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茉莉不夏天

今天，我拎着两盆茉莉从市场中间穿过。

一路上，茉莉的芬芳渲染了夏天的味道，

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茉莉就那么骄傲地昂着头，

像是我挺起的胸膛。

洁白的花蕾，翠绿的叶子，

是每个夏天的期盼啊，

携带浓浓的清凉。

每一个夏天，我都会从市场带回两盆茉莉。

它们从未宣告一个季节的开始，

但当它们生命结束的时候，

秋天，也就那么悄悄地闪进了我们的衣柜。

是啊，没有茉莉花开的夏天是不完整的，

就如没有摘过茉莉花的农村孩子

不像是一个农村孩子。

小时候啊，农村田埂上的茉莉不是饰品，

而是生计，是秋季的学费。

每天正午前后，顶着炎炎的烈日，

戴着草帽，穿上长袖衣裤，

一群少年，与一片白色的星星点点，

在手指翻飞间

编织成乡村夏日特有的风景。

供销社的茉莉花是按斤收的，

少年们的劳动成果是用挎篮装的。

从正午前的白色到午后的黄色，

茉莉花的生命短暂到只有半天，

而它们的芳香可以蔓延到一整个夏季。

这朵谢了那朵开，

叶子黄了又绿了，

蓬蓬勃勃间，

它们需要的仅仅是早晚的两次水。

可我不明白的是，

小时候那么顽强的茉莉啊，

在我的成年生活中

却是那么脆弱，

脆弱到每一个夏天，

我都会拎着新的两盆

从市场中间穿过。

一路上，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也渲染了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