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月 星 风 和你

第一章 高二

1.13居然还惦记着这件小事

      “林渏”突然听到有人远远地叫她，林渏停住了脚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件拼色外套向他走过来。是俞曜信。其实中午吃饭和午休的时候林渏已经发现今天的俞曜信让人大跌眼镜，因为他竟穿了一件黑色与大红色镶拼的外套，实在和他平时傲娇高冷的人设不相匹配，让林渏很不习惯。这件衣服其实样式很好看，一件非常时髦的夹克衫，如果穿在班级里几位一直主打时髦路线的帅哥身上一定不违和，但是俞曜信是那种朴素又英俊的男生，这衣服在他身上就多了几份烟火气，拉低了气质。所以林渏都没好意思多看俞曜信，甚至没有和他打过招呼，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着装。但是现在俞曜信喊着她的名字朝她走来，她就不好意思回避了。俞曜信走到林渏身边说：“林渏，我想问一下”，这好像成了俞曜信和她说话的开场白。“那个，你去参加高考了么？”“嗯，参加高考？”林渏很诧异他怎么会这么问。俞曜信对林渏的反应也很意外，他自己也愣住了，眉头微微一蹙蹙眉头，思索了一下又说，声音却轻了很多：“我记得有一次你说家里想让你今年去参加一下高考，提前体验一下上考场的感受”。欧，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林渏自己都忘记了。

    那好像还是差不多两个月前了，有一次她和叶婉馨、俞曜信一起讨论功课时说到了高考，顺便提了一句家里亲戚建议今年给林渏报个名，提前去感受一下考场，为明年高考做准备。当时林渏父母的确有这个打算，但是后来又觉得给亲戚添麻烦，有违反原则之嫌，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后来林渏再也没有和他们提过这件事。可林渏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两个月，俞曜信还惦记着这件事，今天还专门来问她。

      林渏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高考我没有参加，没有报名，那次我随便说的。”话一开口，林渏自己都后悔，当时跟他们说这个干嘛。“不是，是我不好意思，问的太多了。”俞曜信连忙说，好像在解释，又好像在道歉，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一双大眼睛配上无辜的神态让林渏有点不落忍了。“我就是想知道参加高考是什么感觉。上次你说提前去感受一下，免得明年咱们正式高考时上场紧张，影响发挥。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所以一直想问问你是不是今年参加了，我也取取经。”

      谁说吹牛不上税，早知上税我也不吹牛。这就是林渏的心情，早知道俞曜信是个这么较真的人，早知道他连这么小的一件事情都要惦记着，林渏一定不会在两个月前说出那句后来不能变现的大话。再后来很多年中发生的几件事，也让林渏反复印证，对于俞曜信，只能说发生了的事情，不能提计划中的，特别是兑现几率低的事。因为这个人太当真。

    那是俞曜信第一次单独找林渏说话。就在高二结束后的暑假，在那个烈日炎炎的下午的麦田空地上。林渏清清楚楚看见俞曜信额头淌下来的汗，他的脸泛红了，不知是由于天气太热，他身上那件在林渏看来并不太合时宜的外套太厚，还是他因为自己提的问题而慌乱尴尬。那件黑红色夹克外套，罩在俞曜信身上，显得他更加羸瘦，更加单薄。林渏有些于心不忍了，就试着转移话题：“今天这么热，你穿这件外套不热么？”俞曜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也是，太热了，我没有想到，我姐姐给我买的，她放假刚回来，我就穿上了”，然后他又像是在深刻认识错误一样，加了一句：“显摆一下。”这把林渏逗笑了，没有想到他会说出“显摆”这个不符合傲娇人设的词汇，更没有想到他也会和普通男生一样有人前显摆的小心机。林渏突然觉得一直在冒汗的可怜的俞曜信也有点可爱，那件之前不怎么能接受（穿在他身上）的外套也没有那么扎眼了。

      看着林渏笑了，俞曜信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话：“你今年没有去参加高考，也没有什么，明年咱们好好考就行了。”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他还记挂得这么认真，又好像在安慰她，鼓励她。林渏真是服了他了。而且他说的“咱们”又让人不知道怎么解读好了。林渏告诫自己不要浮想，不要过度反应，平淡对待俞曜信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