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蒙马特诡画

圣心教堂的白穹顶在暮色中泛着石膏般的光泽时，晓菲正用口红在旅游地图上标记"骗子出没区"。我们刚从地铁口钻出来，就被颜料与咖啡的混浊气味包围——二十个画架在广场上支成迷阵，每个画家都宣称自己是毕加索转世。

"东方缪斯！"蓄着山羊胡的男人拦住去路。他调色板上的钴蓝颜料蹭在晓菲汉服袖口，与苏绣的靛青蝴蝶融成诡异的色调。米歇尔画室的橱窗里，我望见那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亚洲女子脖颈处隐约浮现条形码，编码正是Lina王行李箱上的19450430。

晓菲突然掐我手心，三短两长——这是我们自慕尼黑啤酒节后约定的求救信号。画室深处的天鹅绒幕布后，某台老式传真机正吐出德文文件，残破的"Charité"字样让我想起柏林医院碎纸机的嗡鸣。

"只需十分钟。"米歇尔将我们按在雕花高脚凳上，画笔在晓菲锁骨游走时突然停顿，"小姐的胎记很特别。"我这才注意到她颈后淡红的月牙形印记，与汉斯那张明信片边缘的咖啡渍轮廓完美契合。

当画家索要200欧元时，晓菲突然捂住小腹蜷缩。她用法语哭喊"宫缩要提前了"，颤抖的指尖却偷偷按下手机播放键——婴儿啼哭声从蓝牙音箱炸响。米歇尔撞翻画架的瞬间，我瞥见幕布后贴着张泛黄照片：1946年上海外滩，穿旗袍的女子怀抱婴儿，胸针上的六芒星刺破相纸。

我们逃进地铁通道时，晓菲从汉服腰带抽出那张素描。翻到背面才发觉，米歇尔用隐形墨水写着串坐标——阿姆斯特丹某运河屋的门牌号在紫外线灯下幽幽发亮。夜风卷起画纸的刹那，塞纳河倒映的月亮突然变成血色，晓菲腕间的玉镯与我的观音坠同时泛起温热。

"这不是恶作剧。"她擦掉假睫毛上的泪珠，给我看手机刚接收的加密邮件。附件里1947年的《泰晤士报》剪报标题刺痛瞳孔："瑞士航空失踪案遗骸中发现中式铜壶"。

远处警笛声逼近时，我们钻进末班地铁。晓菲用口红在地铁玻璃上画着连线：慕尼黑、柏林、巴黎，所有坐标最终指向阿姆斯特丹的经纬度。车窗倒影中，我颈间的玉观音不知何时裂开细纹，露出内层镶嵌的微型胶卷，那上面的德文数字与米歇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