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700】英文系的终结
【1】@洛之秋
其实人文学科的危机喊了很久,英文系的生源减少、经费减少都快成祥林嫂式的抱怨了,我也不认为Nathan Heller能写出什么新鲜东西,甚至很怀疑炒这样的冷饭根本不需要写这么长的稿子。你完全可以用非常简单的数据证明英文系在美国快(已经)完蛋了,然后用雄辩的语言证明(其实是鸡同鸭讲)一下人文学科在这个时代的不朽价值。
Nathan Heller的稿子为什么这么长呢?因为他与其说是分析问题,还不如说是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广阔光谱中以某种现象学的眼光来报道和描述英文系的境遇。稿子的前半程是大量的采访素材,从普通学生到毕业生,从大学教授再到大学行政人员,很少有人像Heller这样花这么长的时间、去往这么多地方、采这么多不同的声音。在这个意义上,《纽约客》的这篇稿子有很强的新闻价值。
我很感兴趣的,是他写作样本的一个基本构架,就是选择了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和哈佛大学作为两个截然相反的样本案例进行考察。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是高等教育民主化的典范,五六万学生,州内学生学费低廉到只要四五千美金,而且是远程线上教育的先驱;哈佛大学自不必说,是精英教育的典范,学费昂贵,录取率低,学生都是未来各行各业的翘楚。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ASU的学生不读英文系一个很重要的考虑,是因为这些平民学生要考虑工作出路,考虑偿还助学贷款;那么哈佛大学的精英年轻人完全可以负担得起理想主义,他们有丰厚的奖学金,不那么迫切要为稻粱谋(按照Heller的说法,在哈佛就算你的专业是翻跟头,也能找到很高工资的工作),为什么这里的英文系也渐渐没人念了呢?
原因当然是极其复杂多元的,Heller的稿子虽然时常离题,东扯西拉,但基本上覆盖了这个议题的复杂原因——它绝不仅仅简单是由于funding减少了、工作不好找。
从历史来看,美国大学文科的兴盛是有特定语境的。苏联第一颗地球人造卫星上天的那年,就是美国政府注入巨资兴办人文艺术学科的一年。大量的联邦政府、州政府的经费进入到大学的人文学科,为的是在意识形态层面塑造美国在全球文化中的霸权地位(英文系可以提供西方正典的传承,而且还有比较文学、区域研究来服务于冷战;甚至连当时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和爵士乐也是美国政府这种文化宣传战的武器)。
这种钱的注入只是一方面,五六十年代还有整个大学学生总量的激增以及由此形成的youth culture,大学的文科教室不只是获得文化资本并由此实现阶级流动的地点,而且这里也持久地酝酿了对越南战争、种族主义、性别平等、资本主义批判等进步话题的文化政治战争。英文系的教授是文化偶像,英文系的学生则是一种酷的身份。
2008年的金融危机终结了这种好日子,人文学科断粮了,但还不至于饿死。但是在政府资助减少的情况下,人文学科的价值就会受到新自由主义治校行政机关更为严苛的审视——人文学科是有用的,但既然总盘子的钱少了,那么哪些人文学科更有用,哪些更没用,总要细分一下。在这种价值的考核体系中,英文系(更不要说那些小语种的语言学系)垫底了,更没钱了,终身教职更少了(2012年入学的普林斯顿大学英文系博士班12人只有2人找到终身轨道教职!),有志向在英文系研究批评理论、少数族裔文学、性别批评并借此成为学者的梦,也基本破碎了。
“老实说,英文系就是个笑话!”这句话从访谈者嘴里说出来,Heller也照录不误。这个笑话的意思,其实分好几种。一方面,花了那么多钱上大学,读出来的学位找不到工作(甚至是任何工作),还背上一笔贷款,这是苦涩的笑话;另一方面,在英文系上的课太水,没有其他院系那样非常明确的考核标准,写个essay什么的大差不差,大家都能混到学分,这也是笑话。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理解ASU的学生为什么不读英文系了,但为什么哈佛学生也弃船而跑(哈佛大学一个英文系教授接受采访时,说感觉自己就在一艘泰坦尼克上)?他们学什么都不应该是笑话,他们那么聪明刻苦!但按照Heller的分析和采访,恰恰是因为哈佛的年轻人太聪明,学什么都能做到顶尖,所以愈发感到英文系不再有上世界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那种激荡的力量——那个时候,《纽约时报》可能会报道文学理论的论战,但现在最激荡人心的是AI,大数据,ChatGPT,基因工程,生物制药,硅谷创业......那些新行业大亨开始把钱投回母校哈佛,建起气派的工程学科大楼,而相比之下文科专业愈发黯淡无光。最直观的对比之一,2005年哈佛一年级的统计学入门有90人选课,现在则是700人!
当然,还有更微妙的原因。文化战争的硝烟一直在烧,woke在带来学校与社会的深层分裂,中产阶级家长无法接受花那么多钱让自己孩子去大学里学习如何仇恨美国和全球资本主义;同时,以英文系为核心的激进性批判理论也走向了式微,文学研究和批评变得愈发琐碎和技术化,都是阳春白雪的专业大词。Heller提到了ASU英文系带领学生读的一本书——菲尔斯基的《文学之用》(这本书南大社引进了)——里面就直面了这个问题。有激进左翼抱负雄心的年轻人也看不起这样的英文系了,因为它不再具有真正的激进性,说来说去只是将研究对象“问题化”(problematize),而不敢针尖对麦芒地去挑战美国社会最核心的矛盾与弊端。激进的学生于是就流向了“黑人研究”这样的方向,因为这里他们可以学到critical race theory,而这种理论最大的特色就是关注现实问题,强调在地化的政治介入。
国家和民间没有钱资助英文系,英文系读的内容同质化、软塌塌、与社会日趋脱节,英文系修了本科学位对就业帮助不大,读了博士学位则意味着彻底失业。家长讨厌英文系的反美主义,学生讨厌英文系的阳春白雪,学校讨厌英文系的生源减少,不给终身教职岗就拿学术民工“兼职助理教授”来替代(这类人甚至连教师休息室的打印机都没有资格用).... 再加上理工科前沿的强势崛起并迅速改变人类生活面貌,去英文系学习如何“批判”和“分析”文本,肯定不如去研究“大数据”和“编程”更具经济回报和智性诱惑。
(当然,如果再读读韩炳哲的《妥协社会》,会对这个变化趋势有更深刻的认识,也会对英文系的终结更加绝望:“新自由主义的幸福预期强制我们进行内心的反省,从而使我们忽略现存的统治关系。它导致每个人只关注自己的内心,而不去对社会关系进行批判性的探究。有一些苦难本该是社会的责任,却被私人化、心理化了。”)
但我想,Heller的文章不只是在为我们提供这样一份死因分析或死亡报告,他还是留意到了很多积极的变化和未来的多重可能。譬如,英文系可以谋求内部的改革(ASU就考虑改名,不再叫英文系了),打通跨学科的壁垒,按照学生的需求灵活设立课程;譬如,ASU的远程课程中英文系的课就颇受欢迎,因为选课者很多是已经三四十岁的社会人,一边在星巴克打工,一边晚上在Zoom里听老师讲《米德尔马契》,对很多人生终极问题有更深感触;譬如美国高中生的AP课程中英文系的文学课就很受青睐;譬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英文系就一直很景气,据说是因为他们把英文系的课设计得更有人味、更具审美性......
总之,美国英文系的终结,并不是文学的终结,也不是文学研究的终结,它本身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是一个更广阔的的社会变迁的体现。
【2】@冰蛇陛下
为了说明这一点,她甚至拿出了她丈夫小时候因为“性骚扰”差点被开除的事情,就是小男孩因为演出的时候从前排被调到了后排,就当着女孩子的面脱裤子闹事儿……学校直接把家长全叫来了严厉批评家长,说你们孩子这样家长都有责任,他未成年所以法律无法管到他要是成年了直接进监狱,你们家长应该告诉他这种行为是错的,那件事情闹得极大,就是演出什么的以后都没机会了,勉强可以继续上学,再犯立刻开除……批评的极其严厉,然后她丈夫从此再也没犯过。甚至可以说,那时候的男孩子大概都不是想骚扰谁就是想闹事儿,但是,既然客观上是骚扰的其他女孩子,那就必须要让他明白。
她说她丈夫从此以后永远都知道不可以对女士做任何逾越的事情,连给奶奶捏肩膀都恨不得签个免责协议……
为啥会这么长记性,就是知道真的会被惩罚
她还提到丈夫全家人几乎都被酒驾的人撞过,为啥酒驾的人这么多?因为那边酒驾管的松
张踩玲真的,她从来不忌讳说“家丑”,人无完人,小学生的时候犯错算啥呢?而从此以后人家再也不犯了,这就是法律的约束
什么道德啊家教啊,这是社会问题,法律与社会规则去下力气惩罚去管,比啥都管用。
我是真喜欢她,她总能在搞笑幽默中讲出真正的好道理来,而且做到了浅显易懂,大家都能明白
她的这段话,真的值得裱起来:没有天然的文明,只有对惩罚的敬畏;也没有天然的野蛮,只有对不惩罚的侥幸。人类文明的每一次进步,都不是因为呼唤良知的成功,而是惩罚罪恶的到位。
【3】@密涅瓦黄昏
这个梦持续了很多很多年,甚至于再怎么长寿它也不可能再活着的多年后还是这样。但机缘巧合地,今年家里的亲戚捡到了一样的鸟,一直没能找到失主就养在了养过这种鸟的我家。是幼鸟。有天我又做了那个梦,奄奄一息的鸟在我边上,仍然是没有死掉。可是早晨的时候,还不会自己吃东西的新鸟大声地叫着,我恍恍惚惚在梦里听到它的叫声,于是坠进下一个梦里。后来再没做过这个梦了。
新鸟刚来的某个半夜我去客厅,直接开了灯,于是新鸟被惊醒了,我连声道歉,心里却很高兴,“我又得记得了,客厅有鸟,晚上不能开灯”,我花了三四年才忘掉的习惯,现在又要想起来了。麻烦啊,可我很高兴,半夜打着手电筒偷偷看看它。
我常觉得人养宠物就是在透支失去它后的长久痛苦。擅自满心欢喜,将它变成身体的一部分,又在日后自顾自地疗愈这个被挖掉的空洞,花上多年才当做这里从未有过什么存在。对宠物赋予的意义,多少算是人类的自作多情。它们所思考的东西远没有人类会错的意多,人们在宠物身上看见折射出的自己,是被爱的自己可靠的自己负责的自己,也是软弱的自己自私的自己无能的自己陶醉的自己。不过人们养宠物时,其实并没有自觉出如此重大的意义。不过是想要向另一个弱小的生命靠近的本能而已。
【4】@舒农
先是七八月的补拍:“去年的七八月份异常忙碌,早出晚归,精神紧张,几近失常。最终我们就近在怀柔租下二十天摄影棚,重建了部分场景以及搭建若干新的场景。不久全部九位主演以及工作人员再次聚齐。”
然后是没能进国庆档:“直到9月下旬的某一天接获通知。于是我突然变得无事可做。早出晚归的惯性却难以像接获通知后的工作般骤停,于是仍然每天去办公室,不过是换个地方发呆,读书,或者睡觉。”
然后是为了过审反复修改的心情:“我有时默念墓碑上的名字,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内心开朗起来,那些矛盾纠结,那些羞辱,甚至那些强烈的可耻的感觉,即便无法消失,但此刻正在慢慢舒展开来,不再拧成一团。”
以及最后交代了一些原始结局:“他原本是枪毙了她的,在瓢泼大雨之下上海的那片芦苇里。他原本至少也是在香港街头被割喉的,面朝港口躺倒在石阶之上。”
【5】@苏耷水
司机主要跑夜班,每天晚上在北京三里屯等活儿,我问他为啥不去五道口,他说去五道口夜店的人没钱。三里屯名声在外,全国的有钱人都去三里屯找娘们儿。他因为本分可靠受一位空姐信任,曾被雇佣陪着空姐混迹三里屯酒吧钓金龟婿,司机负责把喝醉的空姐送回家,防止被坏人捡尸。他目睹了空姐在穿衣打扮上和夜店里前后投入了几十多万块钱,终于找到了一个开玛莎拉蒂的富豪小伙子结婚成了正果,光金首饰就买了50还是500多克我记不清了,反正是光首饰就回本了。
还有一个初三的班里前五名的好学生小甲,因为感到人生毫无意义,于是试图杀死自己的室友,然后自杀,让他的朋友陪他去另一个世界。男孩小甲半夜趁室友熟睡时,用小刀割临铺自己最好的朋友小乙的脖子,割开了一道12CM长的口子,小乙惊醒后一边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脖子,一边劝拿着刀子的小甲不要割腕自杀,一直劝到天亮。好在小乙没死,但脖子缝了很多针。
司机的中学同学里有两个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大学毕业后他们的家庭却都很不幸。
A本来是个中学教师,为了搞副业赚钱,开始搞金融投机,后来借了很多钱还不起,现在终日精神恍惚,家庭妻离子散。这期间A因为欠了小舅子的钱,起了矛盾冲突,居然拿刀捅了小舅子,导致小舅子的婚期也延后了。
农村出身的B娶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成了上门女婿,终于轻松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但B的父母受不了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当上门女婿,母亲气病了郁郁而终,父亲感觉受到了侮辱自杀了。
司机有几个发小关系特别好,发小a进了传销组织被骗了钱,于是发展了发小b当下线,然后又发展了另外的几个发小,他们被传销组织骗了钱,为了把钱赚回来,发小a和发小b就合起伙来要骗司机入伙。但是司机自己的工作做的非常好,赚的钱也不少,很知足,就没有上当。后来,a和b试图骗司机的事被知情的c酒后告诉了司机。很多年过去了,司机一直装作不知道,依然把试图骗自己的发小当成好朋友,a和b到现在也不知道司机已经知道他们曾计划合伙骗司机,司机也不希望他们知道。因为司机不想失去这些好朋友。
司机说有很多亲友欠了他的钱,他还曾把信用卡借给自己的哥哥,但哥哥刷爆了他的信用卡,拒不还钱,他买房子贷款,信用卡影响了征信,又怕被老婆知道,于是给哥哥下跪要账,只把卡要回来,自己还上了剩下的钱。司机说不敢跟这些亲友讨债,提都不敢提,他自己多辛苦一下再去赚好了,就怕亲友们因为这个钱再也不来往了。
司机提到这些人时,还都翻出了这些人的照片或朋友圈或聊天记录给我看。当然包含了特别多的细节,但是一个是我记不清了,一个是说的再仔细就要惹麻烦了,你觉得是编的那就正好,省的我惹麻烦,全当笑谈。
我觉得我应该把行车记录仪里的录音导出来。
【6】周雪光
[感慨] 朋友圈里看到一位“人工智能机器人和未来教育”学者的视频,其中说道,旧金山一家公司现在招募“prompt engineer” (提示工程师),年薪在30万美金左右加股票,不需要计算机专业背景。这位专家说道,随着新的生产工具的产生,就会出现新的工作职位,为以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来这个工作的任务是,有效地向人工智能机器人提问,以便得到好的结果,即从”garbage-in-garbage-out”到”好问题输入-好答案输出”的进步。延伸的想象是,人工智能的学习过程及其后果是一个“黑盒”,或者有待通过prompt来碰撞发挥而成,或者需要通过特别的渠道(prompt)发掘开来。可以想见的是,这类”prompt engineer 与我们通常印象中的工程师大相径庭。这正是目前ChatGPT发起的新一轮非连续性技术变革提出的崭新课题。借用一句英文表达来说,系好安全带,上路来一趟灵魂出窍的旅行吧。
【7】t0mbkeeper
在这一轮对中国为什么没有诞生 OpenAI 的“反思”中,有很多声音指责中国的企业只想着流量变现,只想着送外卖,而不愿意做有价值的长期投入。
如果这么说的话,势必会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企业和美国企业有这样的区别?
然后,我们打算从什么角度来解释呢?是人种基因优劣?还是民族文化差异?都不合理,也不合适,对吧。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是凑巧了?凑巧美国企业家都有雄心壮志,凑巧中国企业家都只想送外卖吗?是“资本逐利”吗?但好像美国的资本也是资本呐。
【9】针娭毑
我生活里很少接触华人,每一次接触就是这样
【10】_30赫兹_
在耶路撒冷以南50公里的马萨达发现了一份有1900年历史的莎草纸。在这篇文章中,作者——一个来自堡垒的士兵——详细说明了他的工资和开支。
他的名字叫盖乌斯·梅修斯。根据以色列古物管理局(AIA) 2月15日发布的一份声明,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块公元72年的纸莎草纸。这份旧文件是一份工资单,显示了一名罗马帝国士兵的支出和支出,他可能在马萨达要塞服役。它位于耶路撒冷以南50公里处,位于犹太沙漠的悬崖上,在第一次犹太-罗马战争(公元66年至70年)期间是一个防御地点。
军团的工资是第纳尔里,这是罗马货币体系的基本货币之一。据《以色列时报》报道,这名士兵在纸上写道:“我的工资是50第纳尔,其中我支付了大麦的钱,16第纳尔,食物,20第纳尔,我的鞋子,5第纳尔,我的皮带,2第纳尔,我的亚麻布束腰外衣,7第纳尔。”在所有这些费用之后,士兵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了。
令人惊讶的是,细节表明扣除额几乎超过了士兵的工资。虽然这份文件只是概述了一名士兵在某一年的开支,但必须指出的是,由于工作的性质和风险,士兵留在军队不仅仅是为了工资。他们的其他动机是什么?”考古学家不禁自问。
正如《费加罗报》(le Figaro)所指出的,罗马军团的工资主要取决于他们的资历或专业。aia的专家们也没有透露盖乌斯·梅修斯的等级。以色列古物管理局死海古卷部门的首席研究员兼馆长Oren Ableman博士在声明中说,当时士兵也被允许在执行任务期间掠夺村庄。因此,纸莎草纸上的工资,可能并不完全符合罗马人的收入。
这份文件被认为是马萨达保存最完好的拉丁文纸莎草纸,是在堡垒内发现的14份文件之一,也是整个罗马帝国原境内,已知的第三份士兵工资单。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