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645】重要的是所有人何时能够真正解除不必要的封控

【1】@天亮天黑

上周末和家人看完芭蕾舞之后,家人在本周三接到了疾控中心的电话。跟着电话一起到来的,是北京健康宝的弹窗。
电话内容是,上周六在剧场看芭蕾舞的观众里,查出来一位阳性患者,所以,你现在是密接了,要被集中隔离,请收拾东西。
我要来电话,提出了几点疑问:
1)周六看完芭蕾舞之后,我们在周日周一周二连续三天都在小区做了核酸,结果都是阴性。今天(周三)才告知,是否能证明没有风险。——答复是无法证明,必须隔离。
2)自周日晚上开始,我们已经按照倡议,全员居家办公和上网课了,也确实自周一就没有再外出过,所以本周是否可以继续居家隔离?——答复是不可以,疾控既然通知到了,就需要集中隔离。
3)如果必须集中隔离,为什么只给孩子妈妈打了电话,没有给同样看演出的我打电话,一家人是否会被分开集中隔离?——答复是还没有调查到你这儿,你们一家人有可能被分开集中隔离。也有可能只集中隔离妈妈,孩子可以居家隔离。
4)既然确定妈妈要被集中隔离,那么要去哪里集中隔离,隔离周期是多久?——答复是不确定和不知道。先收拾东西,晚些时间,等拉人去集中隔离的司机到了你家楼下,才会告知。
5)回到第一个问题,既然周日周一周二的核酸都没有问题,如果在风险大于居家隔离的集中隔离期间,被传染成阳性患者怎么办?谁来负责?——答复是,如果在集中隔离期间成为阳性,只能说明你原本就是阳性,需要自己负责,我们不负责。
在我看来,第5个答复是最明确的答案。
我马上表达态度:不会去集中隔离。如果强制执行,请给我明确的执行文件,电子版也可以。
《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里面,采取控制措施的一个前提,是「患有或者疑似患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我们既不是患者,也通过连续三天的核酸证明了并非「疑似患有」,并不是某个人或组织说疑似就疑似的。而且你们在四天之后才通知到,如果当天观众真的有人因密接而「疑似患有」,像这种效率在抗击疫情面前,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还谈何精准。
对方说好,我通知到了,稍后会有社区的人跟您电话,再见。我没跟它再见,我再也不想接到它的电话。
当天晚上,社区的人送来了抗原检测试剂盒,要求在家自测并填写结果上传。我问对方这是否就代表不必去集中隔离了,答复是不一定,但如果今天凌晨还没有拉走,应该就可以居家隔离了,因为密接管理措施中「5+3」的5马上就到了,后面的3代表居家隔离。
第二天,社区的人来安装了门磁,又送来了更多的试剂盒。同时我也接到了另一位疾控工作者的电话,证实完身份信息,要求我居家隔离。以及弹窗也消失了,变成了「居家观察」的黄码。
明天就可以解除居家隔离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何时能够真正解除不必要的封控。
要感谢我的好朋友们,他们在这件事上撑足了我的信心。更要感谢所有捍卫自身合法权益并分享出来的前辈们,我如今也亲身捍卫了。

 

 

【2】季业

“对于那些年轻人,我想说的只有感谢……在我眼里,他们年轻,但他们绝不是什么孩子,甚至在说他们是孩子时,我都觉得你们是在拔高自己…..”——王五四。认同作者的话,别孩子孩子的。首先,他们是成年人,尊重任何成年人的选择;其次,“过来人”多照照镜子,清醒评估自己还剩多少没有腐烂的价值。

 

 

【3】@干净么食安

我一个100多方的店,消防就要六万元。
这六万也就装几个烟感、改几个喷淋,画个图。
这么多钱,能还价吗?
都是指定的消防维保单位,你自己找个试试?验收的时候肯定过不了,总会挑出点毛病的,消防挑不出毛病的店我还没发现过。
我一度认为,消防是老大,谁也不好使。
现在我发现了,在疫情防疫面前,牛逼的消防连说句话都不敢,封了、堵了他也不吱声。

 

 

【4】阑夕

至少,我觉得现在的局面可以戳破曾经斩钉截铁的一句判断:对封控措施有意见的只是网上抱怨的一小群人,大多数老百姓都是支持的,只不过你在网上看不到他们的声音。
因为没法证伪,所以这个一小群和大多数的统计方法从来都是一个黑箱,只要说话了、不满了,就自动进入少数派的阵营,因为基数是14亿人口。
当然了,防疫爱好者依然可以继续背诵那些万能的恐吓话术,但是至少,在网络刺头之外,那些被划分到沉默的大多数里的普通市民们,都在掀桌子的表达「谁他妈跟你一伙的」了。
理智正常的人类,或者说不那么下贱的人类,都不会乐于接受自己的生活方式能被一张封条、一根钢丝、一面铁皮、一个群通知就无可辩驳的中止了。

 

 

【5】@瓶装焰火

很早之前就想说,但各方面顾虑很多,今天不想忍了,打算说一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年中秋档上映的三部国产片中,都有一个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主角。
而他们每个人正在忘记的,都是一个对于我们民族极为重要的时期。
《妈妈!》里,得阿尔兹海默症的是奚美娟所饰演的女儿。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家众所周知的那十年。
年纪还小的她,把在大雨滂沱中逃回家的学者父亲,关在了门外。
当晚,父亲便纵身一跃跳入了西湖。
此后一生,她都背负无法磨灭的心理折磨在不断行善,以寻求自我救赎。
影片主要讲述的就是65岁的女儿,在患上阿尔兹海默症后,与一直以来既和她彼此深爱,又因为父亲而有着隔阂的85岁母亲之间,最后的故事。
《海的尽头是草原》里,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是陈宝国所饰演男主的妈妈。
上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大家众所周知的那三年。
在家乡没饭吃的妈妈,带着年幼的他和妹妹,来到上海寻找他的爸爸。
爸爸没找到,一家人就要饿死,于是妈妈将妹妹丢到了孤儿院。
后来,妹妹成了三千孤儿入内蒙的其中一员,母女兄妹再未相见。
多年过去,母亲去世前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希望再见妹妹一面。
于是,刚刚知晓自己患上脑癌时日无多的哥哥,便踏上了寻找妹妹和那段尘封往事的旅途。
《哥,你好》中,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是魏翔饰演的爸爸。
影片故事主要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地点是正经历下岗潮的东北。
而魏翔刚好是一家国营工厂里,在当时极为稀缺的大学生,而马丽饰演的女主,则是这家工厂中的技术骨干。
三个主角所最想忘记的,又恰恰是他们最不敢忘记的。
但随着他们的老去,个体记忆伴随时代印记一同磨损殆尽。
当一代人老去、忘记、离开,他们便再无法和我们讲述他们曾亲历的过去,于是那个时代便不再是记忆,而成为了历史。
有一天,我们注定也会老去、忘记、离开。
那时,我们现在正经历的,所目睹的,绝大部分也会随之烟消云散,被记录下的永远只是少部分。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会是一本活着的历史,且绝不仅仅是对我们个人而言。
把当下的见闻装进脑子,把当下的感受放在心里。
也许有一天会有个孩子问你,你年轻时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不论他认知中的我们这个时代是如何,告诉他你的记忆。
不用管这记忆是否是“正确记忆”,只需要它有着属于你的温度和真实。
最后再扯几句题外话,上面三部电影品质有高有低,而且我知道他们最终和观众见面的样子,也都不完全是创作者想要的样子。
他们看起来都是以家庭、亲情为核心的影片,实际上都或多或少承载着对一段历史的回望。
中国电影有一百万种死法。
但中国电影人有些是活着的。
可惜他们如今想讲的东西,很多只有在字缝里才能看清楚。
他们并不是想要如此,而是只能如此。
至少在我看来,有关记忆和时代的作品如此密集的出现,不是完全的巧合。
而是在创作者如今那种共通的时代情绪下,所注定诞生的。

 

 

【6】@花杀七十三

我讲一下我在北美疫情三年,尚未感染过的一些措施。九月从国内到芝加哥参加chicon的一位姐姐很真诚地疑惑,为什么我没感染过。尤其是我超级爱出去玩。
我不能保证我之后不会,但是我大概说说我做过什么,我做的其实超级简单:
1. 口罩。口罩非常重要。我一般出门会背个包,放一沓口罩在包里。时至今日我去人多的地方依旧很好地戴着口罩,尤其是参加会议/圆桌讨论这种场合,无论现场是不是只有我戴口罩,我都坚持戴。以及经常去很大的商场/超市,只有我一个人戴口罩了。这是个人对自己和自己家人负责的一个重要的行为,所以在过去三年,我办公室里的人反反复复地阳,我邻居一家四口/班里同学们/我的老师/导师都阳过,我committee member蛮4个人阳过3个,我也尚且幸免。我和他们开会时坚持戴口罩。
2. 洗手/消毒液。这个东西我就不多说了。
3. 了解确切合理的疫情信息。我2020-2021一直在做郡级(类似于县)的新冠case信息追踪员,所以时刻追踪着疾病状态/患者数据,比较清楚每个阶段的发展。因此整体比较谨慎——所以我不太去参加莫名其妙的聚集活动。想去的大活动,一直备好口罩——如果有人问我口罩问题(北美常有那种绝望的文盲乐子人,真的会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戴着口罩)。我就会说这是我的个人选择,管好你自己。
4. 我自己打过4针辉瑞。我知道很多人是反对疫苗/更反对资义疫苗的。我不评价,也不鼓励。我只是诚实表达一下个人情况,我在第二针疫苗后,才开始戴着口罩在人多的地方活动。主要是我这边确实,戴口罩的人少,疫苗率也低(北美反疫苗的人也有一半儿了,所以很多人没打)。我在第三针疫苗之后,才开始在店里堂食。我个人属于非常谨慎的那一类,这也是个人生活习惯,我到现在都是一个上自家卫生间也必须先用消毒水擦马桶圈的人(每一次),所以大家知道我有多巴作*(这词儿大概是说又拧巴又作)了。所以就是谨慎。 第三针之后经常会出去玩儿啊,到处跑,室外除非人特别多(集会啊/室外农贸市场啊/音乐节啊)我会戴,否则我也不戴口罩。去爬山啊,逛街啊,在市中心的户外到处跑啊,我都不戴。
但室内我会戴口罩。这在北美基本可以算一个异类了,但是我觉得我的巴作也完美体现了[笑cry] 在餐厅吃饭当然就不戴了。所以经常也有戴个寂寞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备一个在兜儿里。
打了第四针疫苗之后,我出去玩儿,如果走进室内,依旧会戴口罩。
我出门玩的频率很高,展览、演唱会、主题公园、主题活动,我几乎周周都会去。室外不戴口罩,室内戴。
5. 我其实没有买了东西回来,给东西消毒的习惯。所以这一项我给不出建议,我没有给到家的快递/外卖,或者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消毒过。尚且没怎么样。
6. 我饮食上很生猛,啥都吃,吃很多。保持营养很重要,自体免疫力/个人体质确实有很大影响。
7. 锻炼。一直fo我的人大概知道我多少算个筋肉怪,我不知道适当锻炼有没有真的作用,但是适当锻炼肯定没什么坏处。我还把去gym的时间从下午(人比较多)调到清晨了,人比较少。我还是出门跑步的,最近天冷跑的少了。跑步不戴口罩。
8. 因为我的学校一直免费发自测盒,中途因为我密接过好几次不同的朋友/老师什么的,担心的时候自己测过。当然,尚且啥也没发生。
我应该是没感染过的,因为我四针疫苗,除了第一针只是肌肉酸痛,剩下三针,都高烧到37.5-38度左右,证明我是个自生抗体就反应严重的人(很可能是我身体好,所以细胞们抵抗的好剧烈[允悲])。所以我应该没有感染过,否则只是疫苗就能让我高烧一天一夜(是的,我打辉瑞,都是烧一整个白天和黑夜),我要是感染,应该会有高烧反应。尚且没有过还。检测过几次,也没有。
还有我是和室友们住一起的,每天一起吃饭。无症状也是会感染其他人的,他们也一直没事。希望你们不要说:那你们都无症状/都基因天选。合着我们偷偷进化了没告诉你们?[允悲]
大概就是这些了,仅作参考。我个人,是一个情绪特别稳定的人。所以即便在很糟心的环境里,我情绪都比较稳定,有个很大的原因是我很爱自己,这也可能导致了我巴作、谨慎的性格。相比于相信其他人、相信虚无的道理能救下谁,我更信自己对自己负责。希望大家保护好自己,帮助身边人,团结。

 

 

【7】@李松蔚PKU

无论之前有怎样的分歧,现在大家的基本共识是,迟早要与病毒共存了。放开的时间、节奏、方法上也许还有优化空间,但无论如何,放开之后免不了要承受相当一段时间的惨烈冲击。已经有很多人在为此做准备了。
我想补充一个心理层面的冲击。不远的将来,我们在疲于应对的混乱中一定会听到一种声音:“看到了吧?这就是当初要放开的代价。”这个声音可能表现为一种反思,懊恼和自责,也可能是冷嘲,是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指责攻击。它会加剧普通人在困难时期的煎熬感,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对于善良的人它甚至可能构成一种道德上的指控:“现在的代价难道真是我促成的?”
如果听到这种声音,朋友们,一秒钟都不要信。
这个声音毫无建设性,它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叫“反事实思维”:“假设当初……今天就不用面对痛苦了”。但现实不是这样了,根本不存在这些“假设”。为什么不假设当初第一时间听从吹哨人的警告呢?事情走到这一步,无论曾经有多少可以挽回的机会,已经来到这里了,我们只有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已经不存在任何可以“不承受冲击”的途径了。那些还在网上争论应不应该放开,代价孰轻孰重的人,说得简单一点,就还是在逃避,幻想只要支付(在他们看来)“小一些的代价”,就真的可以一直不面对这场灾难的真实后果。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软弱。它拼命寻求想象中的稳妥,却扩大了事实上的风险。就像迟早要做手术的人,始终用保守治疗拖延时间。那么当他不得不做完手术,承受术后并发症的痛苦时,就会把怒火指向让他动手术的人,认定:“如果当初按我的来,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了”。这种幻想只要用一种方式就可以戳穿:那是你想象中的世界。朋友,睁开眼睛吧。
迟早都会来的,已经不存在奇迹了。
这不是任何人的主观意志,这是现实。——如果你还想努力避免,你已经尽力了,但是当这件事已经不能避免时,请不要把面对现实的人当做你的敌人。
虽然我这么说了,但这些声音到时候还是会冒出来(其实现在已经有了)。这就像有的人痛极了就要发火骂人,这是心理上的弱点,无法克服。但如果我们能理解这些声音的实质,有一天真的被它纠缠时,会少受到一点伤害。

 

 

【8】@啊熊姨

刚看到北七家一位女业主的演讲,政治家水平,逻辑清晰,不停反复先拉拢再敲打居委会,讲数字讲政策,也有适当抒情,最后完整总结陈词:
「如果今天能拿出来,高于国务院20条和“九不准”的文件,我们也可以看一看,支持一下。但是没有超过国务院这个标准的, 我们就要按照国务院的标准来执行。」
把居委会架在台上彻底下不来了。刚自己动手整理了一份逐字稿,备战备荒深入学习。

 

 

【9】@Miss尾狐foxy

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条新闻,是讲新疆克拉玛依发生了一场火灾,由于领导的自私,导致了288位儿童活活被烧死。那时候我特别小,把新闻当作恐怖故事听,以至于上小学以后一到阶梯课室就浑身难受。
长大以后回忆起这条新闻,惊觉当时的新闻制度竟然宽松于此,可以长篇累牍、事无巨细的报道火灾细节,可以深挖两个自私自利于孩童性命不顾的领导当时的处事状况,甚至可以复盘火灾发生时出现的最尖锐的问题,“让领导先走”,就是那篇报道写到的。
那时候,我身边的每一个大人都在愤慨,在表态,在害怕,在追问。我出生的大学校园还请了消防大队的消防员来操场组织讲课,我们一群幼儿园小朋友好奇的张望,印象最深的就是消防员那身与众不同的行头。
28年过去了,又在几乎相近的日期,又一场火灾发生了。这次,我们在传播媒介上已经有了微博、微信;救援力量也远比多年前更强。
但是,我们离真相却更远了。我们不知道火灾是怎么发生的,不知道救援到底及不及时,不知道谁会被问责,甚至不知道最后,这些无辜枉死的人们,最终有没有一个瞑目的说法。
我周遭的人们吵吵嚷嚷,没有人议论这件事。他们有人在兴高采烈地聊世界杯,有人在议论汪小菲和大S撕逼,也有人暗暗地说广州fy的状况。微博6.4亿的话题阅读量,居然无法标一个红色的爆;明明吴亦凡被驱逐也才2.2亿的阅读罢了。
我的工作室窗外,雨雾氤氲,马路上小店的灯火亮了,但没有人出入。车水马龙并没有停,但仔细看,已经没有公共交通工具了。这个世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但这个世界似乎,好像也还活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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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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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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