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观杂技  1

饭桌上，依稀听到小区外的马路上传来广播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远，我大致猜到是哪里举办杂技之类的，以前也偶尔会在路上碰到这样的带着大喇叭发广播的车，不过最终多是被吸引着去，又带着发现名不副实的怨怼回。比如小动物杂技，最终在大棚子里出现的不过是一些惯常见到的猫猫狗狗，当然，最近这些年人类对大自然的保护力度增加，这样的杂耍也很少有了。

这次也没放心上，没想到后来在散步途中竟又再次遇到了，而且距离很近，就在家对面一处广场上。趁着时间充裕，我们一家四口早早地到了场地，占了个不错的位置。

最近长沙的气温不错，晚上也不怎么冷，广场上铺着的红地毯又增添了一抹暖意。地毯旁有两只铁笼，一只关着大老鼠，一只拴着小猴子。小猴子相对自由一些，还可以笼内笼外蹦跶，有不少好奇的小朋友凑过去，没等靠拢，就被高瘦的男子劝开了，小东西一旦咬伤人，就不是人耍猴了。

等了许久，人渐渐多了，在临时组建的“舞台”四周合围成一个长方两头“舞台”两头各放着一盏大灯，地面被照得亮堂堂，后来出现的大蛇也许就是被这灯光照得不敢动弹，又或者是本该冬眠的它们，从暖箱中被拎出来放到地上，一时间还没有适应吧。两条蛇，一大一小，在杂技演员的拨弄下顺从极了。主持人发出预告：之后会有吞小蛇的表演，一时间引得在场的小朋友惊呼不已。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以为这是个动物杂耍，也许还会认为有好几个杂技人员，实则，除了高瘦的男子，便只剩一个矮矮憨憨看着还很瘦弱的男子。也许是他们黝黑的面庞，让我觉得他们壮硕不已，也觉得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艰难，总之，这两个撑起场子的人一开始就在我心里留下了艰难的讨生活者的印象。

以至于在发现高瘦的男子放下话筒开始独轮车表演而围观的人没有热情鼓掌时，我都有种要起身去接过话筒来暖场的冲动（后来庆幸我没去）。后来他用额头顶起七八张长条凳，也更是让我感叹他们的不容易。

我觉得即使不算精彩，但是他们的付出值得鼓掌，特别是在这寒冬腊月，作为家乡人，我有必要给这些异乡人带去温暖。于是我热情地鼓起掌，这也带动了身边的娃儿还有几个妈妈们。

不过后来的杂技难度系数越来越高，不需要那一声”掌声鼓励“，也会自发地爆出掌声来。比如，看到高瘦男子拿两三米长的鞭子抽断矮憨男子口中的烟时，看到矮憨男子赤身躺在满是碎玻璃碴的地上时，掌声就从我的前后左右响起。

老早之前，我就留意到了音响旁放着的一个小箱子，四周贴着二维码，我想，这就是卖艺最后用来讨生活的工具吧。我在儿子耳朵旁说，看节目是要收费的哦，最后要出钱帮帮这些叔叔伯伯。他们同意各捐20元，我想这也不错，从小有助人意识。

不曾想，下一个杂技进行到一半，这个收款箱就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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