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春雪
当下了一夜的雪不甘心地停下来时,平地上已经足有十厘米厚了,被白雪覆盖的世界,很美。这不是天气预报上所说的小雪,对于见惯了雪的我来说,它虽然不能称之为大雪,但最少也可以堂而皇之地称它为中雪了。
当然,这得拜人工降雪所赐,主要目的是为了土壤墒情、降低森林火险。九发增雪火箭弹,效果杠杠滴。
我不会放过这样的春雪美景,尽管知道也许会大失所望,但还是独自一人下楼,沿着熟悉的大路,边走边看。本身就是一个闲人,既然遇见了春天的雪后,怎么可以让它轻易地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要求有多大收获,内心有一些喜悦便足矣。
雪后的城市,行人和车辆明显减少,多出来的是扫雪。环卫工面对这样的环境和情景,变得束手无策。店面的老板职员们,各有各的扫雪工具和办法。住宅区的人们,扫雪的速度明显不及商铺的快,慢悠悠地铲着。很可惜,没有看到孩子们在雪中撒欢。
电话响了,是家乡的发小芹儿,她是看了我发的某圈图片以后,老毛病又犯了。
“呀,差点就开车去找你。”不问好歹,开口就是无厘头。好在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什么也能明白。
芹儿跟我一样大的岁数,性格却是非常泼辣的,这与她的容貌极不相衬。小时候,我们都叫她“野小子”,看看,把女孩称为小子也就罢了,还要加上一个“野”字,可见她有多疯狂。夏天,她会从我们的身后搞突然袭击,扒掉我们的小裤衩,然后边喊边跑,惹得邻居大爷大妈叔叔婶子们大笑一通;冬天,她会从后面悄悄接近你,往你脖子里塞一团冰凉丝滑的雪球,让你感受刺骨的冰凉。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也是下了春雪,天刚亮,就被父母们催促着去扫雪。我是家里除了上班的父亲以外唯一的男子汉,当仁不让地扛着铁锨抱着扫帚,跑出去开路铲雪。
突然后脖颈子一凉,伴随着几声尖叫,我被芹儿这个小丫头片子袭击了。她并没有逃多远,只是和几个小伙伴站在不远的地方喊叫着,大有嘲笑我不敢收拾她的意思。这还得了,面对她的挑衅,扔掉扫帚,从雪堆里抓了两把雪,捏一捏就冲了过去。
于是,一场欢乐的打雪仗开始了。随着呐喊尖叫,越来越多的小伙伴加入到不同的阵营。为了显示出威力,有的小伙伴会把雪团使劲地攥,让它变得更结实更硬。有个心怀叵测的坏家伙,居然想在雪团里藏块小石头。他的手段立刻就被双方的小伙伴发现了,除了严厉斥责外,敌我双方一起对他进行了惩罚,把他按倒在地后,芹儿还是不解恨,又往他的裤裆里塞了几团雪,听着他嗷嗷叫着,我们才继续开战。
欢乐的打雪仗,让我们忘了出来的目的,直到听见我们的母亲大声吆喝,才缓过劲来,恋恋不舍地回到各自扫雪铲雪的地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干。这时候,就应了那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其实,我们的母亲早就听见和看到我们打雪仗了,只不过想让我们多玩一会儿,才没有扼杀这场欢乐的游戏。她们是不会在乎我们被冻得小手小脸通红的,这样初春的雪,根本冻不坏,最适合我们敞开了玩。
从家里出来到回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路上根本看不到有孩子在玩雪。也许是马上要开学了,都躲在家里努力呢,也许是城市里的孩子太少,在我的路线上才没有看到。也许是孩子们的父母太爱他们了,生怕被冻出个好歹,也许是这里的孩子都被教育得特别懂事,即便想到雪里撒撒欢,也会因为父母亲的阻止望而却步了。
都说现在的还是很幸福,我却认为没有我们的童年有意思。不必说我们那时候有更大的自由,光是就锻炼意志坚定的这个方面,恐怕就无法与之相比。就像我的发小芹儿一样,长大了,在错误的时间嫁给了错误的人,几经周折,都没有被生活所击倒,不断努力,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我们羡慕的生活。
没有看到孩子们在雪中的欢乐,却想起了童年,想起了我和发小们在雪中的乐趣。一路走过来,也有一些收获,总算没有辜负这场初春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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