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第九期馨主题“温暖”写作活动

1

“妈，你来了？”虽然隔着一个铁栏杆，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医护站前台边的妈妈。

“嗯。”妈妈回答。但是看得出来妈妈的心情不是很好，是呀，来这里的人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可是妈妈不管怎样毕竟来了，妈妈就是妈妈，她再生气也放下不自己的孩子。我的心里涌出一丝愧疚，可是这丝愧疚一下子就被要出去的喜悦替代了。

“姐，你要走了？”小牛凑过来，伸头看了看妈妈，能看见护士站的空间不大，小牛离我很近，几乎贴在了我的身上。

“是的，我妈来接我了。”我开心地笑道 。我看见妈妈的目光在小牛身上停了两秒钟，又停在我的脸上，眼神似乎暗了一些。不自觉地我把身体往边上挪了挪，让妈妈感觉到我对小牛的嫌弃。是的嫌弃，我发现自己还没有离开这里就已经开始嫌弃他们了。

这时阿花跑了过来问：“妹妹，你妈来了？”

“嗯。”我开心地点着头，阿花一脸的羡慕，她挤到窗台边，把小牛挤到一边，伸长了脖子对我妈说：“阿姨，你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我听话，一定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妈妈看着小花没有说话，只礼貌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花看见我妈笑了，以为我妈动心了，又说：“阿姨，我给你打保证，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你带我出去。”

妈妈戴着口罩，看不到太多的表情，我好像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同情，她盯着小花的眼眶里满满地蓄满泪水。

“哎呀，别难为我妈了，她怎么带你呀。”我伸手拉了拉小花说。

“是的，我也知道。”小花有些沮丧。

“我没有职格呀，我不是你的监护人，孩子，在这里好好的哈。”妈妈的泪终于还是溢出了眼眶，她侧了侧身子对我说：“我去办手续，你收拾一下，等一等哈。”

妈妈转身走出值班室，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妈妈的额角飘出几丝白发，我的鼻子也酸了，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争气，出去后一定好好的跟妈妈沟通，妈妈对我的爱是最真最纯的，也是灸热的，我已不小了，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我快步上楼去收拾东西，喜悦之情在心中荡漾开来，往事像电影一般又在脑海里回放......

2.

“亲爱的，抱抱。”吴任说着向我附下身。

“别，我还是个学生呢，你不是说等我毕业吗？”我用手推挡着他的脸，害羞地说。

“好吧，我就喜欢你的纯洁。”吴任笑着递给我一块西瓜。

我接过西瓜，含笑咬了一口，只轻轻地一抿，那冰凉清甜的西瓜汁就充盈在了我的嘴巴里，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起来了，起来了，要迟到了！刚开学可不能给老师一个不好的印像，快点，快点！”妈妈那不耐烦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都多大了，每天起床还让妈妈喊，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一叠声地催促，我烦燥地睁开眼睛，看着妈妈手脚不停地在收拾我的书桌，边收拾边叨叨：“这零食袋，饮料瓶，书本子，都堆在一起，收拾一下不行吗，乱成这样子，像看不见一样......”

“好了，妈，你别弄了，我自己会收拾，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我不耐烦地打断妈妈。

“你换就换啊，我是你妈你怕什么，自己收拾，你什么时间自己收拾过？用嘴收拾？.....”妈妈还在那唠叨。

我一下子坐起来，梦中的甜蜜和喜悦一下子全飞走了，我赤脚冲着卫生间，开始洗漱，“哎，你鞋，脚冷不？我把你鞋放门口了哈。今天磨的豆浆，还有鸡蛋饼，我现在给你盛出来，你快点洗，等下别凉了。”妈妈隔着卫生间的喊道。

听着妈妈的脚步起远去，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妈妈整天像个影子一样，我走到哪，她的声音就会在哪里响起来，吃要多吃，喝水要喝白开水，零食不能多吃，饮料不能多喝，哪像在吴任那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一次我一口气吃了三个大雪糕，吴任只是笑着看着我，想起吴任，我的嘴角不觉上扬了起来。

3

吴任是我假期做兼职认识的，第一次的兼职是帮一个活动做宣传。那天的天气真热啊，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马路上的柏油都晒化了，鞋踩在上面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我两只眼睛盯着来往的行人，看见一个目标就快步跑过去边递宣传单边介绍。衣服被汗水浸湿了粘在身上又晒干，晒干又被汗水浸透，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记。

有的人接过选传单看上一眼，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驻，有的远远看见我就躲了开去，偶尔有一个人能听我介绍个一两句，说实话，这个工作真累，不但是身体累，在大太阳下爆晒，还要跑来跑去寻找目标。心里也很累，有些人的态度和表情，让我这个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小姑娘饱受打击。

中午了，我发完手中的最后一张传单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环顾一下四周，却发现和我一组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又累又饿，拖着有些发软的腿走到旁边的一个公交车站牌边上。站牌为我挡住了一些火辣辣的太阳，我正在暗自思忖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时，眼前突然冒出一块雪糕，我惊讶地抬起头，炎炎夏日中，对于又热又口渴的我，此刻有一个雪糕出现在我面前，那无疑如雪中送炭一般。

我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抬起头，一张清秀的脸，在太阳的招呼下微微有些发红，鼻子上有细微的汗粒，一双眼睛含着笑。这个脸好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我掩饰地用手拨弄了一下早已汗湿的刘海，刚想说话。那人边笑边说：“我是不是长得太大众了，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是你组长呀，这个是你的福利，每个人都有的。”

“哦哦！”我一下子想起来，可不嘛，早上分组的时候是见过，我的眼睛只顾着盯资料了，竟然没有看见组长那么帅气。我道了谢，伸手接过雪糕，刚想去撕包装，突然半空中伸出一只手，一下子从我手中抢走了雪糕。

我转过身---一个身穿淡绿色吊带背心和白色短裤的女孩，这个女孩子要比我高半个头，她斜着眼睛对着组长说：“吴任，别两只眼睛看人哈，我也是你组员，我怎么没有福利呀！”

被叫着吴任的组长的表情一下冷了下来，伸手从那女孩子手中夺过雪糕，并从拧着的袋子里掏出厚厚一叠宣传单，塞给那女孩说：“你扔宣传单也扔远一点，就扔到公司楼下的垃圾筒里，还就在我眼前扔，想要工资就老老实实地把这些发完，不想要工资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那女孩没有一丝汗珠的脸上有些尴尬，她嘴一撇说：“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发就发。”说着接过宣传单，转身走了。

“李娜，你如果再扔，明天我们组也不要你了！”吴任对着那女孩的背影大声说。然后又把雪糕递给了我，我却是没有去接。

吴任的脸色柔和了很多，说：“你一上午都没有停，是我们组工作最认真的，就当我这个组长奖给你的！”

我接过雪糕，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嗯，凉凉的，甜丝的，悄悄地从看过去，阳光下的吴任笑了，我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4

这个暑假我就一直和吴任一起，不管是什么任务，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反正我和他总在一组，我更加卖力地工作，而吴任也总是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冷饮，一杯奶茶，一块精致的蛋糕......，我暑假兼职的初衷从最初的挣点零花钱到后来就是想和吴任呆在一起，看着他那总也哂不黑的白晰的面颊。慢慢地我们开始无法不谈，他会跟我讲他前女友对他的各种虐，讲他做舔狗的经历，他讲得很坦然，就如同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我却听得热泪盈眶，心痛不已。那个女孩肯定是眼瞎了，这么好的一样男孩子她怎么忍心，怎么可以那么冷血呢！吴任说他做了世界上最低微的最低微的事情，也没能赢得那个女孩的心，

转眼一个暑假过去了，昨天我跟他说我要开学了，不能再上班了，他请我去他住的地方玩，在他的出租房里，他脱下T恤衫，他的后背上刺了很大的一个“梅”，还有一枝美丽的红梅从肩胛处一直延伸了整个背部。

吴任说：“欣，这朵花我最大的错误，如果你开口，我马上就去洗掉，花多大代价都可以。”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抚着那梅花，泪水滴滴溚溚地往下落，要是有个人能为我在他背上绣朵花，或者只是把我的名字小小的绣上去，我都会心甘情愿地跟他走，离开那个唠叨，整天只知道问我学习的老妈，离开那个没有温暖只有责备的家。

吴任转过身，用指肚轻轻地抺掉我眼角的泪水，然后赤裸着上身拥住了我，隔着我身上那一层薄薄的布，感觉到吴任的身上很热，我的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可是心底里突然莫明的升出一股恐惧，我一把推开他，迅速跑出他的家。

已是傍晚了，可是外面的太阳还是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到我身上，不再是火辣辣的，却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我抬起头，凝视着那被阳光沐浴的树叶，树叶上透出吴任的脸。我低下头，人行道上整齐的排列地青砖上印出吴任那白晰的背上的那朵鲜艳的红梅。我回转身，吴任没有追上来，拿出手机，也没有信息，一股失落涌上心头。是呀，我是一个相貌平庸的女学生，怎么能和他的前女友比呢！我也p

“我想做你女朋友，你可以忘记以前的女朋友吗？”我飞快地打出一行字，然后发了出去。

“当然可以，你的清纯和善良是她没有的，这才是最珍贵的。”很快的吴任回了我。

一丝微笑升腾在了我的眼角眉梢，我伸出双臂在原来转了一个圈，脚步轻快地走向了公交车站牌。

5

回到家，我妈还没有下班，我开始做饭，淘米，洗菜，切菜.....，我一边做着平时最不喜欢的事，一边开心的唱着歌。妈妈回来了，我的三菜一汤也做好，端到了餐桌上。

看着妈妈惊讶地大张着的嘴巴，我夹起一块排骨塞进了进去，笑着说：“别看了，去洗手吃饭吧，今天田螺姑娘来了。”

妈妈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眼角湿了。她转身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真是的，一顿饭而已，至于嘛！我摇摇头开始盛饭。

妈妈一边吃着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被她盯得浑身不在起来，问：“妈，你看什么？”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妈妈似乎从感动里回过了神。

“没，没有啥。”我迟疑地说，我还在上高中，敢让妈妈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社会青年，妈妈不跳起来才怪呢。

“哦。”妈妈不再说话，好像开始专心地吃饭。

“妈妈，我洗碗，你休息吧！”吃好了饭，我把手里的手机放在餐桌上，站起身。

妈妈没有说话，帮我一起收拾餐桌，我没有留意妈妈悄悄把我的手机装在了她的口袋里。

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洗着碗，很奇怪地是，平时看起来那么烦琐的家务，今天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不由想起了吴任，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吃饭了没，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吴任，放心吧，我肯定会是一个好老婆！真不要脸，我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地呸了两口，人家只是答应你做人家的女朋友，你就想做人家的老婆了，你还是个学生呢。

我弯腰拧起垃圾筒里的垃圾，站起身准备去倒垃圾，却看见妈妈脸色铁青地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我的头“轰”地一声，跨前一步去抢妈妈手里的手机。妈妈后退了一步，把手放到了背后，转身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示意我也坐下来。

可是我觉得血直往头上涌，愤怒充斥了我的整个身体，怎么可能平静地坐下。我“啪”地一声扔了手中的垃圾，那垃圾袋碎裂开来，残羹剩饭洒了一地。妈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我面前，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爸在你三岁就死了，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怕你饿着，怕你冷着，别人给我介绍人家，我怕你受委屈，都没有同意，你才17岁，竟然和男人做那不要脸的事，你对得起我吗？！”

我头被妈妈打得“嗡”了一声，我更加愤怒了，我抓起刚洗过的碗，狠狠地摔在地上，说：“你怎么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活得不开心，就想我也不开心是吗？我就做了，你怎么样吧，你为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

“我就打你了，怎么了吧，你再和那个男人来往，我就打死你，信不信！”妈妈的脸涨得通红，好看的脸因愤怒扭曲了起来，她低吼道。

“我就来往，你管得着吗？”我顶道。

“我管得着管不着，你试试看，我看你敢再来往，我看你怎么再和他来住！”妈妈显然也更生气了，她说着高高地抬起手，狠狠地把手机砸向了地面，粉色的手机狠狠地撞击在水泥地面上后，四分五裂地飞散开来，那脆裂的撞击声让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6

看着地上分散的手机碎片，我突然觉得妈妈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我不就是遇到个男孩子，想谈个恋爱而已，至于这样子吗？我对着妈妈大吼道：“我就来往了，你怎么着吧！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就管不着！”我喊完，冲到门口，拉开门，就跑了出去。我好像听见妈妈在后面喊了什么，可是我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我疯狂地往小区大门口跑，跑到公交车站，正好一辆公交车驶来，我看也没有看一眼就跳了上去。

天色不早了，公交车上只有几个人，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把脸扭向窗外，窗外华灯初上，行人的脚步匆忙，他们一定都是急着回家吧！那他们肯定没有一个像不可理喻如我妈那样的人在家吧，如果有他们肯定也不会急着回家.....我的脑海里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妈妈不是不让我和吴任在一起吗？我就和吴任在一起，而且我要证明给她看，吴任是多么的优秀。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后就如春雨后的野草疯长了起来，我越想越兴奋，在公交车停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跑下车，打车赶往吴任的住处。

站在吴任门口，我先理了理衣服，又用手抓了抓头发，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去敲门，可是突然我又有些后悔了，现在应该是晚上10：00点多了吧，这个时候来一个男人的家里，应该不大好吧，我转身想走，门“哗”地一声拉开了，吴任光着上身出现在门口，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种让我难以捉摸的笑，说：“啊，女朋友来了，你就知道我想你了吗？”

我看见吴任光着的上身，有点心慌说：“我今天就不进了吧，明天再来找你说点事。”说着我转身就想走，可是吴任上前一把抱住我，我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怀抱，可是看着瘦弱的吴任的力气竟然很大，我怎么也摆脱不了，我想喊，可是又怕别人听见不好，只能任由他把我把我拉进了屋里。

吴任用一只脚把房门关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闻到一股酒气，心中大叫不好，可能这个男人喝酒了，心想今晚此地不能久留，得赶紧脱身，可是吴任死死地抱住我，一步步地把我推到了床上，我语无伦次地说：“任，任，亲爱的，亲爱的，我今天来姨妈了，你也喝了酒了，我们改天好不好，来个有仪式感的，毕竟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吴任的醉意朦胧眼睛突然睁大了，他更紧地抱住了我，舌头有些不利落地说：“亲爱的，第一次？好，太好了！”

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后悔自己不该冲动地跑到这里来，可是眼前怎样才能脱身呢？

7

想归想，在一个半醉的男人面前讲道理，显然是没有用的，由于酒精的作用，吴任显然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已经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很是害怕，但是又不敢和他正面冲突，于是我一边试着推开吴任一边说：“亲爱的，等下等下，我去洗个澡吧，身上全是汗，都有味了。”

“好，好，洗澡好，洗澡好。”吴任的手停了停把我推身洗手间，我走进洗手间，竟然发现他家洗后间竟然没有门，只有用一个厚厚的布做成了门帘。我内心有些崩溃。

正在这时，吴任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看我站在那里发愣问：“你咋不洗呀？”

我说：“找沐浴露。”

吴任伸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沐浴露，递给我，我接过来说：“你出去嘛，你在，我不好意思。”

吴任笑起来，他一把又从我手里拽过沐浴露，高高地举起来，对着我“呼呼”挤了几下，淋浴露从喷嘴边窜出来，有的落到我的头上，有的落到水泥地上，我急了，对着吴任用力推了一把，说：“你干啥呀，弄得我一身都是。”

吴任被我推了个趔趄，后退一步，正好踩到地上的沐浴露，他脚下一滑，仰面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后脑勺不偏不倚正好磕到了洗手盆上，血瞬间喷了出来，我一下子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慢慢靠近吴任，附下身想看看伤势怎么样。突然吴任的手抬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转身就往门口逃。

逃出门后，没有发现吴任追上来，我就疯狂地往家里跑去。

吴任家离我家大约有5公里左右，我竟然一口气跑回到家，打开门，屋里黑乎乎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稳了稳神，摸黑走身洗手间，刚正到洗手间门口，灯开了，我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茶几上我的手机已经重新组装在了一起。

妈妈站起身，走过来，一下子抱住我说：“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妈妈太冲动了，你吓死妈妈了，妈妈真的以为......”妈妈顿住了，她的手上沾了好多沐浴露，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垂下眼皮嗫嚅着说：“一个孩子顽皮，喷的。”

“哦，哦。”妈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把我推进洗手间说，你快点洗洗，妈妈去给你拿睡衣。

8

洗完澡，回到房间，我的心情还不能完全平复，正在胡思乱想，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说：“饿了没，喝杯奶吧，热的。”

我没有说话，接过牛奶，妈妈把我的手机递过来说：“女儿，对不起，妈妈看见那个吴任给你发的信息，一下子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你跑出去，妈妈慢慢冷静下来，觉得妈妈肯定误会你了，手机妈妈修好了，还给你吧！”

接过手机，打开和吴任的聊天纪录。吴任竟然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对不起，欣，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下次不敢了。吴任的头像上的照片是那样的阳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两只眼睛含笑盯着我。

我一下子抱住妈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我错了......”

第二天警察到我家把我带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跟妈妈说了我和吴任的事后，妈妈打了120，可是吴任的伤在后脑勺，又流血过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妈妈把房子卖了，给吴任治病，吴任家人才答应与妈妈厅外和解，我属于过失伤人，但是由于是未成年，所以被送到了少管所。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冬去春来。我在少管所里表现很好，加上吴任伤势也好了，我终于得以保释。

办好手续，妈妈拉着我的一只手走出大门，今天的天气真好，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我伸出另一只手挡在眼睛前，迎着太阳仰起脸，深深地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从指缝中漏出的阳光洒落到我的脸上，如妈妈的爱一般，暖暖的，暖暖的.....

注：妈妈爱孩子是天性，是真实而毋庸置疑的，可是如果妈妈的爱像夏天午后太阳的烤晒，那有时难免伤害到孩子，希望妈妈们的爱可以降低点温度，让孩子觉得如沐春风，这样孩子即能感受到妈妈的爱，又不被妈妈的爱伤害。

孩子们也多体谅一下妈妈，妈妈总会尽最大的努力去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们也都是第一次做妈妈，允许妈妈犯错误，学会体谅妈妈，学会关心妈妈，让自己的爱，如春风拂去妈妈生活的疲惫和无奈，给妈妈冰冷的人生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