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你这闷葫芦里到底有没有药？读西游（五）

沙僧是取经团队中最先确定的人选，然而在师徒四人中，沙僧却是存在感最低的角色，也是西游记所有角色中最让我看不懂的一个。

01 沙僧到底有多丑？

唐僧的三个徒弟都相貌很丑，孙悟空和猪八戒的丑是外形清奇，一个尖嘴猴腮，像猴，一个肥头大耳，似猪；而沙僧的丑则是凶恶的丑，他不像任何动物，但是面目凶恶，很是吓人。

沙僧丑得很抽象，很模糊，越是这样，越让人毛骨悚然。就像托尔金在《魔戒》中写的黑衣骑士一样，从来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是他们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就被笼罩在一片阴森森的恐怖氛围中。

02 沙僧的存在感去哪儿了？

如果说孙悟空是男一号，唐僧男二号，猪八戒男三号，我想说的是，沙僧根本排不上号，他的存在感连半路出场的各路妖精都不如。

整部西游看下来，沙僧的曝光率出奇得低，作者对他的着墨出奇得少，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取经团队中的一员啊，整个团队也就四个半人，他怎么就那么不惹眼呢。实在是不懂。

沙僧在唐僧的徒弟中排名最后，取经路上的贡献也不算起眼，日常事务就是牵马，必要时候象征性的打打妖怪，从来没发挥过重要作用。

最重要的一点是，沙僧话很少，就像个闷葫芦，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多管闲事，既不像唐僧那么婆婆妈妈，也不如猪八戒那么口无遮拦，更不似孙悟空那般有事往前冲，实在没啥存在感。

03 沙僧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沙僧的出身不算显赫，不过也不是平庸之辈。据他自己介绍，“我不是妖邪，我是凌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无知，冲撞了大慈菩萨。”

按照字面意思，沙僧本是玉皇大帝的贴身侍卫，因为不小心打碎了玻璃盏，不但被罚打八百大板，而且还贬下界，而且每七天就给他来个一百多次万箭穿心。他经常忍饥挨饿，故两三天就寻个人吃吃。

这个自我介绍看得我触目惊心。先不说卷帘大将职位高低，能在玉帝身边伺候的人，肯定是他信得过的人，对一个信得过的手下，一个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因为一次错误，不但打得狠，贬得狠，而且还要持续不断地万箭穿心。

这得是多大的恨、多深的仇才能到此地步？反过来讲，如果玉帝的做法是正常的，那么沙僧得犯多大的错、罪孽多么深重才能有此待遇？

沙僧犯了什么错呢？是不小心，打碎了玻璃盏。从动机上，是不小心，不是故意；从事态严重程度来看，是打碎了玻璃盏，不是摔了玉帝的官印。玻璃盏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吗？貌似也不是。

纵观整部书，除了表沙僧打碎玻璃盏，“玻璃盏”这个物件另外还出现过三次：一次是第五十四回，在女儿国的送行宴上出现过；一次是第九十六回，大富豪大慈善家寇员外家的会客厅里摆着玻璃盏；另外一次是第一百回，唐太宗为取经团队摆的庆功宴上出现过。

从出现的场合看，玻璃盏都是和其他精致/贵重物件一起出现的，但也没什么特别，最多也就是做工精细的上等物件。可是，就因为个这，沙僧就遭受如此重罚，实在难以理解。要么玉帝心理变态，要么沙僧没说实话。

04 沙僧想不想做金身罗汉？

师徒四人取经回国后，唐僧向唐太宗介绍三个徒弟时，说完大徒弟的来历，强调多亏孙悟空的保护才取经成功；到猪八戒时，则说他“挑担有力，涉水有功”；介绍沙僧时说：“三徒弟姓沙，法名悟净，臣又呼他为沙和尚。他出身原是流沙河作怪者，也蒙菩萨劝善，秉教沙门。那匹马不是主公所赐……”

没提沙僧的任何功劳，就接着介绍那匹白马去了。哎，不知道当时沙僧心里有没有淡淡的忧伤。

大功告成后，他们齐聚灵山如来佛处，佛祖对这次取经活动论功行赏。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孙悟空为斗战胜佛，猪八戒为净坛使者，沙僧为金身罗汉。

两位成佛的肯定心得意满，猪八戒对自己的加封不满意，嚷道：“他们都成佛，如何把我做个净坛使者？”瞧，即使在如来佛面前，猪八戒有不满也说出来。

沙僧呢，他对自己的加封满意吗？他没吱声，咱也无从知道。

只记得，当初观音菩萨劝沙僧加入取经队伍，给他的允诺是“那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心下如何？。”结果如来佛并没兑现观音的承诺。

沙和尚，你到底更愿意做卷帘大将还是金身罗汉？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