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文赏画：《西园雅集图》（上）

“西园雅集”指的是北宋驸马王诜在自家府邸，邀请当时的名人雅士一起交流聚会的故事。

李公麟以此为题材，作《西园雅集图》，之后米芾写了一篇《西园雅集图说》，记录了李公麟所绘内容。

现在，李公麟的这幅画作已经逸失。

不过，历代的许多画家都曾以此为题材，创作了自己心目中的《西园雅集图》。

当然，画家们虽然参照米芾文章里的描绘，但都根据画面需要，进行了或多或少的改动。

今以传为南宋刘松年的画作为例，边读米芾文章，边看画。

西园雅集图

李伯时效唐小李将军为著色泉石，云物草木花竹皆绝妙动人，而人物秀发，各肖其形，自有林下风味，无一点尘气，不为凡笔也。

“李伯时”就是李公麟，“伯时”是他的字。

李公麟善画马，并以白描人物画著称。

“小李将军”是唐代画家李昭道，擅长青绿山水。

这是一幅仿效李昭道笔墨风格的设色画。

接着我们去看看刘松年是如何表现人物“无一点尘气”的。

画作局部

画作开头，院落中放置着一张画案。

细节放大

其乌帽黄道服捉笔而书者，为东坡先生；仙桃巾紫裘而坐观者，为王晋卿；幅巾青衣，据方几而凝视者，为丹阳蔡天启；捉椅而视者，为李端叔；后有女奴，云环翠饰侍立，自然富贵风韵，乃晋卿之家姬也。

这里是王诜的府邸，论地位也是王诜最高。

在这个场景中，核心人物却是苏东坡，他坐于案前，正在写文章。

他旁边手持羽扇，一副贵公子模样的，就是王诜。

王诜的旁边，是著名词人李之仪，同时他也是苏东坡的门人之一。

写出“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这样缠绵悱恻的词句的，便是李之仪。

蔡肇蔡天启则站在苏东坡的右侧。

蔡天启善诗文，善画。

再看周围这些侍女仆人，可见王诜生活的优越。

画作局部

众人的左侧，三个仆人或捧书，或抱琴，或看管瓷器用具，正聚在一起聊天。

画作局部

这些仆人搬来集会所用各种器物。一方面说明集会的高雅，一方面引导观者的视线向左侧追寻。

周围的开花的树和竹林，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画作局部

这一段和米芾文章的顺序不同。原文中这个场景应在李公麟作画之后。

二人坐于磐根古桧下者，幅巾青衣，袖手侧听者，为秦少游。琴尾冠、紫道服，摘阮者，为陈碧虚。

弹阮咸的陈碧虚是一位道士，对内丹学与老庄学说很有研究，写过多本关于这两方面研究的书籍，深刻影响了后世的道教思想。

宋神宗还曾召他进宫讲解《道德经》。

至于“袖手侧听”的秦观秦少游，他的“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谁人不知呢！

二人在古树下以琴会友，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道士身边还站着两个仆人，其一人手里拿着拂尘，以表明道士的身份。

近景处，三个仆人正在围着石桌忙碌：擦桌子的，抱琴的，捧着器皿的，为接下来的雅集活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