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怨:血色黎明

林晚将翡翠戒指放在梳妆台上,翡翠戒指在梳妆台上发出幽绿的光,镜面突然凝结出细密血珠,林晚看着鲜血在玻璃上蜿蜒出"墙内"二字,突然想起中介曾说这间屋子装修时发现西墙比图纸薄了二十公分。

林晚使出全身力气拿起铁锤铁,狠狠的锤砸向墙面,瞬间,整栋公寓响起痛苦的呻吟。

林晚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墙灰扑簌簌落在睫毛上。那些被金粉掩盖的裂缝正随着敲击渗出暗红液体,空气里浮动着铁锈与檀香混合的腥甜。第五次挥锤时,她听见墙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的刺啦声。

"咚!"

一块墙皮突然剥落,露出水泥层里交错的抓痕。那些沟壑深达寸许,末端残留着发黑的皮屑,像是有谁被活埋时用指骨生生刨出来的。林晚的呼吸凝在喉间——裂缝里卡着半截白骨,无名指上套着褪色的翡翠戒指,与浴缸女尸手上的如出一辙。

整面西墙突然发出濒死的呻吟。

墙体内渗出粘稠黑血,顺着裂缝蜿蜒成蛛网。林晚发狠抡起铁锤,碎砖混着水泥块暴雨般砸落。当最后一层石灰剥脱时,裹着猩红旗袍的骷髅赫然蜷缩在墙洞深处。头骨以诡异的角度卡在胸腔与髌骨之间,下颌骨脱落在三寸之外,齿缝间死死咬着半张泛黄的戏折子。

"轰——"

承重墙轰然坍塌的瞬间,冷气从墙洞喷涌而出。林晚被掀翻在地,手机滚到碎砖堆里,电筒光正好照见骷髅空洞的眼窝。那些碎裂的骨殖上布满细密裂纹,像是被重物反复击打过,唯有右手无名指保存完好,翡翠戒指在光照下泛着阴森的绿。

戏服木箱卡在尸骨下方,腐烂的丝绸里裹着把银簪。林晚颤抖着抽出簪子,尖端凝固的黑血突然滴落,在地面炸开成十二瓣血牡丹。箱底压着本染血的《贵妃醉酒》工尺谱,末页题着簪花小楷:"赠婉容,望此生永伴冰轮——周世昌赠于新婚夜"

整栋公寓突然剧烈震颤。

所有门窗同时自动上锁,304室的温度骤降至冰点。林晚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花,霜花里映出穿旗袍的女人剪影。衣柜里剩余的十一件旗袍无风自动,金线牡丹在低温中迸裂,每道裂痕都渗出浓稠的血浆。

"叮——"

老式座钟在血泊中敲响五声,戏服木箱突然腾起幽蓝鬼火。火焰舔舐过尸骨时,骷髅指节发出琵琶轮指般的脆响。林晚眼睁睁看着那些骨殖自动拼合,裹着猩红旗袍的骨架缓缓坐起,腐烂的戏服下摆拖出蜿蜒血痕。

"他把我砌进墙里那天,"骨架的颌骨开合,发出瓷器摩擦的声响,"也是这个时辰。"

林晚后退时踩到银簪,掌心被扎破的瞬间,眼前炸开白光。她看见1948年的暴雨夜,穿西装的男人指挥工人浇筑水泥,猩红旗袍的一角露在墙外,被血浸透的绸缎还在微微抽搐。穿旗袍的虚影浮现在尸骨上方,脖颈缠着金线绣的绸带,泪痣在腐烂的皮肉间格外鲜红。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

林晚抓起手机,发现自动跳转到市政档案馆页面:"1948年7月16日,梧桐公寓304室装修期间发现女性尸骨,经查系屋主周世昌杀妻藏尸......"配图是现场照片,穿制服的警员正从墙内拖出戏服包裹的骸骨,旗袍领口的珍珠胸针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尸骨突然暴起,白骨手指掐住林晚咽喉。

"我的戒指呢?"腐烂的戏服贴面袭来,林晚闻到墙洞深处沉积七十年的尸臭。她挣扎着指向梳妆台,翡翠戒指正在晨光中流转光华。尸骨发出凄厉尖啸,所有窗玻璃应声炸裂,裹着旗袍的骨架在触及戒指的刹那化作飞灰。

晨风灌进304室,吹散了墙洞里的骨灰。那些染血的工尺谱页在空中飞舞,拼凑成《贵妃醉酒》最后一句唱词:"好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林晚瘫坐在废墟里,看着朝阳给碎砖镀上金边。旗袍灰烬在光束中盘旋上升,隐约聚成女子谢幕时的万福礼。楼下突然传来孩童嬉笑,她探头望去,见穿墨绿旗袍的女人牵着个抱月琴的书生,身影消散在梧桐树开的并蒂牡丹丛中。

墙洞深处,半截银簪正在渗血。簪头雕刻的牡丹花心,嵌着枚刻"昌"字的鎏金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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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cheng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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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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