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自留痕(70)
(2017年3月21日)上午去社保局为晋惠等31人打印个人参保资料,送了6支绿萝给那个负责打印的女孩,她就挺开心,说:“我们几个说不知去哪买绿萝哩,你就送来了。谢谢哈!"
我笑笑,说:“上次来办事,见你电脑旁的三两支绿萝,被幅射枯黄了,拿几支来给你换上,小事一桩。”
她微微一笑,便坐下为我打印资料。
女孩身材高挑,五官端正,长得清秀,有一张善意的脸,无论多忙,来办事的人询问什么,她都耐心解释,让你平心静气听她的,再急躁的人,在她面前你都发不起脾气。如果她接过你的档案,会将需要复印的部份折起,吩咐你去某处领取某表,一并填好签章,免得再跑一趟。
我是常到各部门办事的人,见的办事员多了,感觉这女孩待群众还挺好的,不像某些办事员,对群众态度生硬,问点什么,哇哩哇啦说一通,只要你再多问几句,就显出很不耐烦的样子,声音提高八度,整个办公处都是噪音。
当然,各有各的性格,态度好与差,出于性格,却与人的素质密切相关,有函养,有素质的人,无论在哪儿,都决不会如蛙似的鼓噪。
下午,已交50个人的缴费证明或单据给吴进,让他送去给黄生。
老何来。我初进城工作时,曾同他在建筑工地一起干过活,也就是工友,转眼就过了近40年,他的头发花白了,一脸苍老相。40年的辛苦,换来两套商品房,他很开心,却又叹息因为强度的劳作,落下了病根,两膝和腰时时作痛,已不耐久蹲,上高一点的楼层,都难了。
你父亲是哪年走的?我问。
忘记哪年了,他76岁时走的,他说。
他告诉我,其父好酒,贪杯。退休后回乡,他的身体还棒棒的,因为以前在公司,他主要的工作是砌灶,相对在建筑工地做要轻松一点。六十多岁,他还到处帮人砌灶,这是他的特长,远近有名的,很多人请他。有一次,他独自去湛江为亲戚砌灶,人家宰鸡招待,又多炒几个菜,他一见好莱便贪杯,喝得醉醺醺的。
晚饭后,主人送他上了开往安铺的班车。下车后,他在步行回家途中,掉进九洲江,浑身湿透,从此就中风了。找过很多医生治疗,才缓缓可以走路,扶着手杖出门,到村里的市场买点菜,自己的生活还能自理。这样的日子一拖就是十几年,他内脏没什么问题,就是行动缓慢一点。我们以为他至少能活到八十多岁的,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人的寿命一般都比较长。
人算不如天算,老何说:人生有些事,是不到你想的。76岁那年,有一天,他到大宗祠门前坐,和那些老人谈得很开心,人们都能听到他朗朗的笑声。可是中午他在回家吃饭的路上,经过不宽的塘基,后面有人赶牛过来,他往路边闪避,想让人家的牛先过,结果自己掉进了塘里。那个人自顾自赶着牛走了,当我父亲爬上来时,全身筛糠似的发抖。这一跤虽没有当场毙命,却再也难恢复元气,没过几天就走了。
你们不追究那个赶牛者的责任么?我问。
没有,我的兄弟都说,父亲的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自己闪避掉下塘的,人家的牛并没有碰撞他,只是那个人不懂礼让,我父亲避让他,让他先过,掉下塘的老人他都不伸手拉一把,也就遭到村人的遗责,他都不敢面对村中父老了。
这人实在有点过分,心如此冷漠,也怪不得遭人谴责,我说。
是呀,一般人看见小孩或老人在路上跌跤,都伸手拉一把喽,何况是同村兄弟?又是中风行动不便的老人!老何愤愤然,声音骤地拉高。
你母亲身体还好吧?我问。
好。86岁了,自己还能到市场买菜回来,自己煲来吃。我那些兄弟都在新村场建了楼房,老村场没剩几户人家了,住的太多是些老人。我母亲一个人住在老屋里,谁接她都不肯去。身体好好的还没事,如果有病有痛没人知道,那就麻烦了。
还没等我开口,他又说:我那些兄弟过得都不错咧。大哥的女儿嫁了廉江一个老板,在深圳开了两家商店,场地宽广,经销建筑施工机械,发大财的,有钱都拿去照顾娘家!
你礼哥以前跟你父亲一起做泥水工,现在他过得怎样?我问。
以前最穷的是他,如今好了,儿子是学医的,大学毕业到广西工作了两年,每月工资四千元,虽然那边物价便宜,他仍不服气,报考研究生,读毕业就下深圳,成了一家医院外科主刀的医生,每月一万多元工资,还有其他补贴,娶的老婆是同事,潮汕人,娘家是经商的,很富,买了房在深圳,夫妻各一台小车。他命好,又生了个儿子,堂兄弟几个生的都是女孩,人命好样样都好。
听老何说他们家的故事,我便想,一家三代人的事,其实也是社会生活的缩影,时代变迁,一代代人的生活经历是如此不同。过去人们吃过的苦,现代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春兰秋菊不同时,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何回去之后,我着手写下这些琐事。每接触一个人,只要耐心听他诉说,总能从中获得一些生活信息,受到某些启发。
夜,在网上关注一下,想不到今天新增了一位文友,是贵州师范大学的黎成蹊,其简介为诗人,散文、小说作者,我每发他文字,他均回复,可见这文友待人做事都挺认真。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