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手记：黄公望（下）

老兵名片：黄公望，男，1921年9月出生，浙江省瑞安市湖岭镇周阳村人，毕业于温州一中，后考入军校。部队番号：国军新编34师政工队上尉队长、话剧团团长，后任第一军政治部中校科长。

最近这次见到黄老是在扬帆、小裴等人的陪同下。摄影师志愿者李春锋陈老师特地为黄老等老兵们拍摄生活照。我们推门进去就发现他靠门右墙边写字台上未干的墨迹,刚刚在报纸上写就的繁体“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9个大字,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朝那边看,两个摄影机的焦点便集中在那墨迹上。黄老则稳坐在他那张常坐椅子上，老太太见到扬帆照例地喜出望外,忙着又是端凳子又是沏茶。扬帆告诉黄老大家这次的来意后,黄老便吩咐老太太前往安排。

穿过黄老这间兼做小餐厅的工作室,便是小客厅、厨房、卫生间、储藏室,再经过一狭长的廊道就是一处小小的院子,再往前就是一道铁门。院子很小，小到刚好可以拍照的程度,闪光灯也只能勉强可以放得下,两架照相机,两盏闪光灯,还有一些如反光板、背景模板等小道具和工作人员,小院子里确实很拥挤,但是,就在这拥挤的院子里，几十年前黄老没有忘记栽种了靠墙的两棵阔叶树,绿色、茂盛、鲜嫩……平日里，院子里空气新鲜时，黄老在这树下坐上一两个小时，也应该是很惬意的事情。只是现在黄老行动困难,有时甚至依赖轮椅,幸好黄老年事已高，一般不出远门。

黄老一边在傲着手势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边听任两位摄影师的安排者们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不断地调整闪光灯和反光板……黄老借助着手势简要诉说自己的故事，从学生时步行经过几个省份到抗战前线、从话剧团到新闻处、从军人时代的炮火纷飞到退役后的和平年代。可以看出:黄老很真诚,很投入。黄老说得有板有调,志愿者们听得情真意切。在不足9平方米的房间内,“咔嚓”声响了半个多小时，两位摄影师为黄老拍下了不少于100幅照片。闪光灯下，一头鹤发的黄老行起军礼显得异常有尊严、有美感!与其说大家是为拍摄黄老的生活照，倒不如说大家是为了欣赏和敬仰黄老的讲述与美感。

半个多小时的拍摄可谓是意犹未尽,大家考虑到黄老需要休息，李、陈两位摄影师还计划索要黄老的墨迹,故拍摄活动先告一段落。回到工作室，黄老太太已经在台桌上铺好了宣纸等待黄老挥毫泼墨。黄老便在宣纸上遒劲有力地快书了两幅书法，分别赠送给两位摄影师。鲐背之年的黄老还是保持着宝刀不老的不凡气势，其为人风格体现在这一口气挥就的墨迹上,令在场各位啧啧称赞!

围观的邻居们说,这位老人年轻时在部队当过兵,年老了在家练习几十年的书法。正是提枪杆驱逐日寇,握笔杆安享晚年,实现了从枪杆子到笔杆子的华丽转身。黄老正在享受着物质与精神双重安逸的晚年生活。每次离开黄老家时,黄老的家人总是不忘嘱咐:等到黄老生日的那一天,大家过来一起吃饭。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黄老的生日了,到时我会争取参加黄老的生日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