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人生

文/芸只

第一次买他们摊的东西

大学旁边有一条美食街，各色美食应有尽有。刚入学不久，就听说巷子尽头的那个摊子味道更是尤其的好。

路有点远，怀着尝尝看的心态，我和宿舍另外两个小伙伴一天下午专程前往。

走了很久，总算是到了，但是奇怪的是一点儿也不累。那个简陋的小小摊位面前堆满了人。更有趣的是，小摊棚子顶上还挂了个花里胡哨的招牌：余悦杨小摊。

我排了很久的队，终于到我了。

炒饭、炒面、混沌、肠粉……都是这些普通的小吃，看着花纸上写的，说实话，我有些失望，瞬间觉得腿软。

准备屾地离开，然而一抬头，摊主一下子吸引住了我。

居然是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我的脑子里立马脑补了几场戏：比如是家境贫寒辍学的姐弟，又或者是为爱私奔的情侣迫于生计……哎，可真难。

“同学？同学？”

“啊，哦哦哦！”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份鸡蛋炒饭，不要辣。”

“好嘞。”鸡蛋在锅里凝固，香味弥漫开来，火苗上串下窜，不一会儿，一碗金黄金黄的饭就好啦，我承认看起来比我做的似乎好一点，哈哈。

后来我们三一人拿着一份所谓的“人间美食”往回走，我们一路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样的食物，还有穿着裙子画着妆的女摊主以及带着耳钉的男摊主。

一回到宿舍就打脸了，天！我们真情演绎了什么叫做粒粒皆幸苦，什么叫做光盘行动。

从此，我们便成了那家店的常客。

后来得知他们是情侣，慢慢地我发现，老板娘一连几天都不会穿重样的衣服，而老板的衣服色调总是和她出奇地一致。

有一天很晚了，我们宿舍几个饿死鬼都很馋。便想着去“余悦杨小摊”碰碰运气。夜里九点半了，还在营业，真是铁打的身体。

只是那晚没有太多人，入秋了，天气有点凉，在热腾腾的气体和红彤彤的火苗里，他们邀请我们躲到他们做饭的棚子里。我们聊了很多。

女生问：你们是xx大学的吗？

我们说是。

她又说：“我们也是。前年毕业的呢。”

“哈？毕业找不到工作吗？来摆摊？”我一舍友脱口而出，刚说出来，估计就后悔了。

“不是，不是。”男生看了一眼女生，连忙否定。一边翻着锅一边对我们说：

“我们俩啊，毕业以后是有工作的，但是她觉得不自在，于是我们就来摆摊啦。”男生偷偷观察着女生的脸色，看来当初下了不小决心。

“我不喜欢刻板的工作，摆摊多好啊，充满烟火气，白眼自然少不了，但是我不怕。你看。”姑娘对上指了指小摊的招牌，又摆了摆裙子，脸上竟然有一些红润。

“但是这很累吧？”我忍不住问。

“是有点累，不过我们都很开心，能时时刻刻在一块。有人说上了大学只摆个摊，书白读了。可是除去丰盈内心以外，谁出来还不是挣钱？也有人说，两个摆摊的天天打扮成这样，有毛病吧。我真不懂，日子是自己的，为什么摆摊就要选择邋里邋遢？”

我们都沉默了，我也为我一开始的偏见感到有些羞愧。

“来来来，吃的好啦！”打包袋的绳子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

我接过来转身准备走，又转回来：“小摊叫‘余悦杨’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老板竟有几分羞涩，支支吾吾：“我姓余，她姓杨，你懂了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