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全然的满足吗
看完了《忏悔录》,后面部分看得粗糙,基本是跳读的。现在看书,眼睛老花,看的久了,有点酸涩,站在走廊上远眺了好久,才缓过来。
一边看着远处堤岸上的树,操场正在玩耍的孩子,一边想:人啊,怎么总是这么不满足,就像现在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衣食无忧,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却因为好像没干什么涌起淡淡的空虚感,某种烦恼似乎就莫名的升起。一如书中的卢梭,不管他如何得意,精神上有多少智性的思考,如何穿梭于达官显贵与贵妇之间,包括也经历于从社交的中心到乡间的隐居,他的内心似乎也从未完全的满足过。在与人的亲密中,他始终是感觉不够的,他期望回到沙尔麦特那段完全融合的关系里,似乎终未能如愿。他必是一个神经质而敏感的人,容易冲动,所以在待人接物方面,他始终像个孩子,带着莽撞、冲动、真诚、任性、无法掩盖的情感,他没有那么多防御,交的朋友多,背叛分裂的也多,他似乎常常不懂别人之间的秘密,也不知道背后的小窍门,他耿直的奔着他所关注的点而去,无暇其他,但在这样的无暇中,也许某些人感觉被伤害了,包括他的才情存在本身就已经伤害了某些人,这不是他的罪过,而是一个天才必定要付出他的代价。
他既钝感又敏感,他是个矛盾的人,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去世了。在他幼年,父亲又被驱逐,于是他辗转于不同的地方,当然他遇到了好的照顾,但毕竟在他十几岁时便开始漂泊流浪,自谋生路。他一生都在找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妈妈。在沙尔麦特的那段时光,他和瓦朗夫人亲密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亲密无间,完全属于彼此,同时又是他向往的乡间,没有被打扰,这成为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当瓦朗夫人另有所爱,他已经不是唯一的时候,他不得不离开,重新寻找。他的一生和不同的女人都有牵绊和交集,有时荣光,有时背离,有时甜蜜,有时痛苦,他的那颗心啊,不知道碎过多少次,也不知道爱过多少次。所幸的是,不管如何痛苦,他始终在经历过以后,很快就能把那些琐事丢弃,投入他的另一个梦想。
最后八年,他被通缉,流离于不同的国家之间,想找到安身之所,可谓颠沛流离。但他在每个地方又能找到新的乐趣,创作新的东西,这不得不令人佩服,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如此活跃的创造力,这是外境所无法摧毁的,这是属于他自己本身,也许苦难越深,越能激发起他的本性,或者说也许当他投入创作的时候,外境所带来的苦难便稀释了。写在这儿忽然想,也许那个苦难也只是基于我的经验的投射,除了他身体所受的病痛的折磨,这是实在存在的,其他因为辗转的各种得失和背叛而激起的愤怒等等很多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做另一种诠释呢?不得而知。但经由他的《忏悔录》,我看到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懒倦、犹豫、渴望、虚荣、软弱,有着普通人的不良嗜好,那些躲在阴暗处的小心思……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卢梭是个有名的人物,只是读着他的关于自己内心的记录,我不会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所以我一直在找,他在书中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很普通,很平实的叙述,这的确是不乏琐碎的关于自己和他人之间的真实的叙述,作者把自己内心的边边角角袒露了出来,让读者去评判,我很佩服他的这份勇气,这也是真实的了解一个人的直接材料。
关于卢梭,我还有一个错误的以为,是我读完后百度才发现的。我一直以为卢梭是《瓦尔登湖》的作者,所以我在读他的这本自传式的作品时,一直想找到他为什么会去瓦尔登湖过上完全自然的生活,所以我在书中寻觅他的这部分叙述,不料翻到最后,没有!百度后才知道《瓦尔登湖》的作者是梭罗,有一个字是相同的,怪不得是混了。《瓦尔登湖》中有一段关于湖面的鸟的描写我一直念念不忘,不记得是怎么描写了,但那种很惬意,与自然静谧相处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我想知道作者何以选择这样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我感到好奇,所以念念不忘,希望我能找到答案。在自然中的那个梭罗,他是否会感到全然的满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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