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重点实验对象
在“新城”中央议事厅,气氛剑拔弩张。巨大的穹顶洒下柔和的人造光,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张。
“这简直荒谬!”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王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上写满愤怒与不甘,“我在M国担任能源巨头公司总裁,拥有无尽财富与地位,到了这破地方,居然要和那些普通人平起平坐?”
身旁,曾是文化局一把手的翟局长,双手抱胸,冷笑一声:“平等?这不过是乌托邦式的幻想。没有等级,没有特权,社会如何高效运转?”
城市服务者艾丽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透着理解与无奈。她缓缓开口:“在‘新城’,我们没有资源去维持特权阶层。每个人的劳动与付出,都是为了整个群体的生存与发展。这里的一切,是公平分配的。”
“公平?” 一直沉默的建设局局长陈平突然发声,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你知道我们在地球上积累财富付出了多少吗?人脉、谋略、机遇,哪一样是轻易得来的?现在让我们放弃一切,像蝼蚁一样从头开始?”
对,我们不想在这里,你们的领导呢?我们要投诉,我们要回地球。一群气势凶凶的人正在大厅抗议,它们都是地球上各个国家的精英人士。是莫名其妙被带上飞船的,所以此刻他们都感觉自己是被绑架而来的,它们都想和家人一起回到地球上,继续享受财富和特权。
艾丽微微皱眉,耐心解释道:“地球的模式在这里行不通。资源有限,若有特权阶层,必然会引发资源分配不均,导致社会动荡。我们选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创造一个全新的、更和谐的社会。”
王宇怒极反笑:“和谐?剥夺我们的权利就是和谐?我们要求返回地球,这里不属于我们。”
艾丽轻叹一声,她知道,劝说已无济于事。她向身后的安保人员微微点头,安保人员立刻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敢!” 王宇尖叫起来,“这是非法拘禁!我们是地球的公民,你们无权这么做!”
“抱歉,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与稳定。” 艾丽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不能破坏这里的规则。”
三人被带到一个特殊的房间,房间里的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中是地球。他们看到自己的克隆分身在地球上都是怎么消失的。
王宇是别墅失火,全家惨死家中,最后烧的只剩下了一堆灰烬,其他的豪华别墅、豪车、巨额资产正被外面的几个情人带着私生子争夺家产,现在正打的不可开交。
翟银彬是因为贪污被举报,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遗体已经被火化。他的妻儿早就出国,没有联系了。
陈平的结局算是不错,他们全家在外出度假时,游轮触礁,全家沉入海底。所以妻子和两个女儿也来到了这个星球,不过再选择关系的时候,妻子选择了和他解除关系,他想和两个女儿关联血缘关系,被告知两个女儿的DNA显示与他不存在血缘关系。他才知道这么多年,一直为他家的邻居养孩子。简直是个大冤种,这几年贪污的钱,都供孩子们海外留学了,转移出去的财产也被M国没收了。机关算尽,到头来两手空空。
王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不…… 这怎么可能……”
翟局长的脸上失去了血色,他捶胸顿足,泪水夺眶而出。“我的一切…… 我半辈子的积蓄,都没了,没了……”
陈平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完了,全都完了……”
艾丽走进房间,轻声说:“一旦移民,你们离开地球时分身就代替你们完成了最后的交割,你们在地球上的身份已经不存在了。 地球上的一切将被重置,现在,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许久,王宇抬起头,眼中的愤怒与不甘渐渐被无奈取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艾丽微微一笑:“这里有许多工作可以做,从采集资源到到农业种植,每一份工作都很重要。你们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价值,重新开始。”
采集种植,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在财政局做过副局长,还做过文化局担任一把手,我经验丰富丰富,有领导能力,我在这个星球,依然可以担任官员,完全可以胜任领导岗位。
文化局,那好啊,请问这位曾经的翟局长,您本人在文化界有何影响,有什么代表的作品和才能吗?艾丽戏谑的问到,这次度化的地球人,底细她们查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位领导多年来一直靠人脉关系往上爬,自诩为文化人,其实不过是一位只会打官腔的草包而已。他家里也是有几位亲戚是为官的,所以他中专财贸专业毕业后,就弄了个专科假文凭,凭关系进了体制内,因为善于钻营,擅长吃喝玩乐,在乡镇财政所混得风声水起,甚得领导赏识,后来跟一把手调到财政局,多年后,他也做到二把手,50来岁又逮到机会,坐上了文化局的一把手。
作品嘛,我倒是没有,才能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擅长书法,我是省书协会的,自创了针管喷墨书法,我的作品现在还挂在文化馆的展厅里。
奥,书法啊,您说的是这一幅嘛?艾丽在手表上一点,大屏幕上出现了文化馆的影象。文化馆的小孟馆长,正在和自己的秘书小吴说:“新领导要来参观,这几天你赶紧把场馆布置一下,把老翟那败兴玩意的作品都给我撤了。”
小吴嘿嘿一笑,招呼着几个员工,把这几幅作品拆下来,先扔那边的地上,一会收废品的过来。
一个年轻女员工不解地问,这不是书法作品一等奖嘛,不要啦,不是说书法很值钱吗?
这是前年省级现代艺术书法展上,翟局长“呕心沥血”书写的一幅用针管泼墨写成的宋词书法作品。不过这作品可谓是格外“扎眼”。他自称在书法界标新立异,妄图用这种看似新奇的方式来博人眼球,却只留下了令人咋舌的失败之作。
走近看,那原本该是文字的地方,只是一团团毫无规律的墨渍。用针管挤出的墨汁,没有展现出书法应有的线条美感,反倒像是随意喷洒的污渍。笔画毫无力度和韵律,粗的地方臃肿不堪,像是墨汁毫无节制地堆积,细的地方又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断掉,根本看不出书写者对毛笔运笔“藏头护尾,力在字中” 的理解。
再看布局,整幅作品杂乱无章。词的上下阕毫无区分,字与字之间没有呼应,行与行之间更是缺乏连贯。本该整齐排列的文字,像是被打乱的棋子,随意地散落在纸张上,毫无美感可言,完全破坏了传统书法布局中疏密得当、虚实相生的原则。
从整体上看,这幅作品既没有体现出宋词的典雅意境,也没有展现出书法艺术的韵味。针管泼墨的方式在这里显得低俗又滑稽,它没有成为创新的手段,反而沦为对传统书法的亵渎。技法上的严重不足,使得作品失去了书法最基本的书写规范和艺术价值,只能被视为一场失败的闹剧,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让真正热爱书法艺术的人感到惋惜与无奈。
“值钱,那要看谁写的,这是上任局长的作品,理所当然是一等奖啦,不过这也能叫书法嘛,连丑书都算不上,这就是屎,我们馆里的学员写的都比他好。”
女员工又说:”也是,现在谁还写字呀,没几个写的好的。”
“那倒也不是,那个常来的高老师,每周到馆里来义务教书法,那个人到时有点真功夫。就是写字成痴,一辈子没有混出点名堂,脾气有古怪,偏和书法协会唱反调。”小吴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哎,我这也是学书法的,现在也弄不明白,该练什么了。”
不过,这玩意。小吴用脚点着地上的老翟的作品。“这纯粹是现眼,不会写就别卖弄,这几年都成咱馆里的笑话了,那翟局还美其名曰,捐赠给咱们馆,扔也不是,挂也不是。幸好他进去了,终于不用再这看丑陋的东西了。哎,你们几个,赶紧把那条幅挂高点,新领导明天就来了,这活还多着呢。”小吴急匆匆向前走,在那副针管泼墨作品上留下了一行重重的脚印。
老翟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暗骂一声:“小孟,小吴,你们这些个狗娘养的,老子这些年给你们批了多少钱,你居然......”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周围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陈平站起身,整了整衣领,尽管神色疲惫,但仍努力恢复着几分往日的风度:“既来之,则安之。希望这里真的能给我们一个新的开始。”
在艾丽的带领下,几个人走出房间,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新的生活,或许真的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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