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575】肉体归于自然,精神归于子孙

【1】猫猫king_ 

我让我妈关注了丁香园、丁香医生、丁香生活研究所公众号,这是一个50岁农村女性唯一能获得科学、有效、简单易懂的医学、生活相关科普信息的途径。
这几个账号一夜之间 被 消失了,我想到我的同行们,他们突然没有了工作,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就业环境这么不好,能很快找到新工作吗?他们有没有房贷车贷,有没有老人和孩子要养?
我想到像我妈一样的人,她曾经是那种孩子发烧了会给孩子吃鸡苦胆或者在屁股里塞一瓣蒜的人,她坚信中医常年喝中药,喝到后来肝的功能都不太好了。关注丁香医生之后,她知道什么是带状疱疹,知道闭经之后要赶紧摘节育环,还问我,有没有打hpv疫苗。
我想到这个时代,大象真的隐身了,它可以沉默着收缴任意一个人的财产、智识、人生,它想让一个行业在一天内死掉就真的可以做到,它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大的力气,只要先捂住对方的嘴,它的拥趸们——我们热情的、激愤的、被彻底洗脑永远热泪盈眶的网民,就会自动成为它的帮凶,每个人都自发听令,落井下石。多么恐怖啊?我们难道没有法律吗?有人做错了事,法律不会制裁他们吗?有人没有做错事,法律不会保护他们吗?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让一个又一个人消失吗?
有人说丁香医生“精日”、“写错过很多东西”,你当然有不看的权利,有发微博骂它的权利,但你没有封禁它的权利。
让人说话,人有说话的自由,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以为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常识,这几年见识了太多的傻逼,依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大家都认识字吧?大家都是人吧?怎么会不懂呢?我只能告诉自己,有些人并不是人,他披着人的面目,像野兽一样活着。不懂什么是文明,不懂什么是人应该有的感情。他们可悲又可怜,不需要也不值得被同情。

 

 

【2】屠龙的胭脂井 

我送走了我爸爸,终于有时间怀念和回忆一下他了。
他是一个特别的父亲:苏维埃式的强硬女权主义者,坚定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者,推崇理工科的老父亲,耐心又骄傲的女儿奴。
我爸不仅相信男女平等,他甚至相信女儿的潜力远超于儿子。有一次我三叔说了一句:“你姑娘学习再好,也不过是个女儿。”
我爸差点跟他掀桌子,他说:“我女儿比你儿子强一百倍。你等着。”
我爸不喜让我跟人“雌竞”,从小不仅不让我学舞蹈形体,也不教我打扮节食,甚至认为“吃得多,长得壮”才好。
我上幼儿园有时候没抢到饭,他会给我特训“如何抢饭”:“你要先盛多半碗,这样你吃得比别人快。吃完之后,迅速去盛第二碗,第二碗要盛得杠尖儿(老北京话,指饭完全满了还冒尖)。这样你就可以吃一多半碗。”
我爸得意地告诉我:“这叫运筹学。”
所以我上幼儿园就明白了:多吃饭是占便宜,实力的一部分是狡猾。
我上小学之后,参加演讲比赛,产生了一般小孩都有的“演讲恐惧”。我爸把几个冬瓜摆在我面前,说:“这些就是听众。他们都是冬瓜。你现在把冬瓜当成他们,上台后把他们当成冬瓜。”
于是,我真的靠对着冬瓜演讲,克服了演讲恐惧。
我又明白了:热爱就是如若无人,冬瓜永远不会嘲笑你。
童年时,每到逢年过节,家庭聚会,男性亲戚就会聚在爷爷的书房,讨论铁路、飞机、大炮、军事、坦克、光纤、高科技。女性亲戚都会坐在另一屋,讨论家长里短。
我喜欢钻进男性亲戚的那屋,哪怕要吸二手烟,因为他们讲得更有意思。我爸每次都默许我进来,叔叔大爷也不轰我走。后来我还加入他们,跟他们讨论,辩论。
有人对我爸有些许微词:“把女儿养得跟个假小子一样。”
我爸只跟我一人说:“女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独立生存,比男人难多了。所以不是给你跟男孩一样的教育,是给你超越他们的教育。就是要超越他们所有人。”
说完,他还咯咯笑了,表情像是“我参透了一切,全世界我最坏”的得意样子。。
他为我创造了一个“雌竞真空” ---你只需想自己强不强,不用想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说---他们都只是冬瓜而已。
我们甚至以此为乐。初中的时候我骨折了,因为太高太胖,我爸背我上下楼呼哧带喘,他说:“你是我的千斤小姐,斤两的斤。”
关于生死的问题,我们也讨论过。我有一次在操场上跟他遛弯,我问他:“爸爸,人死了,还有来生吗?还能回来吗?”
他说:“我们是无神论,唯物主义者。没有天堂地狱,和死后世界。别相信哪些。人死了,就一片漆黑,什么都没了。”
这是一个直接的死亡教育:不用信苍天鬼神,做事儿只凭自己真心。
从此以后,我做好事,做好人,都是因为我想真诚,而不是因为惧怕鬼神和报应,这就是最大的自由。
送葬时,当我一个人坐在灵车上与他独处的时候,我跟他说:“爸爸,我们今天就要永别了。但是如果你告诉我的生死观是真的,那你现在不就听不见我说话了吗?”
这一刻,我想问他,如何让我与他的理论和解?
如果我坚定地相信他,那么我就知道,他如今没有感觉,没有灵魂,永远不会回来了。如果我假装他“还在天上看着我”,那我就是根本不信自己爸爸。
有些人认为,死去的亲人,变作天上的星星;有些人说,死去的亲人,在天堂里;有人还说,祖先会时时看着我们,会庇佑我们。
如果我也信这些,我就不是令我爸骄傲的“硬核女儿”了。如果我不信这些,那我就要接受爸爸不存在了。
但是突然,我在灵车上顿悟了:我爸爸还存在。他存在的地方,就是我本身。
我DNA的一部分是他,我的肉体一部分是他,我的行为一部分是他,我的语言一部分是他,我的脾气一部分是他,我的信仰一部分是他,我的决策一部分是他,我的思维一部分是他,我的精神一部分是他,我的灵魂一部分是他。
我就是他在这世界上存在的一部分,不必他变成星星看着,不必他在天堂庇佑,我有足够的自信,我做的决定他一定会满意,我想的事情他一定会同意,我就是他的延续。
我又想到,即便存在另一个世界,那么我们的祖先也应该继续向前,而不是总回头看后人。毕竟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总看着我们在地球上犯错惹事走背运,他们也干不了什么,那不是干着急吗?难道人都死了,还要跟着子子孙孙们着急上火吗,管着无穷匮的子孙债索取吗?
一个对得起爸爸的女儿,一个对得起祖先的子孙,就应该有足够自信,让他们要么安息要么吃喝玩乐下棋打牌,不必再挂念庇佑。
生存之道,父亲已经教给我了:
多吃饭就是占便宜,实力的一部分是狡猾;
热爱就是如若无人,冬瓜永远不会嘲笑你;
不是要像个男人,而是要超越男人;
不用信苍天鬼神,做事儿只凭自己真心。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自信,我就能代表他活下去?我在灵车上明白了:不用抬头看星星,我爸就在我的骨髓里。
陶渊明说:”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大概是说,人死了,肉体归于自然。
我觉得陶渊明只说对了一半。
人死了,肉体归于自然,精神归于子孙。

 

 

【3】深圳Jacky 

魏杰教授在日前的演讲中提到:
前几天我去一个企业调研,总经理都流眼泪了,说30年的客户积累,两年间流失完了。所以客户积累可不容易,不是我们想象的,要扩大出口就出去了,不是这回事。多年的客户积累和信任是慢慢起来的,结果现在没了。
为什么没了?客户因为疫情差不多已经两年来不了中国,业务都是网上沟通。好不容易要来一次,本来飞上海,因为疫情改飞了济南,结果得隔离14天,之后就到大连,大连又是14天,隔离酒店又很差,这就让客户的感情降到了最低点。客户走了以后永远不来了,就这样几十年的客户没了。这对供应链产业链的冲击很厉害。
PS,对于中国的外贸型企业,几乎无差别的上演了同样的剧情,即每一家企业的客户至今已经至少有近三年没来过中国了(这位总经理讲述的悲伤故事距今又过去了一年)。
在2019年之前,我们公司几乎每周都会有海外客人到访,大家其乐融融、一起共进中餐,客人也会给我们同事带来充满异国情调的礼品,各种文化的交流与碰撞…… 有一个暑假,我们还迎来过来自美国的一个家族三代人一同到访的欢乐时光。
今天读到魏杰教授的这篇文章,回想起之前海外客商纷至沓来的繁荣景象,恍如隔世……

 

 

【4】@木卫二

哪需要追什么恐怖片

最恐怖的,就在现实

@索马里索马里:她长子之前在微博活络一阵,有一些“自述 O网页链接 是在患病五年后被组织“安排”“嫁”给李根管的。

 

留守知青儿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青年,我把我们家的情况写下来供大家分享: 我的妈妈是北京知青赵纯慧,她小时候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成绩优秀且能歌善舞的才女。
当年在北京海淀区99中学也小有名气 ……

 

 

 

 

【5】tombkeeper 

郑成功在两岸都是公认的民族英雄。然而他并不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
郑成功的父亲叫郑芝龙。郑芝龙还有个名字,叫尼古拉斯·加斯巴德。因为他是天主教徒,所以有教名。当然,洋人不太喜欢郑芝龙这个天主教徒,因为他信耶稣的方式是给耶稣上香……
郑芝龙会好几国语言,西班牙语、葡萄牙语、荷兰语,还有日语。郑芝龙还娶了日本媳妇——没错,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姓田川,叫田川松。
所以,郑成功这个人,我觉得是孟子华夷之辨思想最好的例子。

 

 

【6】一只蓝色边牧

关于«隐入尘烟»,可能是另一个发现点:
影片中提及许多次关于拆迁的事情,马有铁在自己的房子建成前,不得不借住在村里其他人的空房中。而这些农村的空房,结合那位从深圳务工赶回处理拆迁事宜的角色,显然马有铁所处的这个村落基本上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人士了。
再看这个村落所处的地理环境,显然是无法通过以游助农来维持村落延续下去的。这就代表了这个村落最终的命运,最终被推倒,化为尘烟的命运。从这个角度出发来看整部影片,又何尝不是一个现代城乡的悲剧。
对于马有铁一类的农民而言,他们的一生都与土地紧紧联系在一起。而对于城市方来说,他们仅仅是粗暴地用两万元,或是新建公寓房,与农民心中的土地情结进行交换。那么,这又体现了城乡之间的在思想上冲突。
以马有铁为代表的农民,是无法融入城镇化后的乡村的。因此,在影片的最后说:“马老四的新生活要开始了。”这样的「新生活」对于马有铁而言是好还是坏,不得而知。
纵观整部影片,如果以马有铁所处的村落为典型,那么在全国,就有数不清的村落在城乡发展中悄无声息地湮灭。村庄里的人,动物,庄稼,也同样渐渐地销声匿迹。因此,这并不是马有铁一家的悲剧,而是千千万万个相似村落的悲剧。这些承载着大批记忆的偏远村落该何去何从,它们是否只有最后“隐入尘烟”这一条路,依然值得现代人思考

 

 

【7】阑夕 

在全球最大的男性交友平台GitHub,有开发者分享了一款黑魔法产品:用机器人通过Google测试你是否为机器人的验证。
下面这类验证码相信很多人都见过,很多网站为了防止机器爬虫的流量,会采用Google设计的检测方式,让你辨别图案中的特定部分,证明自己不是机器人。
虽然初衷是好的,但是考虑到每天数以亿计的访问次数,如果把网民们花在这种行为上的时间累积起来,恐怕也是天文数字,这是对人类时间的极大浪费。
所以有人做了Buster(人类自证插件)这款工具,它支持包括Chrome、FireFox、Edge、Opera在内的主流浏览器,调取经过训练之后的人工智能帮助用户通过验证,再也不需要费力的靠肉眼去点格子了。

 

 

【8】纽约客两万字深度:特朗普与他的将军们的秘密斗争  (可能需要科学上网支持)

 

【9】荆豆地 

审查、洗脑,这些东西的共同点是靠禁忌来维持一种决策的惯性,通常他们只用做开头的10%,你自己就会自动把剩下90%做完。恐惧并不需要无处不在,相反,它更需要关于“有”的繁荣假象,如果你眼里只有假象,那它偶尔露个脸你就可能已经别无选择。

 





 

来源:

版权声明:
作者:cc
链接:
https://www.techfm.club/p/33903.html
来源:TechFM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THE END
分享
二维码
<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