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的凶手

          (一)一氧化碳的惨剧

“呜呜呜……”林泽小区的楼下,警车一辆接一辆的奔来,警笛在空中急促地嘶喊着,昭告着令人不安的信息。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里,横竖躺着两具死去的尸体。一名警员说:“唉,可怜的人,已经没气了,一起来的救护车也派不上用场了……”

“可恶,又让他给跑了!”另一名警员使劲抓挠着头发,烦躁地喊道。

随之赶来的法医叶春儿拉开被破坏的车门,朝里看了几眼,说道:“显然,是将死者迷昏,烧起碳盆,再把人反锁在车里的手法。又是一起一氧化碳杀人事件,和前几次一样。”

叶春儿拉起死者的手,果然在手腕上发现了“红野”二字。

红野是近期一个连环杀人犯的代号,该犯喜欢利用一氧化碳中毒毒杀受害者,例如将受害人关进密封的房间,再开启煤气,又如逼受害者吸入汽车的尾气。每次杀人后,凶手都会在死者的手腕上用小刀刻下“红野”两个字。

该犯心思缜密,反侦查能力极强,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警察局追踪他很长时间,却也只能获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警局内,走进一个瑟缩着肩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瘦弱青年。青年叫徐冬天,而此次的被害人徐氏夫妇,就是这青年的父母。

青年坐在椅子上,面部呆滞,陷入沉思,对警员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反应。

负责进行笔录工作的警员叹了口气,同情的看了几眼青年,轻声提醒道:“徐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很难过,但还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才能早日抓住杀害您父母的凶手。”

青年用手揉了揉哭的红肿的眼睛,抬起头哽咽道:“对不起,警官同志,我对这件事过于震惊悲伤了,有些失态。我现在就告诉您那天的经过。”

“那天,我心情不太好,出去喝了点酒。再回来时,父母就……如果我没有出去,一直呆在父母身边的话,他们就不会被……一切都是我的错!”青年再次掩面痛哭起来。

他颤抖着单薄的像蝉一样的身体,悲伤的气息从他的灵魂中一点点弥漫出来。

在场进行笔录的两位警员对这可怜的青年更加同情了。送青年出门时,一个警员将路过的法医叶春儿拉过来,悄悄嘱咐道:“春儿啊,这小哥看着心态快奔溃了。也是,发生这种事情谁能受得了啊。我们这里专门负责心理指导的同志不在,就你最懂行了。有空的话,你去帮着看看这位小哥的情况吧。”

被托付了重任,优秀的人民公仆叶春儿当然义不容辞。虽然她是一个法医,但只要能帮助陷入无助的受害人,多少工作叶春儿也愿意干。

          (二)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

“咚咚咚”叶春儿抬起手指,礼貌的敲了敲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眼眶通红的青年钻了出来,轻声轻气的问道:“您是……有什么事吗?”

叶春儿理理头发,意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爽利些。她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以官方的语气讲道:“您好,我是法医叶春儿,来这是想看看您的情况。”

“奥,这样啊,请您进来吧。”青年将叶春儿让进门。

看到地上大大小小的一堆箱子,她回过头来问:“咦,您这是准备搬家?”

青年面色暗淡下来,用低落的声音说:“是的,我没办法继续住在父母的房子里了。在这里,我总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我在郊外租了一个小房子,打算搬过去。”

“搬家啊,是件很麻烦的事。但这事我在行,我可以帮你哦!”叶春儿元气满满的自告奋勇。

青年很惊讶,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这怎么行,您这种同志应该很忙的,我怎么可以麻烦您帮我搬家。”

“哎,别用您来称呼我啦,我年纪和你差不多大。这样,你叫我春儿,我叫你冬天。你不用担心麻烦我,我的职责就是保卫你!”叶春儿拍着青年的肩膀道。

“职责就是保卫我嘛……”青年低下头,小声地嘟囔着,脸有些泛红。

“什么时候搬家呀?”她问。

“就下午”青年从卫生间里探出来头,微笑道。

收拾干净的徐冬天着实是个肤色白净匀称的美青年。他的睫毛纤长浓密,像蝴蝶扇动的翅膀,眼神里也透着天真又略带忧郁的光芒,仿佛贝加尔湖最深沉静谧的湖水。

叶春儿不禁看呆了,这气质,简直就像是那个小巷里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啊。不对,应该是丁香公子才对。

下午搬家的时候,徐冬天讶异地看着叶春儿这个小姑娘搬着沉重的箱子上上下下,和搬家工人一样轻松熟练。他拦住叶春儿,道:“还是我和大叔们一起搬吧,你歇着。”

叶春儿瞅着徐冬天瘦弱的肩膀,质疑的眨了眨眼睛,神气活现的炫耀:“冬天啊,你可别小瞧我,虽然我最后当了法医,没能当上警察吧。但论体力,我可不比哪个警察差。”

一个搬家的大叔也笑着夸叶春儿:“小姑娘确实挺行的,比旁边那个小伙子是强。”

徐冬天低下头:“没错,春儿,你们这种聪明人,样样都行的。不像我,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叶春儿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冬天,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你明明很可爱的,长得很帅,笑起来也很温暖。虽然我只和你待了一会儿,但我很想跟你做朋友。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很愉快。”

徐冬天愣了几秒,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我……很开心。”

等一切打点完毕,两人从楼里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几个得到消息,闻讯赶来的记者包围了。

“您好,徐冬天先生,我是杨洛日报的记者,关于您父母的事情,我们有些问题想问您。”

徐冬天脸色微沉,面容重新又覆满了悲伤,他低声答道:“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记者们不依不饶,继续围追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叶春儿这暴脾气马上就受不了了,她拦住记者们喊道:“你们不要再将受害者的伤口撕开了好不好。他好不容易好受一点,现在接受这样的采访会让他更难受的,你们放过他吧!”

摆脱记者后,徐冬天真诚的对叶春儿鞠了一躬:“春儿,谢谢你。我也不是不想接受采访,让更多的人小心凶手。只是,我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

叶春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说了和我不必如此客气。那些家伙就是这么烦人,不顾人心情,问东问西的。”

            (三)连环凶杀的疑点

这几天,警员何洛一直在研究案发现场的照片,当看到尸体手腕上的刻痕后,他心头感觉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忙翻出其他几次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的刻痕照片,仔细对比发现,此案的刻痕和其他案子的手法有些不一样。

其他案子的刻痕深,字体纤细秀丽,而这次死者手上的刻痕,字体模糊,手法也显得很生疏。

针对这样的疑点,何洛马上和同事进行了讨论报告会。

“以往红野的目标都是一些社会上的弱势群体,拾荒老人,清洁工之类的人群。但这次,他选择了徐氏夫妇。据调查,他们一个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老板,另一个是企业高管。”何洛有条不紊的进行分析。

“这又怎么样,他可能是想换个目标,尝尝鲜呢。”一个同事说。

何洛继续说下去:“不止如此,我们发现,受害者手上的刻痕也有所不同。大家可以看看这些照片的对比。”

有人盯着照片,若有所思的说:“何警官的意思是,徐氏夫妇并非红野所杀。是有什么人,模仿红野的手法,杀害了他们。”

何洛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连环杀人案中很容易出现模仿者。”

一个警员哀叹道:“唉,这个红野,究竟躲到哪里去了?耍了我们这些人这么久,我们却连这个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何洛说:“按刻痕来看,应该是个女人。但男人也同样可能刻出清秀的字体。大家不要丧失信心,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抓住凶手。”

另一个同事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研究案件。接下来,就是等红野的行动了。一般来说,连环杀人犯是不会对冒充自己名号的人不管不顾的。红野一定会去找模仿犯,接下来,我们就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更多情报。”

“对,现在徐氏夫妇被害的消息尚在封锁中,只是零星被几个媒体知道了。现在我们立刻放开消息,媒体一定会大力报道相关消息。到时候,看到消息的红野一定会去找模仿犯的。”何洛说。

              (四)徐冬天的悲剧

一来二去,叶春儿也就和徐冬天熟悉起来了。现在,她不再仅仅把徐冬天的事情当做工作。在她看来,这个散发着忧郁颓废气息的青年已经是她的朋友了。

徐冬天的事情,叶春儿也通过负责走访的警察了解到一些。

徐冬天家境优越,父母亲朋皆是精英之辈。在这样的环境下,家人自然对他寄予极大厚望。从小,他就被父母亲朋鞭策着不断前进。小小的一个孩子,被迫坐在钢琴前,书桌边,出现在各种表演会上,忙的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别说玩耍了,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按照往常的经验,此时25岁的徐冬天应该已经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别人家的孩子”。可天不随人愿,如今的徐冬天,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柴,没有工作,没有朋友,还住在父母的房子里无所事事。

警察走访徐冬天的剩余的亲人们,询问他的情况,得到的都是这种回答。他们都对徐冬天很鄙夷,觉得上天真是不公平,能干的父母早亡,没用的徐冬天却留了下来。

对于自己朋友的遭遇,叶春儿是愤愤不平的,她觉得徐冬天亲人对他的指控和评价无礼又冷血。

通过和徐冬天的切身相处,叶春儿感受到的是一个温暖如春风的青年。他在新租住的屋子里收养了几只流浪猫,在门前种了一些花,每天幸福地看着阳光洒满庭前的花朵,小猫们在花丛中淘气地蹿来蹿去。

明明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啊,怎么会叫人说成这样,叶春儿拖着腮漫不经心地想到。

又是一个下午,叶春儿忙完工作来徐冬天的小屋里找他。他坐在那里,缝制着一个精致的玩偶。

叶春儿看见了玩偶,玩偶迷住了她。她以不可思议的语调赞叹道:“冬天,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绝活啊,太棒了!”

徐冬天微微一愣神,腼腆的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

徐冬天带叶春儿参观了自己的藏品,满满几个壁橱,都是精美绝伦的玩偶。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看累了,两人就坐在地上休息。叶春儿说:“冬天,你这手艺,可以去开个玩偶店啊,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徐冬天叹口气说:“唉,我什么都做不好的,做了也会失败,每次都让爸妈失望。他们指望把我培养的很优秀,人人羡慕,可是,我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着,他难过的低下头来。

叶春儿靠近他,揽过他的肩膀,轻轻说:“冬天,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倾诉心里的事。”

徐冬天也放松了不少,他缓缓说道:“从小,爸妈就对我很严厉,要求我各方面都要比同龄人优秀。他们从来不对我笑,也不会夸奖我。我从他们那里获得的,只有嘲讽和斥责。不过,我也确实没什么可被夸赞的,我是个笨蛋,什么都做不好。我不喜欢父母给我安排的一切。我梦想的生活,就是住在一所小房子里,养几只猫,在庭前种花,屋里摆满喜欢的玩偶。”

叶春儿掰过徐冬天的脸,认真对他说道:“冬天啊,你可不要小看自己。你父母给你的那些标准,社会上的那些规则,其实都比不过你自己想要的人生。你一点都不废柴,你总是对人很温柔很体贴,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煮粥,会照顾路边可怜的流浪猫。你真的很好。”

不知不觉间,徐冬天大半个身子已靠在叶春儿的身上,像一个小孩子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光是讲这些不好的回忆,似乎都花完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继续用忧伤的语调讲道:“我不喜欢弹钢琴,不爱画画,只爱做这些玩偶。父母嫌我不务正业,我就偷偷做。有一次被发现,好多玩偶都被烧掉了。”

叶春儿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可都是你的心血啊。”

“没办法,只要是爸妈认为没用的,就会在我生活中迅速消失。就算我,拼尽全力去保护,也还是没用呢。我大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吧。”

              (五)又一具尸体

“报告长官,在新郊又发现一具带着红野标记的遗体。”一个新来的小警察在电话里向何洛报告。

“什么?马上封锁现场进行取证,我现在就过去!”何洛急忙吩咐道。

飞车赶到现场时,现场的工作人员已做好了必要的调查。犯罪现场一如既往的完美,根本找不到一丝证据。

正当何洛为找不到新的证据而失望至极时,同事兴奋的叫喊起来:“老何,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两个喝过酒的杯子!只要把杯子带回去验一下上面的唾液,就可能找到红野的真实身份。”

何洛并没有太兴奋,追踪红野已久,他深知此人的狡猾和谨慎。

放出徐氏夫妇的消息后,红野并没有什么动静。连这次的受害者,经检测也是在徐氏夫妇被杀之前遇害的。线索又断掉了,专案组陷入了苦恼。

杯子上的唾液化验出来了,一个是属于受害者的,另一个却不知是何人。警方将提取的DNA与罪犯数据库进行了核对,没有一个与之相符合。这说明,红野以前并没有犯罪记录。

受害者杯子里残余的物质,是大剂量的迷药,应该是凶手偷偷掺在酒里的。

正当警方犯难时,一个匿名快递被寄过来了,里面是血液,装血的瓶子上写着徐冬天的名字。他们尝试过查询快递的来源,但什么都没查到。

将血液与唾液里的DNA核对后,发现就在杀人案现场唾液的确是徐冬天的。

难道红野就是徐冬天?按道理看,以红野的谨慎根本不可能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而且,一切发生的如此凑巧,太令人怀疑了。但若徐冬天不是红野,他为何又恰好出现在了现场,与两桩命案都有关联?

警方们经过讨论,决定先把徐冬天出现在西郊受害者死亡现场的信息先放在一边。按他们的推断,连环杀人犯一般对于时间有着特定的选择,基本不可能在一天内杀两次人。西郊受害者和徐氏夫妇,都在同一天内死亡,相隔只有几个小时。其中西郊的受害人,手上的标记和前几轮杀人案的手法一致,应该是红野杀害的。这样看来,有可能是嫌疑人之一的徐冬天可能是红野的模仿犯。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但什么样穷凶极恶的人才会选择杀害父母?徐冬天那样的,看起来连一只鸡都不舍得杀。调查了徐冬天所有的档案,何洛发现他与3年前的一桩命案颇有关系。

死去的是徐冬天的女友,她从二十六楼跳了下来,摔的血肉模糊。那里,正是徐冬天的家。据息,徐氏夫妇怎么也不肯同意两人的关系,并用了各种极端可怕的方法逼迫徐冬天的女友离开儿子。

在种种威胁逼迫下,徐冬天的女友精神奔溃了。在与他进行最后的告别时,她转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会不会,女友的死亡是徐冬天杀死父母的原因?

这边正愁着徐冬天的事情,那边同事又有了对于红野的新发现。这个新线索,就是红野的杀人日期,与一条股价曲线符合。这样看来,红野要么是个股民,要么从事有关金融证券的行业。

接下来,同事宣布了一条可怕的消息:今天就是红野再一次杀人的日期!

“现在该怎么办,就算知道了红野的杀人日期,我们也找不到他。”同事叹着气。

何洛当机立断道:“虽然不知道徐冬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红野杀人的地方,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是那个红野的模仿犯。但他与红野肯定有着某些方面的联系。我们先将徐冬天监视起来。”

              (六)红裙女郎

叶春儿与徐冬天近来关系越来越好了。隐隐约约得,她觉得自己对他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好感。

今天,叶春儿像往常一样去找徐冬天。快走到房前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女人正亲密的挽着徐冬天的手臂。

见此,叶春儿的心紧缩起来,一阵难受。她迅速的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暗中观察着两人。

那女人长得成熟漂亮,穿一袭鲜红色的长裙,肩上披着乌黑的长发。她嘴角长着一颗美人痣,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风流美艳。

这个女人是谁啊,从没听冬天提过。难道,是他的女朋友?叶春儿酸酸的想。

“不是告诉你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再找来?”徐冬天对那美艳的女人说道。

女人微微蹙眉,娇笑道:“哎呦,上了贼船居然还想下来。”她说这话时表情是笑着的,语气却像冰一样冷。

女人搭着徐冬天的肩膀,贴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啊,可逃不了呢,毕竟,你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 ,那个你在乎的女法医,也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哦。”

徐冬天握紧拳头,浑身颤了一下,一声不吭的跟随女郎上了车。

看着和陌生女人远去的徐冬天,叶春儿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一条消息跳出了界面,是警队的同事发出的:“春儿,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查出徐冬天在杀人案里有很大的嫌疑,你先不要跟他来往了。迅速从他身边离开,可能会有危险!”

叶春儿盯着自己手机上徐冬天的位置不断移动。没错,她的工作除了对徐冬天进行心理辅导,还包括监查他的行踪。偷偷在他手机上安装定位系统,一是怕他在继父母之后被杀人犯盯上,二是为了一些可能的案件情报。虽然一开始在他身边是有目地的,可渐渐的,她已经是真心地想和他待在一起了。

虽然同事说徐冬天有很大的嫌疑,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总觉得,他会遇到很大的危险。而且,冬天在她心里不是会杀人凶手,她相信他。即使所有人都抛弃了冬天,她叶春儿也绝不放弃他。

叶春儿开着车,到达了徐冬天和红裙女郎所在的位置。那是一座偏僻的废弃工场,连一只老鼠都不会出现。她拿出手机给同事发了定位,随后将它扔在了地上。

“呦,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呢。”红裙女郎站在一个角落,对她微笑着。她的旁边,是昏睡的徐冬天。

“喂,你想对冬天做什么?”叶春儿看着昏迷的徐冬天,紧张地问。

女郎撩撩头发,妩媚一笑,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这个问题你问得不对。不是我会对他做什么,而是,他会对你做什么呢。”

叶春儿仔细盯着女郎的脸,惊叫道:“你,你是那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江美孚,江氏证券公司的总经理!难道,你就是红野?”

女郎看了她一眼,道:“虽然不懂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确实是红野。那个大名鼎鼎的连环杀人犯哦。”

叶春儿咬牙切齿地说:“你看起来很得意啊,明明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是个渣宰。为了自己的快感折磨死那么多人,这对他们来说公平吗?”

红野并没有生气,只是轻描淡写地应答:“公平啊……我也很想要公平,可这世上无理的事多的是,哪来的公平?我那愚蠢的哥哥,那个可怜兮兮的弱者,居然被父亲认定为唯一的继承人。可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我呢,什么都没得到!所以,我把那个可怜虫哥哥以巧妙的方式杀掉了。我痛恨所有的弱者,他们本不该在世上,却侵占着别人的资源。他们像虫子一样恶心,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杀了他们。”

“痛恨自己的父亲处事不公,却只能把气撒在弱小的人身上,还喊着那个剥夺你努力的人为父亲,对他百般讨好。看起来,你也是个弱者呢。”叶春儿冷哼道。

她的话似乎戳中了红野的痛处,她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说:“哼,别得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药效发作了,他起来了。”

红野迅速地躲到了一个只留着铁窗的房间里,看着被灌了疯人药的徐冬天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从铁窗里扔了一把刀子,蛊惑道:“来,徐冬天,拿着这把刀,去杀了那个女人。”

徐冬天瞪着通红的眼睛,拿起刀子向叶春儿逼近。叶春儿瞪着眼轻声喊道:“冬天,你醒醒,是我啊!”

徐冬天扑向了叶春儿,但却怎么都刺不中她。在一番搏斗后,他被叶春儿踹到了地上,站不起来。

红野在铁窗后失望的叹口气,走了出来,她狠狠一脚踹到徐冬天身上,骂道:“没用的东西,还得老娘亲自动手。果然,废物就是废物。”

她正拿刀刺向了叶春儿,却感到小腿一阵刺痛,原来,是躺在地上的徐冬天用刀划破了她腿。

红野回过头,狠狠地瞪着他:“原来你根本没有被药效控制啊,但不管你有多少诡计,叶春儿都会死,而你,也得替我顶罪。之前我已经在西郊那个死老太婆的家里放了你喝过酒的杯子,今天我又借你的手杀掉叶春儿。如此,你定是死罪难逃。”

徐冬天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道:“是吗?恐怕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有些过于响了呢。我想到过你会杀我,反正我有罪,死也无妨。但既然你敢害春儿,我也对你不客气了!”

两人搏斗起来,徐冬天再怎么瘦弱,也毕竟是个男人。眼看要处于下风,红野立刻将攻势转向之前被她推到在地,头撞在柱子上的叶春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冬天挡了上来,替她挨了一刀。红野发了疯,拼命往徐冬天身上捅刀子。叶春儿撕心裂肺地喊了两声,用尽全身力气将红野刺了一刀。

              (七)最后的告白信

警察局出动了几队人马,根据叶春儿发出的定位,来到了工厂。走到门口,叶春儿的一个同事捡到了她的手机。

她说:“这是春儿的手机,她肯定就在里面!”

人们赶来时,故事已经落幕了。陈冬天悄无声息地躺在叶春儿怀里,浑身是血。红野也因受伤匍匐在地。叶春儿的脸色灰的像个死人。

徐冬天临死前最后的遗言是这样的,他说“春儿,我是个罪人。只是,在生命的最后,我还是遇见了你,命中注定的你。谢谢你,让我的心愈合了。”

在整理徐冬天的遗物时,叶春儿翻出了一封长长的信,也算对这桩案子有了了结。原来,徐冬天不堪父母对他生活造成的破坏,准备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自杀。

但不幸的是,他无意目睹了红野的杀人过程,并被她发现了。也许是心里的恶意作祟,红野玩了一个对徐冬天来说很残忍的游戏。他给他喂了一种特殊的,会迷失心智的药品,又给他灌了不少酒。

红野心里早有打算,既然已经准备要回去继承家族企业,这点杀人的小爱好,就也该摒弃了。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一只可怜的替罪羊。徐冬天,就是那只送上门来的替罪羊。

在药品和酒精的蛊惑下,他心里的怨气一下发泄出来,在红野的指导下,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母。

醒后的徐冬天后悔不已,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想过要做些什么,想来想去,唯一能弥补的办法,也只有杀掉红野,为民除害了。他人生最后的计划,是杀掉红野后再离开这个世界。

叶春儿读着徐冬天的遗书,泪流满面。

版权声明:
作者:ht
链接:https://www.techfm.club/p/3601.html
来源:TechFM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THE END
分享
二维码
<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