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底线说明书

阅读《深井效应》

第一部分    发现

第1章

生长停滞的小男孩

假如100个人都喝了同一口井里的水，而其中98个人出现腹泻，我们是应该开处方，让腹泻患者吃药止泻，还是该停下手中的笔，问一问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

娜丁.伯克.哈里斯医生，走进自己的就诊室，一个叫迭戈的小男孩，正直勾勾的盯着长颈鹿宝宝。而当他将视线移向哈里斯医生时，竟然快速的给了医生一个微笑。然后顶着他那头蓬松的黑发，开始打量医生，哈里斯医生想，这个小男孩子太可爱了。迭戈坐在他妈妈罗莎身边的椅子上，而他妈妈则把他三岁的妹妹抱在腿上。

哈里斯医生让迭戈爬上检查台，他立即就跳了上去，还前后摆动着双腿。哈里斯医生翻开他的病历，看到他的生日时，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一迭戈是个可爱的孩子，还是个矮个子。

哈里斯医生简单的翻了迭戈的病历，想要找到一些数据，来支持她最初的推测。随后他又在成长曲线上标出了迭戈的身高，并重复确认，以确保无误。一一一一这位新来的小患者，他的身高只在成长曲线上，还处在4岁孩子的平均值上，这听起来似乎没问题，可是他已经7岁了。

哈里斯医生自言自语的说，这不太对劲。除了身高之外，迭戈看起来一普通孩子并无二致。

哈里斯医生把椅子滑到桌子边，拿出听诊器刚靠近迭戈，就看见他的手肘上满是已经变厚且干燥的湿疹块，而在听诊时，还清楚的感知到了他肺部有着明显的哮鸣音。他的校医开了转诊单，让他来做注意缺陷多动症障碍的检查。

这是一种以多动注意力分散易冲动为特征的慢性疾病，无论他是否属于前美国上百万患有多动症障碍的孩子之一。哈里斯医生已经可以预知到，它的主要诊断结果，很可能属于持续性哮喘，湿疹和生长停滞之内。

罗莎在哈里斯医生给她儿子做检查时，紧张的看着，她的视线粘在儿子身上，眼神里满是担忧，而他三岁的女儿赛琳娜则盯着墙上那些闪亮的装饰，并环视着整个房间。

你更习惯说英语还是西班牙语？哈里斯医生问罗莎。

罗莎的脸上浮现出宽慰的神情，并向前倾了倾身体。他们用西班牙语交谈，讨论完她在候诊时填写的迭戈就医史后，哈里斯医生问了一个例行的问题，每次给患者做身体检查之后，在出诊断结果之前，哈里斯医生都会问这个题：“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是你认为需要我知道的吗”？

这时，罗莎担忧的皱起了眉头，“迭戈在学校表现不太好，校医说，吃药的话表现能好一点，他说的话是真的吗？我儿子需要吃什么药呢”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迭戈开始在学校里遇到麻烦的呢”

罗莎沉默的片刻，他从满脸的紧张变成了满脸泪水，“唉，医生呀……”她叹了口气，准备讲述关于迭戈的故事。哈里斯医生轻轻的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先暂停讲述，并探出头去请助理把两个孩子带到候诊室。

罗莎花了10分钟给哈里斯医生讲了，一件发生在迭戈4岁时候的事情。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

那时候罗莎和丈夫一起住在旧金山，高昂的房租让他们不堪负重，只好招了一位租客住进家里来分担房租，这个男租客是罗莎丈夫在工地上工作时认识的，两人来往甚多，那男人住进家里之后不久，罗莎就发现迭戈变得更依赖人，也更不爱说话了，但罗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一天她回家时，竟然，发现那个男人在与迭戈一起洗澡，她立即让那个男人搬出去，并报了警。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从那时起，迭戈在幼儿园的学习就开始出现问题，随着年级上升，迭戈的学习迟缓也越来越严重。更糟糕的是，罗莎的丈夫把这件事全归罪于儿子，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因此而发火。在发生这件事之前，罗莎的丈夫就有严重的酗酒问题，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的酗酒变本加厉越发糟糕，罗莎意识到，如此紧张的夫妻关系和丈夫的酗酒，对家庭是有害的，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里斯医生听了罗莎的故事，并怀疑她已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哈里斯医生向罗莎保证，会为迭戈的哮喘和湿疹提供必要的医疗协助，也会深入研究迭戈的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和生长停滞等问题。直到这时，罗莎才叹了口气，确切的说，应该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简单的巧合

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哈里斯医生陷入了思考。

自2007年开诊以来，不少患者身上出现的病症都超出了哈里斯医生的知识范围。尤其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病的接诊数量出现暴增趋势。与迭戈的情况类似。这些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患者的症状都不是突然出现的。大多是发生在患者遭遇了生活的某种变故和某些创伤之后。比如一对双胞胎，因在家目睹了凶杀未遂事件，而导致学习成绩开始下滑，还出现了校园暴力行为。还有一家三兄弟深受父母闹离婚之害，那场婚宴，最终以全家人在湾景区警察局交换三兄弟的监护权而收场，但从那以后三兄弟的学习成绩就极速下降。

在哈里斯医生接诊的患者中，不少人已经开始服用抗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药物，有的甚至已在服用抗抑郁症的药，对部分患者来说这些药品的疗效还不错，但是对于更多的患者来说，他们明显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在多数案例中，哈里斯医生并不能完全确诊，这些患者为注意缺陷多动症障碍。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诊断标准明确指出，在医生确诊前必须排除注意缺陷多动障碍之外，可能引发相关症状的所有病因，如广泛性发育障碍，精神分裂症及其他精神病症。而这些病因的临床表现差别细微，要想一一排除谈何容易。

假如自我控制力差，无法专注，无法保持安静等症状的起因，并非完全来自心理疾病，而是来自患者大脑里的相关生理机能被破坏，而不能正常运作呢？要知道不少精神障碍本就源于生理障碍，一是尝试治疗这些孩子让哈里斯医生感觉自己卡在了不完整的拼图中：症状，病因和治疗方法都非常接近，这让哈里斯医生很难得出充满自信的诊断。

哈里斯医生开始回想这几年接诊的类似案例，包括迭戈和那对双胞胎，把能回忆起来的类似患者进行分类整理，于是 ，凯拉就立即出现在了哈里斯医生的脑海里。

凯拉是个患有严重哮喘的女孩，她只有10岁，在前一次哮喘大发作之后，我以凯拉还有他妈妈一起仔细回顾了凯拉的用钥匙，哈里斯医生问凯拉的妈妈，除了那些已被我确诊的之外，能不能想到其他有可能引发凯拉哮喘的原因，其实我们已经一起探究过各种可能的事物，从宠物毛发到蟑螂到清洁用品，凯拉妈妈说：“她的哮喘好像是在他爸爸一拳把她打倒在墙上之后，才变得越来越严重的，你觉得这有关系吗”

凯拉和迪格虽然是两个症状，完全不同的患者，且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哈里斯医生几乎每一天都会遇见身上出现奇怪

疹子的宝宝，无精打采的来看病，也见过正在上幼儿园的孩子，竟然出现了脱发。在学习及行为问题多发的地区，刚上初中的孩子就被确诊患有抑郁症。当然还有更特殊的情况，比如这个治孩子甚至出现生长停滞，当哈里斯医生在脑海中一一回想他们脸庞的同时，哈里斯医生在心里描绘了一张，包含障碍，疾病，综合症及环境等因素的心理检查表。这些看上去只是早期挫折的表现，都可能在患者的未来人生中掀起灾难性的滔天巨浪。

如果你看了哈里斯医生这张图表上的某些数据，就会看见与大量医疗问题相伴相生的，许多令人心碎的创伤故事，除血压读数和体重指数之外，你往后翻到有关社会经历那部分内容，就会发现父母监禁，多次寄养，身体虐待，精神疾病的家族遗传和药物滥用都是常见的病因。

在接诊迭戈的一周之前，哈里斯医生就治疗过一名6岁就患有l型糖尿病的女孩。她的爸爸因为吸食大麻导致过度兴奋而连续三次住进医院。在回答哈里斯医生的询问时，这个爸爸还说：“不用担心大麻会帮助我脑子里的声音，冷静下来”。

在哈里斯医生参加工作的第1年大概接近了上千位患者，其中哈里斯医生竟确诊，两个孩子患有自身免疫性肝炎，而是而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疾病。这种病的患者概率一般是每十万个儿童中不超过三个，而哈里斯医生确诊的这两个病例，其患者都与他们的童年不良经历有着密切关联。

哈里斯医生不停的问自己：“患病与童年不良经历之间的关联究竟是什么”？

如果哈里斯医生接诊的只是少数几个身处严重逆境及健康状况堪忧的孩子，或许会把这当做是巧合。可是叠加代表了数百个哈里斯医生，去年治疗过的，孩子没想到，这里“统计显著性“，这个词医生的头脑中回响。她每天开车回家时，总感觉自己被一种空洞乏力的空虚感包围，虽然竭尽全力照顾这些无辜的孩子，但这还远远不够。在湾景区似乎存在着一种哈里斯医生无法明确解释的潜在病症。每一次见到与的哥相似的病例，只能让哈里斯医生心中的疼痛与日俱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