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仔戏《义薄云天》续集 11

【第11章】宁为玉碎

【公主所居乐平宫】

“白云天！我不要你死！”公主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睁开双眼。回想起日间发生的事，她突然发疯般地坐起身，从床上跳下便向房门奔去。阿博端着补汤正从门口走进，一个躲闪不及，正与公主撞个满怀，手中茶盘也尽数摔落在地。。

公主：“阿博！你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阿博：“公主恕罪，小的实在是来不及反应……您可算是醒来了！这是急着要去哪里？”

公主：“我要去找白云天！”

阿博：“公主，白大侠已在皇上面前选择饮了鸩酒，他现在已经……已经毒发身亡了！你见到他喝完毒酒后口吐鲜血便直接昏了过去，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公主闻言全身一震，趔趄了几步道，“他真的……已经死了？父皇当真没有命太医救他？”

阿博：“公主，皇家御赐的鸩酒，从来都是见血封喉，没得解药！”

公主：“那他的尸首呢？现在哪里？”

阿博摇了摇头，道：“您昏倒后我便一直伺候在旁，跟着软轿一起回到了乐平宫。白云天并非宫中之人，他的尸首嘛，想是应该会被送出宫去才对。”

公主：“帮我去问，究竟送去了哪里！”

阿博：“公主，这件事让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宫中任何人不得再提，小的实在是不敢再去多问……”

公主：“罢了，没用的东西，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次日，御书房】

公主红肿着一双眼睛，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来向皇上询问云天的下落。

皇上白了她一眼，道：“白云天宁死也不肯妥协做驸马，难道你还嫌这不够丢人？”

公主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父皇，儿臣明白此事让皇家颜面扫地，儿臣知错！”

皇上道：“知错便好！既然白云天如此不识时务，顽固不化，最终选择了饮鸩自尽，此事便就此灰飞烟灭！今后，你也就当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公主：“敢问父皇，白云天的尸首……现在哪里？”

皇上：“你竟然还在关心他的尸首？他临终前特意交代，这条命既然赔给了你，死后便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他的尸首朕已经命人送出宫去，你也无需再去探听，一切行动都是保密的。”

公主：“他竟然，如此记恨于我？”

皇上：“乐平，你要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父皇希望你能够嫁给一个真正爱你的驸马！”

公主跪在原地低头不语，已是泪流满腮。

【裴家庄·后花园】

宛玉自随裴少言回到庄中，至今已有一个月光景。裴少不仅动用了许多名贵药材，每日亦都会前来陪伴照料，费尽心思只求让她能够忘愁解忧。

宛玉自觉身子已经康复了大半，便跟随丫鬟小菊一起到庄内后花园走一走。已是仲秋时分，园中花草已经开始凋残，处处可见落英满地。行至池边回廊，只见塘中荷叶已有大半枯萎泛黄，却有朵朵荷花孑然玉立于萧瑟之中，格外惹人怜爱。宛玉侧身坐到栏杆边上，就这样静静望着池景发呆，脑海中却又不由自主想起了云天。西风无意惹闲愁，最是离人心上秋。

忽地，一件披风盖上了她的肩头，同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身子才刚好些，小心着凉！”

回首一看，却是裴少言关切的眼神，宛玉不由面露笑容，“裴大哥！”

裴少道：“我去找你却扑了个空，下人们说你要来这园中透一透气，我便赶忙过来寻你。”

宛玉：“我已经好了很多，也该多活动一下筋骨才是。”

裴少：“你的身子弱，即使病情康复也要多保重自己。秋意渐浓，以后出来一定要记得加一件披风。”

宛玉听得他谆谆叮嘱，不由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裴少轻轻坐到她身边，陪她一起静静赏荷。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飘起细雨，雨滴掉落在荷叶之上，声音淅淅沥沥。宛玉站起身，伸出双手去感受这微寒秋雨。裴少突然问道：“宛妹，你可还会挂念白兄？”

宛玉双手停在半空，缓缓道：“他如今该是已经与公主完婚了吧，希望他二人能够冰释前嫌，琴瑟和鸣。”

裴少道：“他那边既已月圆人圆，那你呢？”他随即也站起身，将宛玉一双微凉小手揽入怀中，“何时才能解开心结？”

宛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此生既与云天无缘，自己将何去何从？裴少待她如珍似宝，她是否也该打开心门，好好回应他的一片真情？

裴少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心生疑问道：“宛妹，你在想些什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见一双美目秋水盈盈，似有千言万语，让他霎时情生意动，俯首便向宛玉唇上吻去。

宛玉羞得桃晕满腮，转身便欲逃开，奈何一只玉手却被裴少牢牢抓住。他将她缓缓拉向自己，见她因羞涩而一直低垂臻首，不由微微一笑。被他拉进怀中，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只见他眼中盈满热情火焰，瞬间便已吞没了她。

檐外秋雨连绵不断，廊内倩影缱绻成双 。

【一个月后】

裴家庄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忙着帮少庄主准备婚礼。宛玉终于点头应允嫁给裴少言，他自是春风得意，满心欢喜。

宛玉端着一瓶刚刚插好的菊花，来到裴少所在的院落寻他。下人禀告裴少正在会客，宛玉便端了菊瓶走到书房门外等他。

书房并未关窗，只听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裴庄主，我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赶来这里再见乔姑娘一面，亲口告诉她这个结局……”

裴少打断道：“宛玉身子才刚调养得好了些，况且，我二人大婚在即，如此噩耗，恐怕此时还是不要让她知晓的好！”

那个声音又道：“你与乔姑娘这么快就要成亲了？啧啧啧，我可真的为缘投面感到不值！”

宛玉只觉心中狂跳，这竟是酒鬼么？又听得另一个声音道：“是啊，他宁可选择饮鸩自尽也不肯屈从于公主，结果呢？白白坚贞不渝罢了！”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声，裴少一惊，赶忙奔出房门来看，却见宛玉呆立于窗前，脚边地面上花瓶碎裂一地。

裴少双眉一拧，上前扶住她道：“宛妹，你要不要紧？可有伤到自己？”

宛玉魂不守舍，径直转头向酒鬼道：“方才你们所言，云天已经饮鸩自尽可是真的？他……他真的宁为玉碎？”

酒鬼道：“乔姑娘，缘投面他的确已经亡命宫中，皇帝老子还算宽厚，他的尸首运出宫外便交给了我与钱鬼二人。”

宛玉只觉刹那间天崩地裂，下一刻已经昏倒在裴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