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画像

前些日子，从网上看了一篇配图作文，题目叫《为母亲画像》，作者是位小学生。小作者的文笔虽然稚嫩，字里行间却处处流露着对母亲的爱和感恩。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转眼已是不惑之年的我，自二十多年前上学出了家门，母亲健康时因为我出差较多，回家的次数很少，与母亲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后来母亲脑出血，身患半身不遂，虽然请了保姆照顾，但保姆休息时，我每周都会往返驱车近六百公里回去照看。即使如此，感觉歉疚很多。现在想想，如果让我为母亲画像，又能否如那位小学生描绘的真切呢？于是，闭上眼睛，集中思绪，母亲的形象跃然脑海，不断浮现……

母亲年轻时长得很标致，中等身高，身材匀称；皮肤不白，却很健康；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嘴巴不小，却很喜相….. 母亲就是这么一个朴实而乐观的北方农村女性。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的眼睛最能体现整个人的神采，母亲天生一双大眼睛。记得小时候大家都笑我眼睛不大而且深眼窝，母亲总是笑呵呵的说：“随我，深眼窝显得眼睛更有神，显得五官更立体。看起来就会比较好看，看的清楚。”母亲就是用这双聚光的大眼睛为我检查功课，织毛衣、做鞋子，每天看我上学，盼我回家。每次我考试得了第一名，母亲的大眼睛也会眯成一条缝，比我都高兴；每次我调皮淘气，母亲又会把那双大眼睛瞪的浑圆，样子看着还真挺吓人。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还是2002年我上大学做大巴返校时，母亲到汽车站送我离去，那一刻，那双饱含泪水的大眼睛让我看到了依恋和不舍，也让我看到了坚韧和满足。这些年，母亲的眼睛一直那么锐利，丝毫没有眼花耳鸣的迹象，更不要说佩戴老花镜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依旧聚光，依旧有神。

母亲的下嘴唇有一颗痣，在这一点上我和她一模一样。用母亲的话说，这是吃痦，说明嘴比较馋，好吃，吃尽天下美食。母亲是地道的河北农村人，因为是AB型血，性格也是双向型的，有的时候脾气内敛，有的时候却很外向！平时教育我和弟弟很讲道理，在小学四年级之前，我学习成绩不好，成绩总是在班里中等靠后，母亲没有责备，告诉我好好学就行；当五年级以后我的学习突飞猛进，看到我学习成绩优异时，笑起来是异常的高兴。清楚地记得，中考前，因为过度紧张，很担心自己考不上理想的高中，母亲就劝我，正常发挥就行，考不上高中就下来去做买卖。这使我心态平和了很多，并以优异成绩考上了理想的高中。

母亲说话时时常带着微笑，微笑时露着整齐的小白牙。现在的母亲依旧笑的爽朗，依旧笑要露齿，不过整齐的白牙已换成了全瓷的假牙。2002年我考上大学，那些年家里条件并不好，因为当时我们那里经济很不景气，身在农村的父母只能靠务农种些蔬菜去市场卖供我们上学。在务农之余，因为母亲自小手巧，每当夏季就去苇塘里割一些苇子，先用水泡过使苇子有一定的韧性，然后去除苇叶和外皮，压平整后做成大小不同的锅盖。那些细长的苇子，在母亲手里编来绕去，看得我眼睛都花了，最后竟成了有着不同花纹的锅盖。在这个过程用，锅盖每次用手编好紧过之后，母亲都会用牙咬一咬，这一咬就是五六年，最后竟然咯掉了半颗牙。我一直催着母亲去补上，母亲总说无所谓，反正也不耽误吃喝。我知道她是舍不得花钱，给她钱她却依然没去，还跟我说还是原装的好。拗不过母亲就随她去吧，反正她的含笑露齿在我心里依旧美丽。

母亲的手与一般女性的手相比，乍看上去没有太大区别，但是仔细看来却能发现，母亲两个手掌上都有厚厚的四个老茧。记得小时候我总喜欢摸着母亲手上的茧子问她怎么长出来的，母亲总是笑者说天生的。小时候真就信了，还纳闷自己怎么没长一手的茧子，后来才知道那是母亲哄我。不过我一直奇怪，为啥母亲手上有而我手上却没有呢。后来长大一些后才清楚，母亲在家里、地里干了很多的农活磨得。母亲自小家里也挺困难，当时除了上学家里的家务活大多是她做，洗衣、做饭、针线，做得多了磨出厚厚的老茧也是自然。自从有了我和弟弟，母亲的手更糙了，她总是闲不下来，干完农活之后还要干家里所有的家务，有时候把家里收拾干净了，时间却指向了深夜十一二点。不身不遂以后，妈妈的右手失去了控制力，无法像常人那样正常舒展，平时只能像一把耙子一样，手指向内抠抠着，每次给妈妈按摩，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舒展开来。舒展后的手指，感觉是那么的纤细，没有原来我喜欢摸的那些厚茧子，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母亲却劝慰我，对于自己的情况和生活，母亲依旧乐观。

还有母亲的头发，年轻的时候，母亲的头发乌黑亮丽。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最爱那一头秀发，有时还去理发店做发型。当年的毛阿敏头、慧芳头，当时母亲都是在第一时间尝试。可能因为操劳的原因，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有一半，后来每个月都要染一染。虽然没有年轻时那么追逐时尚，母亲偶尔也会去做做头发，不过更多的是感叹岁月不饶人，当年的秀发女变成白毛女了，然后忍不住笑一场。

现在母亲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干农活，忙家务，做锅盖这些活只能在记忆里找到了。每逢周末回家，我和母亲面对面地坐着，白天和她谈话，说说工作上的事，说说家长里短的事；晚上为她洗脚，修剪指甲。虽然母亲没说什么，但我内心能感受到母亲内心的欣慰！

虽然我不是画家，但我想自己给母亲画一幅画。因为平时工作忙，每周最多回去两天，总觉得亏欠母亲。今年的母亲节前我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把自己心中母亲的形象画出来，亲手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