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挺胸的快乐和不畏困苦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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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美国记者斯诺著的《红星照耀中国》，强烈地感受到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那个物质条件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共产党人精神上的快乐与充实。

      在陕北的苏维埃政权控制区域，斯诺观看了一次红军剧社的表演。节目有三个小时，主题是抗日和革命。演员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演出生气勃勃，幽默风趣，演员和观众打成一片。”当时的道具和服装都很少，“演员们除了伙食和衣着之外，所得生活津贴极微，但是他们像所有共产党员一样天天学习，他们相信自己是在为中国和中国人民工作。他们到哪儿就睡在哪儿，给他们吃什么就愉快地吃什么，从一个村子长途跋涉走到另一个村子。从物质享受来说，他们无疑是世界上报酬最可怜的演员，然而我没有见过比他们更愉快的演员了。”

      对这些孩子们来说，起来闹革命最起码可以解决肚子问题。以前遭受种种盘剥而吃不饱肚子的问题，一去不复返了。他们把演出当成武器，传播革命的种子，唤起亿万被压迫的人民，武装他们的思想，在观众的欢笑声中，实现了自身的价值。物质与精神都能得到满足时，便是人生的大快乐、大自在。

      “不售门票，没有包厢，也无雅座。我看到中央委员会书记洛甫、红军大学校长林彪、财政人员委员林伯渠、政府主席毛泽东以及其他干部和他们的妻子都分散在观众中间，像旁人一样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演出一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去怎样注意他们了。”官民如此平等，一定让美国人斯诺大跌眼镜吧。这与同时期国民党方面官员出行的前呼后拥、等级分明，有云泥之别。这样民主、开放的政府，怎么不令广大劳苦大众身心愉悦呢？

      斯诺写道：“虽然他们几乎全体都遭遇过人生的悲剧，但是他们都没有太悲伤，也许是因为年纪太轻的缘故。在我看来，他们相当快活，也许是我所看到过的第一批真正感到快活的中国无产者。在中国，消极的满足是普遍的现象，但是快活这种比较高一级的感悟，却的确是罕见的，这意味着对于生存有着一种自信的感觉。他们在路上几乎整天都唱歌，能唱的歌无穷无尽。他们唱歌没有人指挥，都是自发的，唱得很好。”

      年纪太轻，就没有太悲伤吗？他们经历了亲人的生死离别，痛彻心扉之后，会迅速擦干眼泪，从废墟般的村子里走出来，从满目的凄凉中走出来，跟着共产党人奔向光明。那时候，死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家家户户概莫能外。谁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呢？每个人从小就有遭遇不测的心理准备，而共产党人描绘出无比美好的发着光的愿景，激励他们投身其中，唱着欢快的歌，义无反顾地向前走。

      斯诺问红军指挥员李长林结过婚没有。“我结过婚了，”他慢慢地说，“我的妻子在南方被国民党杀死了。”斯诺写道：“我开始有一点点懂得中国共产党人为什么这样长期地、这样毫不妥协地、这样不像中国人地进行战斗。”

      在《红星照耀中国》的前114页中，我读到了昂首挺胸的快乐和不畏困苦的愉悦。而这些，正是当下的我和我们所缺少的。

                        2023年7月16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