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爱情去旅行｜漫步金陵：秦淮八艳（2）才情横溢
才情横溢
推开秦淮歌妓文化历史之窗，艳丽多才的女子和瑰丽充栋的文化作品跃然眼前。
顾横波长得“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支轻亚”[1]，尤其是一双媚眼，盈盈如一汪秋水，道是无晴却有晴，“横波”二字实在贴切。音律上有“南曲第一”之称；通晓文史，工于诗画，尤善画兰，所著诗词收入《柳花阁集》，画作有《兰花图》扇面、《九畹图》卷、《丛兰合卷》、《墨笔兰花》等，其十七岁画的《兰花图》扇面被收藏在故宫博物院。
陈圆圆“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2]，其色“以资质为主，色次之，碌碌双鬓，难其选也。慧心纨质，淡秀天然 ” 其人“澹而韵，盈盈冉冉，衣椒茧，时背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3]其声“演弋腔《红梅》，以燕俗之剧，咿呀啁哳之调，乃出之陈姬身口，如云出岫，如珠大盘，令人欲仙欲死”[4]“演《西厢》，扮贴旦、红娘角色，体态倾靡，说白便巧，曲尽萧寺当年情绪”[5]可谓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令人凝神屏气，入迷着魔。
柳如是“为人短小，结束俏利，性机警，饶胆略”“幅巾弓鞵，着男子服，口便给，神情洒落，有林下风” [6]身高外貌似乎并无可圈可点之处，但聪慧机警、有胆有识、魄力奇伟，就文学和艺术才华，她可称“秦淮八艳”之首，近代国学大师王国维、陈寅恪和作家郁达夫都对她赞赏有加。陈寅恪更是著有80万字的学术巨著《柳如是别传》。如是精通音律，长袖善舞；画风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被清代大书法家翁同龢评价称为：“铁腕拓银钩，奇气满纸”，其画作《人物山水册》收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书法作品《题望海楼》收藏于上海博物馆。其诗文也极被推崇，被赞誉“艳过六朝，情深班、蔡，人多奇之”[7]，留有诗稿《戊寅草》、《柳如是诗》、《红豆村庄杂录》、《梅花集句》、《东山酬唱集》和《尺牍》等。
李香君“身躯短小，肤理玉色，慧俊始转，调笑无双，人名之为香扇坠”“香年十三，亦侠而慧”[8]其艺最善南曲，歌声甜润委婉，一曲《琵琶记》名动秦淮。画作有《雨景山水》扇面、《迎春图 》、《山水》，其《寒江晓泛图》更是令侯方域赞赏不已，著有《桃花扇·李树桃花艳秦淮》、《异乡客·家道中落异乡客》两部诗词全集。
董小宛聪明灵秀、神姿艳发、窈窕婵娟，为秦淮旧院第一流人物，清代诗人、画家吴伟业在题董小宛像描述她游历黄山时：“钿毂春浇斗画裙，卷帘都道不如君。白门移得丝丝柳，黄海归来步步云”，小宛性好清静，醉心山水，喜吟诗作赋，尤善书画，著有诗集《绿窗偶成》、《楷书秋闺扇面诗拾壹首》、《一柄象牙彩蝶》，书画作品有《仿六如居士笔意》、《彩蝶图》、《仕女图》、《孤山感逝图》、《玉肌冰清图》、《秋园雅兴图》、《兰花图轴》，其《彩蝶图》收藏于无锡博物馆。小宛生活过得浪漫美丽、绕有情致，常研食谱，擅长烹饪，所制咸菜黄者如蜡、绿者如翠，各色菜肴异香绝味，五色浮动；所做火肉有松柏之味，风鱼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虾如龙须，油鲳如鲟鱼，烘兔酥鸡如饼饵，一匕一脔，妙不可言；所做酥糖酥松香甜、入口易化、食后留香，疲倦喜食，给后人留下了“董肉”、“董糖”、“茶泡饭”等名点小吃，其烹饪之法被收录于《中国烹调大全·古食珍选录》。
卞玉京住所“湘帘榧几，地无纤尘。见客，不甚酬对；若遇佳宾，则谐谑间作，谈辞如云，一座倾倒。”个性清高，气质飘渺，尤在酒醉微醺之时，更显妩媚风流，风华绝代，坊间盛传“酒炉寻卞赛，花间出陈圆”。其才“知书，工小楷，善画兰、鼓琴，喜作风枝袅娜，一落笔，画十余纸。”[9]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还通文史，书画技艺娴熟，落笔如流云，留有画作《兰石图》、《暗香疏影》等；诗词作品《题扇送志衍入蜀》、《剪烛巴山别思遥》、《青楼记》集等，以及书法作品《法华经》。
寇白门“风姿绰约，容貌冶艳”“娟娟静美；跌宕风流，……然滑易不能竟学”，其个性单纯，纯如纸白，兼有侠情，清代诗人钱谦益赞誉她“今日秦淮恐相值”，“丛残红粉念君恩,女侠谁知寇白门?”清代画家吴宏、樊圻创作的水墨画《寇白门像》现收藏于南京博物馆。白门才情不亚于鱼玄机[10]，据清代余怀《板桥杂记》所记，“能度曲，善画兰，相知拈韵，能吟诗”，其诗文才华可见一斑。
马湘兰“姿色如常人”，在楼馆画舫林立，红粉佳人如云的秦淮河畔不算出色，但“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秉性灵袖，能诗善画，才情过人，尤是画兰工夫旷古烁今。曹雪芹祖父曹寅曾接连三次为《马湘兰画兰长卷》题诗，共72句[11]，评价她的画技“兰仿子固，竹法仲姬，俱能袭其韵。”[12]其所留画作有《潇湘清逸图》、《花篮仕女图》、《英雄独立图》、《兰竹册》一部，尤其一幅《墨兰图》被日本作为珍宝收藏于东京博物馆，北京故宫的书画精品中也兼夹着她的兰花册页。此外，湘兰还撰有两卷诗集《湘兰子集》和剧本《三生传》、《曲录》和《传奇汇老》（已佚）[13]，其给王稚登的书信被收录在《历代名媛书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清）余怀：《板桥杂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12月版。
[2] （清）陆次云：《圆圆传》，【影印古籍】，《香艳丛书》。
[3] （清）冒襄：《影梅庵忆语》，《丛书集成续编（新文丰）》。
[4] （清）冒襄：《影梅庵忆语》，《丛书集成续编（新文丰）》。
[5] （清）邹枢：《十美词纪》，《丛书集成续编（新文丰）》。
[6] （清）顾苓：《河东君小传》，《比烟花寂寞系列丛书》，商务印书馆，2011年12月版。
[7] （清）林雪：《柳如是尺牍小引》，陈寅恪著、陈美延编：《柳如是别传》，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版。
[8] （清）余怀：《板桥杂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12月版。
[9] （清）余怀：《板桥杂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12月版。
[10] 鱼玄机，晚唐四大女诗人之一，初名鱼幼微，字蕙兰，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人，咸通年间（860-874年）进长安咸宜观出家为道士，与文学家温庭筠忘年之交，唱和甚多。现存诗作五十首，收于《全唐诗》，有《鱼玄机集》一卷。
[11] （清）曹寅：《栋亭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
[12] （清）彭蕴灿编：《历代画史汇传》，石印本，上海汉粹社，民国三年（1914年）印行。
[13] 《群音类选》、《南词新谱》中尚可见到她的残存曲文.清人缪所作《秦淮广记》中还有她的《研铭》一篇。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