌不予评价才正确,至少现在我觉得我没问题。
看了你的回复,我又在被窝里偷偷笑了。看吧,妈妈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今天你正式步入二十岁,因为上班、加班,我并没有与你在一起。昨晚悄悄订的蛋糕,今早送到的时候,不知有没有如小时候一样的惊喜?后天回去再抱一束鲜花,不知能不能表达今晚没有陪你一起的歉意?
就像《人与自然》里春夏秋冬四季变换的快镜头,转眼间,你就进入了二十岁。
昨天晚上,你让我关灯,我嗲嗲地说:我手臂短了够不着。你故作严肃地警告:喂,请注意你的语气,你并不是在跟我谈恋爱!
母亲节那天,你给我发红包,你请我吃晚饭,你鼓励我买衣服,超市购物你抢着付账,甚至你愿意满足我想要一个洋娃娃的过分要求……都说明站在我身边的已不只是那个小小孩了,她已经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一个依靠!
二十岁快乐!一路有你,共盛世繁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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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cheng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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