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山庄 | 听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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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迟，惊蛰已过，冬寒仍未完全退去，阳光照在人身上，也没觉得有多暖和。晏然站在二楼窗边，看着风把林家寨子里的树叶吹得左摇右摆，心里想着，不知今春的第一场雨何时到来。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晏然曼声吟着，唇边没来由地浮现一抹笑意。这笑意稍纵即逝，梦一般了无痕迹。
“姐姐、姐姐，那个林木木又捉弄我了！”人未至语先来，楼梯被踩得咯吱作响。晏然轻叹一声，右手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她在路边捡到这个失忆的男孩后，耳朵就难得清净。她想不明白，这个叫洛枫的大男孩怎么就那么能惹麻烦呢？大前天把久客家的落叶给烧了，昨天把君七寻养的鸽子捉了两只烤着吃了，今天不知怎么又惹上了木木。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晏然想着，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回过头来，轻声问道：“怎么回事，跟姐姐说说。”
洛枫看到姐姐像是没有生气，便又开始发挥了起来，“我今天起了老早去找红尘大哥，半路上遇到林木木，她说我天天只会捣乱，我看她才是个小孩子，还说要把我送到思过崖去。我才不会去，那里住了一位姓令的狐公子，天天喝酒，都快把那个梅花小筑的小厮阿吉的腿快给跑断了。”发挥不了，只能顺势转移话题。
“管好你自己，思过崖的那位师兄是复姓令狐，不是姓令，不准没大没小，要喊令狐师兄。“晏然板着脸训斥。落枫敷衍答道，“哦。”
“嗯？”晏然严厉瞪着，洛枫有些害怕，“知道了，要叫令狐师兄。”
晏然想起洛风说去找红尘大哥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又试着问道，“你去找红尘大哥做什么？”
“额，那个……上次不是不小心走水嘛，我去赔礼道歉的。”洛枫回答的有些心虚。晏然很无奈，又要去赔礼道歉了。纵身向西的落叶居而去，当然是去亲自看看这个弟弟又做出什么好事。“红尘大哥这次千万要帮我呀……”
晏然刚走，楼下便响起了带着气愤的声音，“洛小枫，你快给我下来！快点跟我去见盟主，我要送你去思过崖！”落枫听到声音顿时头大，刚刚路上遇到幸亏跑得快，没想到那林木木这么快就追到。
话说今日洛枫起了个大早本想去找红尘大哥。悄悄地蹚过林木幽幽的林家寨，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他发现又要喊着送自己去思过崖。
还未走到院门口，便可见满地的银杏叶，四周都是一片银杏林环绕，稀疏适宜，整个木屋竹瓦，鳞次井然，屋前廊檐三尺有余，夏可乘凉冬可赏雪，右边有一条河自北向南蜿蜒而下。院门外走一条北去思过崖南通林家寨的小路，路对面还有亭台雅座。洛枫刚准备进院子，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林木木拦住去路，当然是要送自己去思过崖。
洛枫说要送林木木一件礼物，让林木木闭上眼睛，然后自己就跑了。逃跑的时候，想都没想直接往思过崖的方向，半途中又看到一座瓦房院子，院门上有“雅居”二字，旁边还有一座草庐，草庐两边外贴对联：坐可吟诗，眠可打呼。
洛枫来不及多想直接跑进院子关上院门。院中台溪流，宛如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一条小河流经庭院，自西北进东南出，屋后是一片小山，三间青砖绿瓦依山傍水，又见其中右侧的屋前摆满了许多的酒坛子，还记得上次路过看到主人埋的酒，出于好心，顺嘴替这位雅居的主人尝一尝酿造的酒味道如何。
临走时留下了半坛，觉得不妥，又进了左侧的厨房捣鼓，出来时腰间挂着酒葫芦，离开时，也没见林木木追上来，又在院门上用酒蘸着留下歪歪扭扭的“令狐代尝”八字评语。一时之间也不敢回去，便只能往北躲一躲了。
其实晏然告诉洛枫，不要去幽冥阁，那是侠客山庄的禁地，那里住着一位没有人见过的女魔头。往北走到幽冥阁时，洛枫想着这里住了一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女魔头，他当然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既然没有人见过，那自己肯定也见不到，既然自己见不到那还怕什么，便默默溜进去。
四处打量发现果然没人，就顺手拿了一盆紫的发黑的幽冥花，他想着反正也见不到主人，就当主人赠送自己的见面礼了。洛枫一时还颇为得意，只觉得禁地的东西应该差不了。他不知道这珠幽冥花是中原极为罕见的，只怕再难寻得第二珠了。
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林木木的身影又大喊一声，“小木头，来追我呀！”，便故意将林木木引向玲珑阁。留下在原地大哭的林木木。
听姐姐说玲珑阁是个危险地方没有人敢进去，洛枫自然也是不敢的，但是被林木木追上，这“见面礼”肯定保不住，所以犹豫半天只能爬上那颗百年牡丹树，试着将那盆“见面礼”的幽冥花送进了布满各种暗器的阁中，这样便只有自己知道了。心中又担心拿不出来，一边犹豫一边尝试，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落地之时算是有惊无险，护住了那盆幽冥花。只是走的时候，牡丹树下都是满地的碎花碎叶。
洛枫路走到思过崖，藏好幽冥花，又一边像山洞走去，一边喊了几声“令师兄”、“狐公子”，令狐公子刚睡醒的声音从山洞传来，“别吵啊，让我再睡会儿！”洛枫走进山洞，只见洞内开阔自然，宛若天成的房间，一应物什俱全，石台石架，其中一间石室中，四面石格，格上摆满各种大大小小酒坛。洛枫在心中忍不住赞一声果然是好酒名士。
洛枫又循着呼声找到令狐公子，他还是满身酒气地睡在石床上，洛枫打开葫芦在石床前走来走去。令狐不理，忽然闻觉酒香，立马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把抢过洛枫腰间的葫芦细细闻了闻，“好酒，醇香绵长，又是从雅舍偷的？”
“当然不是啦。这是雅舍的主人雅舍居士偏颇者托我送给你的，说是这几日研究出来的新品，居士又颂狐公子乃当世饮酒名士，品鉴美酒颇有大家之范，要是可以给出意见，也可以制作出绝世佳酿啊。”落枫顿时编起了故事来。
令狐公子自然一边品鉴一边听着，听完还颇有些自得地道：“是吗？你的话自是信不得的几分，但是雅舍居士虽然偏颇者号称偏颇，其实是个颇有水准酿造雅士，端的是不会撒谎。”又饮了一口，闭眼细细品尝道：“此酒闻起来纯香绵长，当值一赞，只是入口处辛辣中颇有酸涩之感，想必是新酒手法分寸拿捏不足.....”洛枫偷偷强忍住不笑。
“好你个醉狐狸，我一路闻着酒香寻来，果然是你偷了我的酒，自己想喝酒却让洛枫替你偷酒，再在门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好让我误以为是洛枫干的栽赃于你，真是不当人子！（真是过分的意思）”思过崖外传来雅舍居士偏颇者生气的声音。
令狐公子正细细品鉴，突然被打断，也是心情不快，更可气的是冤枉自己偷酒，令狐自然是知道这酒定是来路不正，但自己也确实想喝的，只是不至于行偷窃之事。自己没有让洛枫替自己喝酒，但是落枫却是一片好心，自己喝他偏颇居士（朋友间恶趣味叫法）的酒还替他品鉴，便是极给面子，外人找自己品鉴自己还不肯呢，他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谁不当人子呢。
“偏颇你说谁不当人子，我好心替你品鉴，你竟然污蔑我偷盗之名。看来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不等雅舍居士回话，便提剑上去。雅舍居士看令狐公子不讲道理竟然还先动手，顿时也不忍了。一时间二位就在思过崖大打出手。令狐公子拔剑起手便是一招“天纵九霄”，腾空之间，身形缥缈，剑法凌厉。雅舍居士，身配太极阴阳剑，只取半把阴剑。挥动之间，步舞流水，借力使力，尽显太极粘劲，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洛枫假装大喊，其实声音不大，“二位师兄不要打了，坐下来慢慢谈嘛。这大清早的，不至于呀~”二人只顾着缠斗，也不搭理。洛枫趁机偷偷溜走。刚出思过崖便见林木木又追了上来，来不及了，只能先跑。
林木木在后面大喊，“洛小枫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我哭给你看！”落枫顿时跑得更快了。好一阵，跑到虫窠书斋的院子外停下，只听到院子里面的老书虫传来读书声，没办法这次后有追兵来不及借几本书看看，下次再借。忽地又返了回来，走入院中，发现老书虫还是在院中天天晒书，便将幽冥花放在院中，喊道，“老书虫师兄，借你院子放点东西，回头我再来拿啦。”
书斋中老书虫听到声音，停了下来，想着在院子临时放点东西便也没多想，也没出门，只回声道，“自便就是，莫要忘记来取！”
洛枫道了声谢又匆匆跑向回笼殿方向，看到回笼殿门口有人在值守，不过职守的人似乎在打盹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递过去一个葫芦道：“喂，大兄弟，来，喝点酒，醒醒瞌睡。你这样站着睡觉要是摔倒了，教主责罚不说，自己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哇。”
那职守的回笼教教众道：“那就可就不客气了。”说完便准备接过葫芦，落枫又拉回葫芦道，“待会有人追我，如果问你，你就说我没有去见你们教主，可行？”那职守不明其意，开口道：“我们教主还在睡早觉呢！”
“没关系，你只需这样说，我没有去见你们教主便可，那人不会相信你的。”接着又递出酒葫芦，“这可是雅舍居士典藏多年的珍品，我一直舍不得喝，今天请你帮忙，都送你了！”
那教众一听雅舍居士的酒可不是哪个人都能喝到的，便开心地答应了。他接过葫芦，如同宝贝一样擦拭着。又闻了又闻。小心翼翼地打开葫芦喝了一口，顿时表情扭曲，又一口全喷了出来。骂骂咧咧道：“什么典藏多年地珍品这么酸，这不会是醋吧！这么难喝的哪里是酒，还想让我给你带话，做梦！”
果然不多时林木木就赶上来了，见那教众问道：“有没有看到落小枫？”
那回笼教教众看到又有人来问自己，瞌睡是被酸醒了，心情却有不佳，直言道，“什么大枫小枫的不认识！”
林木木抬手亮出银针，“信不信我扎你！”，那教众看到银针亮有些怕，又想起刚才那人送酒托自己留话，既然他交代留话，又有人寻来，我便偏偏不按照他交代的讲话，今日酸得自己不快，自己也定要不让他如意罢。“刚才那人应该是你找的落小枫，他说他去见我们教主了。”
林木木听完，有点奇怪，难道是去找回笼教主了？可这教众的说话方式有点奇怪。“带路！”林木木假装凶凶地恐吓道。那教众无奈只得带路。在大殿门口见到教主时，刚巧看到教主睡眼朦胧地送浪漫道人离开，哪里有洛枫的影子。林木木立马知道被骗了，气得跺脚，也不理会教众，转身就往听雨楼。至于教主，转身去睡觉去了，跟啥也没见到一般。
书接上文，落枫听到林木木的喊叫声，顿感头大。便想用“分鸽之情”感化，“你别追着我不放呀，你难道忘记前些日子我分烤鸽子给你吃的情谊了吗？”
“你赶紧下来，我把南宫盟主南宫梓桐找来带你去思过崖了。”林木木喊完，洛枫偷偷从二楼的窗户看下去，寻了半晌发现并没有南宫盟主，而那林木木也不走，看样子今天不容易随便昏过去了。
“小木头，你上来吧，我真的送你一件礼物。”
“你想再骗我，没门！”
“你真的上来吧，我都在自己家里了，已无处可逃了，真的送你一件礼物，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那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就哭给你看，从此都会缠着你，烦死你。”话音落下，只见林木木施展轻功飞了上来。“你这听雨楼好高啊，上来一趟真不容易。礼物呢？”
洛枫道，“你跟我来吧，这次真不骗你，但是你不能再喊着送我去思过崖。”
“先看看你赔礼之物能不能让我满意吧~”林木木有点小傲娇。
洛枫带着林木木一路向里走，一间大型会客堂，正堂中正挂了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图左右贴有对联，“师山师水师造化，侠人侠事侠我心。”横批乃是“中正自在”。两侧有梨花木太师椅分主客排列。那林木木惊呼道“你们这听雨楼外面看着不咋地，没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那幅画是真迹吗？”
“自然是真迹了。”洛枫一脸满意。其实另一幅《墨梅图》真迹在前些时候已经偷偷送给了红尘大哥赔罪了。就连姐姐晏然都不知道。
往里走，横梁竖架，直廊木栏，雕纹画冀，云飞雀舞，气派非常，宛若天道。廊下院落，人间芳菲，东有假山流水，水榭亭台，湖舟荡漾。红花绿柳，争相点缀。西有圃园，纵行阡陌，海棠含笑，山茶榆梅，乃至紫李丁香，言不能尽其名。即便是花未全开，亦瑕不掩瑜。
林木木睁大了眼睛，开心大笑道，“这下面的院落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花园嘛！太美了！站在回廊这里，简直就像是站在天上一般，看尽下方人间美景。”
“诶~不能这么说，也就一些花花草草，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洛枫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心里却是乐开花了，嘴也笑着快裂脚后跟。林木木也不理，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那边都觉得看不够。
“这里都这么美了，那回廊里面是什么？”
“那边是万宝阁。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琴棋书画，名家典藏，还有江湖各门各派武功介绍。”洛枫认真地介绍。
一听是琴棋书画顿失兴趣，却还是试着问道“那可以去看看吗？”
“不行。里面住着一位可怕的人物，不喜欢被人打扰，就连姐姐与我进去，他都会揍人，而且很痛的那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礼物就出来。”
“好吧，那你快点！”然后便自顾自地东看看，西瞧瞧。
洛枫回来时，鼻青脸肿，衣衫不整，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来到林木木面前，“我够有诚意了吧，喏，送给你赔罪的。”林木木见他这个样子，捂着嘴咯咯直笑。看他为了送礼物自己遭罪，又实在忍不住。
“你再笑话我，我不送了。”洛枫被她笑话，有些不快。
林木木一把接过盒子，“大丈夫一诺千金的！”打开盒子，只见一对可爱的木头男女小人儿犹似金童玉女，摆出舞剑的姿势，轻轻旋转着，不时还变化各种舞剑的姿势，同时伴随着欢快轻灵的旋律响起。林木木欢喜地不得了，“这礼物甚是有趣，你看这两位小小的童子，竟然还能舞剑，还有声音呢！这东西叫什么？”
“七巧妙音盒。”
“名字也好听，我很喜欢这礼物。放心吧，以后不送你去思过崖了。”林木木甚是开心，像一位捕快放过在逃犯一样。
不多时，送走了林木木。晏然回来了。洛枫马上递上茶水，“姐姐，你慢点喝，我送个礼物给你！”也不等回话就跑了，去得快回的也快，怀里抱着两个盒子。
晏然见他这匆匆忙忙的样子，批评道，“我又不会跑，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做甚！”
洛枫也不理会只是嘿嘿夸道，“天上白玉京，地上白玉人。姐姐就是白玉人啊！”
晏然一听这话，顿感不妙，弟弟每次夸自己就这么一句，自己听都听腻了，而且他还抱着盒子，定是犯了错来献殷勤的。“说吧，你又惹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把你珍藏的妙音盒送给林木木了！”
晏然停下喝茶的动作，静止的目光吓得洛枫赶紧解释道，“上次把君七寻鸽子品了，姐姐替我赔罪，把自己的血珀朱钗都送出去了，这次我特意找来上好的碧玉簪送给姐姐，而且，”说这放下盒子，依次打开，“还是多了一对碧玉手镯。跟着碧玉簪，乃是绝配，姐姐戴上定会更显惊艳。”
“算你还有点良心。那妙音盒的事就原谅你了。”晏然感觉有点感动，弟弟虽然惹麻烦，但还知道体谅自己，见他脸上尚有瘀青，又温柔的关怀道，“一个人往里万宝阁闯，被揍的还疼吗？”
“不疼了，嘿嘿，姐姐送的治伤药很管用。”
“少跟我贫嘴。坐下，喝茶。”晏然训斥道。二人便坐在听雨楼，喝起茶来，林家寨的幽幽青山，远处的落日湖，还有落日湖南面的逍遥山庄。倒也算是难得安逸。
看到落日湖，晏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逍遥山庄的庄主偷看红尘茶馆的老板娘洗澡为什么要偷走人家的衣服呢？”洛枫一口茶喷里出来，差点被呛到，完全没想到姐姐突然来这么一问，虽然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但是也不敢承认啊。
“你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晏然不紧不慢地问道，看不出喜怒。
“没有，真的没有！”洛枫知道，这可打死都不能承认。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晏然知道，其实逍遥山庄的庄主为人绝非如此，只是这件事情太巧了，连庄主解释也不奏效，不过这样也可以改改那庄主沉闷的性子。倒也不是真的追究弟弟，只是想着这事八成和弟弟脱不了干系。又望着远处的逍遥山庄调侃道，“你看这逍遥山庄，安静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那庄主被老板娘追杀躲到哪里去了！”
洛枫走向另一侧窗沿，望向思过崖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打架打完没有。望了一会，没头没尾的感叹道，“其实不记得过去也挺好的，也许从前就是打打杀杀，现在自由恬淡。在这个江湖里，有这么一群有趣的人生活在一块，真的很开心，也很充实。”
晏然也抬头看向洛枫的背影，发现他这一刻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很快，又被拉了回来。只听洛枫喊道，“下雨了，下雨了，姐姐快来看！”
“小楼一夜，春雨如丝。”晏然在内心念道。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喝着茶，赏着雨。
“姐姐你知道这套碧玉簪镯怎么来的吗？”
“你说说看。”
“相传在春秋时期，楚人卞和在荆山上砍柴,偶然发现一只美丽的凤凰栖在一块青石上。卞和认定这块青石是宝贝，便将它献宝当时的楚厉王。当时王宫的玉石匠不识此宝，说它只普通的石头，楚厉王大怒，命人砍掉了卞和的足......”
“你说的这些不是和氏璧的故事吗？跟这簪镯有关系吗？”晏然听得差不多，感觉弟弟又开始没谱，打断道。
“姐姐原听过这个和氏璧，那你知道秦灭六国之后，和氏璧收入秦国宝库之后便再无下落。”
“所以呢？你想说你这套簪镯乃是和氏璧打造？”晏然自是知道这和氏璧的来历的。只是不信眼前弟弟拿的这套簪镯是毁璧所造。
“然也！”洛枫十分肯定道。
“你出了山庄，找个稚子讲讲，看看他们信是不信。”晏然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自己是不信的。主要是这个弟弟说话没把门的，就自己所知，没几句真话。不过嘛，弟弟心意可嘉。
“姐姐，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洛枫听出姐姐不信，顿时失落的坐下。
“书呆子，你给我站住！敢偷本魔女的绝世珍品。”楼外不远处传来声音，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在那春雨中着黑衣裙，戴面纱的女子，怒发冲冠追着前面的一位书生打扮的老书虫。
老书虫内心也很无奈，自己本是好心，怎的就解释不清。
老书虫本是自己在家读书呢，准备到窗前看看思过崖的令狐公子每日挑战玲珑阁。据说，玲珑阁中一步走错，会触发七道机关。这令狐公子本是鉴酒名家，也好酒，酒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这通关挑战玲珑阁便是每日午后必行之事。
老书虫今日没见令狐公子从玲珑阁飞出来，只瞧见令狐公子和雅舍居士大打出手，愣是斗了数个时辰，未分胜负。又见下起雨，便去院中收书。收完书想起，今日有人借院中放了东西，也不知道何物，若是怕雨之物，不免帮忙拿到屋檐下避雨。
老书虫仔细寻了一下，发现见院中多出一盆紫黑色的花。他本熟读各种江湖书籍，奇花异草当数其列。他一眼便认识这盆花乃稀世珍品，最是惧怕雨水，久淋必死。便好心将其抱至屋内。巧的是，幽冥阁的主人白莺魔女，打此经过，正想与老书虫师兄借伞，却发现这书呆子竟然偷了自己的爱花。
于是便有了此刻白莺魔女冒雨追杀“盗花贼”老书虫的这一幕。
晏然正想细听看看，这二位闹得哪一出。洛枫却道，“姐姐，之前林木木跟我约好，午后我们去明月楼，然后去找盟主。我该出发了！”
“去吧！”晏然也没多想，没等人回答，洛枫便不见了。只得喊道，“小枫，你别再给我惹事啦！”
晏然正想前去调解这雨中的追杀，又发现弟弟跑得飞快，心道眼前这事和自己弟弟多少肯定有关系。又被弟弟“恶行”气得骂道，“你真是要气死我了，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原想去居中调解一番，但是又想起弟弟说现在的自由恬淡，和一群有趣的人生活在一个大庄子里。便跟上去看看戏再说。
洛枫已偷偷绕路，去了林家寨，找到林木木时，发现他还在那里研究两个小人二舞剑呢。
“喂，小木头，去玩呀！”
“去哪里？”
“去凌潇阁吧，看看那桃园的桃子熟了没，摘桃子吃呀。”
“不去，凌霄阁那么高，爬石阶好累的。”
“那去明月楼、桐悦阁或者飞扬堡......”
二人开始细细琢磨去哪里玩，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又是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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