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钩弋:汉武帝的深情与绝情,钩弋夫人的命运悲歌
赵氏是一位颇具神话色彩的女子,天生丽质,自幼双手握拳无法展开,与汉武帝相遇后,其手掌被武帝打开,掌中竟有一枚玉钩,令人称奇。此后,赵氏随武帝入宫,人称“拳夫人”,亦称 “钩弋夫人”。
钩弋夫人是雄主汉武帝刘彻晚年最为宠爱的妃子,育有一子刘弗陵,即后来英年早逝的汉昭帝。据史书记载,武帝确立年幼的刘弗陵为皇位继承人后,因担忧“子少母壮,恐母干权”,赐死了钩弋夫人。
汉武帝一生,不仅事业波澜壮阔,身边亦有多位佳人相伴。起初许下“金屋藏娇” 之诺,立姑母馆陶长公主之女陈阿娇为后,其后专宠歌女卫子夫,并立其为后,卫子夫为其生下三位公主后,终诞下太子刘据,此时武帝已钟情他人,取代卫子夫获宠的是拥有倾国之貌的李夫人,而钩弋夫人得到的则是垂暮之年武帝的宠幸。
当时,李夫人已离世,其子刘髆被封昌邑王。卫子夫久居冷宫,太子刘据因温仁恭谨,性情似其母,不为英武的父亲所喜,卫青、霍去病先后辞世,刘据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而李夫人之兄李广利手握重兵,为外甥刘髆觊觎帝位已久。朝中大臣各自拥戴,一场夺位之战暗中酝酿。如此局面,为钩弋夫人日后被赐死的结局埋下伏笔。
钩弋夫人入宫恰似一则神话。相传某次武帝外出狩猎,途经燕赵之地,有随侍相士言星象预示有祥云,祥云所在处有一奇女子。晚年的武帝笃信鬼神仙药,即刻派人搜寻。只闻美妙歌声传来,循声寻人,见一姿容绝美少女,奇异的是,此女双手天生握拳状,武帝唤其近前,伸手竟将这女子的手掰开,发现其掌心竟紧握着一只小玉钩,武帝惊叹,令此赵氏女子随己入宫,号“拳夫人”,对其宠爱备至。因其居钩弋宫,又称钩弋夫人。一出身寒微女子,摇身变为汉宫妃子,人生际遇,着实神奇。
如此诡谲之事,实难令人信服,不禁令人怀疑此乃蓄意谋划,若果真如此,钩弋夫人手段可谓高超,抑或其背后某位“高人” 指点。她一登场便击中武帝“软肋”,彼时的武帝乃傲视天下之君主,寻常美女自难令其留恋,然钩弋现身时,武帝已是花甲老人,而钩弋长年紧握的玉手若非经他一握恐永难伸展,足证武帝乃上天眷顾之真龙天子。钩弋夫人此招着实令人折服,老皇帝获此“恭维”,自是通体舒畅,进而对赵氏宠爱有加。
入宫两年,赵氏有孕。而此子出生亦甚为奇特,他人怀胎十月出生,赵氏却怀胎十四个月。十四个月后,赵婕妤诞下一白胖皇子,取名刘弗陵,又号“钩弋子”。
人们通常将罕见反常之象,非视为妖孽作祟,即当作神仙显灵。当时赵氏乃武帝专宠,皇帝身边方士们自然投其所好,将此事说成大吉之奇象。武帝老来得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将小皇子视作掌上明珠,且言,唐尧帝亦怀胎十四个月而生,此子同唐尧帝一般,日后必大富大贵。甚至赵氏所居钩弋宫之门有了“尧母门”之称。
此后发生之事更值得细究,武帝晚年,太子刘据与昌邑王争斗愈烈,武帝疑忌之心渐重。哪个帝王不盼长生不老?故而热衷长生不老术等歪门邪道之帝王众多,武帝亦在其列。然神仙之说终归缥缈,纵贵为天子,亦受宿命束缚,晚年的武帝常为头痛所扰,此时一人名江充出现,言宫中有人以巫蛊之术诅咒皇帝。而武帝年轻时,宫中就曾因巫蛊之事大乱。此次武帝闻知更为震怒,任命与太子有积怨的江充彻查宫中,结果于皇后与太子宫中搜出刻有皇帝诞辰的木偶,一时不知如何自辩的太子刘据杀了江充,欲亲向父皇解释,然其中另有他人作梗,最终武帝深信太子造反,下令诛杀,走投无路的刘据选择自尽。此后,皇后卫子夫被赐自缢,至此,卫氏的辉煌神话落幕。
后来,武帝悔悟,欲调查太子冤死一案时,经宠监郭穰一番操作,幕后主谋扣在了昌邑王舅父李广利头上,疑惧中的李广利选择投降匈奴,武帝盛怒之下诛灭李氏家族,至此,最有望继承皇位的两位皇子皆与此位无缘,其余诸子皆不足论,此时聪慧可爱的刘弗陵自然崭露头角,武帝对其颇为关注。
此事最大受益者自是圣宠正浓、千娇百媚的钩弋夫人。表面观之,亲人之死皆由武帝自身所致,是其疑忌、刚愎自用与冷血无情致亲人冤死,然而,诱使武帝陷入此天衣无缝之圈套者另有其人,有两个事实似透端倪:江充与钩弋夫人乃同乡,关系密切,郭穰亦为熟知宫廷黑暗之处的宦官,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乃宫廷常见,其很可能与钩弋夫人因某些利益站在一起。
武帝虽有几个儿子,但皆被排除在太子人选之外。如今他愈觉小儿子刘弗陵各方面皆优,立其为太子之心愈发坚定。公元前88 年,年已七十的武帝自觉力不从心,难以再如往昔般管理朝政,是时确定太子人选。
然而,世事无常,或许彼时的钩弋夫人尚为未来的光明暗自窃喜,却未料死亡将至。刘弗陵聪明伶俐,武帝心满意足,然小弗陵年仅七岁,其母赵氏不过二十几岁,正值青春。武帝内心纠结万分,若立小皇子为太子,待其登基为帝,势必权力会落入其母掌控,出现太后专权之局。武帝深知“子少母壮,恐母干权”这八字之重。昔日高祖刘邦离世,权力落入吕后之手。若于武帝时重现此景,汉家江山或落入外人之手,武帝断不能容,故而武帝思量如何既立小皇子为太子,又防其母夺权。唯一良策便是立子杀母,直接赐死刘弗陵之母赵氏。
而正得意的赵氏或许至死都未想到,会因儿子被立为太子而丢了性命。于皇帝深宫之中,所有后妃皆盼怀上龙种,且望其子为太子,使自己位高权重,毕竟那是个母凭子贵的社会,孩子乃她们争宠夺权之利器。然而,赵氏却恰恰要以性命为代价让儿子成为未来江山之主。
或许钩弋夫人若无政治贪欲,武帝亦不会忍痛割舍。实则,武帝亦非全然无情之人,此从其对李夫人死后的痴念深情可见一斑,何况当时武帝已至暮年,历经对亲人的数次清洗,确需一善解人意的女子温暖其历经世间万事的苍凉之心,武帝何苦杀这位欲陪自己至生命尽头的女子?或许他从卫皇后、太子刘据之冤死中察出诸多,意识到赵氏美丽容颜背后隐藏之物甚为可怕,令一生自负的武帝深为忧虑。当初自己初登皇位时,窦太皇太后与母亲王太后专权已令武帝心生惧意,为免儿子重蹈覆辙,这位曾具雄才大略的老皇帝亦能将往昔对美人的千般恩爱、万种风流置于一旁,顾全大局,狠下心来,动了杀念。
据《汉书》记载,刘弗陵即位后,辅政大臣霍光“缘上雅意”追封李夫人为皇后,并将李夫人墓迁至茂陵,追封钩弋夫人为皇太后,追封去世的钩弋夫人之父为顺成侯。顺成侯之姐君姁,获赏赐二百万及奴婢宅第,诸兄弟依亲疏定赏赐多寡。但除早已故去的赵父外,赵氏再无人获官爵。汉武帝禁女主乱政,而霍光更进一步杜绝赵氏外戚乱政之可能,永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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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hang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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