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的假期

2022.10.03  小雨，有风

      早晨我从梦乡醒来，窗外扑扑嗒嗒、呼呼啦啦，夜里，风和雨都来了，想凑凑国庆假期的热闹。

      渡过了4～5个月的春夏时光，我还没有准备好厚衣服。依旧穿上往日单薄的衣服，走出家门，打开新的一天。

      有风有雨，空气格外清新，迎面吹来一股股凉意，但还没有侵透肌肤。放空的一天，我打算出去走走。想像是一尾鱼，汇入地下的通道，随着人流鱼贯而入车厢。

      车里的人没有以前那么多，以前总是肩并肩，近乎脸贴脸，人气很旺盛，热乎乎的。车上有空座，坐下来，把帽沿儿拉低了，静静地看人，挺有意思的乘客和车厢。在书中读到一位作家写过这样的话：任何人群汇聚的场所，会呈示给你这个社会规则熔冶出来的景状。眼前的这些陌生人，会像是你的朋友、同事、邻居…… 他们流转眼神的方式，低头自守的式样，对待身旁人的态度，接打电话的语气和表情…… 都会让我们觉得，他或她，举手投足，衣着打扮，我们好像熟识过，那是我们长久生存了的社会的样貌。   

      车厢里比较安静，这是这几年来越来越明显的感受。人们习惯了自守一隅，年轻人持着手机翻看，年长的多在闭目养神，那些说着话的，多半是带着孩子的家长，或者是结伴的游客， 小情侣喜欢相互偎依和窃窃私语……

      我思故我在。我静静地坐着，把自己遮盖在帽子下面，眼睛瞅着眼前的地板。公共的地板很干净，人们脚上的鞋子大多是新的，十有八九是运动鞋，皮鞋不多见，没有脏鞋……

      郊外车站的候车厅更显空旷明净，我像一条喝饱了水、欢畅的鱼，游向岸边，乘着电梯上岸。雨还在下，风更凉爽，感觉到了侵入肌肤的冷意。哆嗦个寒战，裹紧了衣服，只恨衣服太薄，也怨夏天去得太急。

      夏天还在。在雨中，眼前是各种各样的绿，满眼的绿！浓绿淡绿，深绿浅绿，黄绿棕绿，红绿交杂，错落有致，一层层，一片片，抖动着，摇曳着，带着雨水滴，扑扑簌簌…… 低矮的松柏姿态昂扬，灌木丛像队列整齐的戎装士兵，馒头柳摇摆着枝条最显曼妙姿态，花坛里花朵不多，但眼前的景色很美，凄美，壮美，在雨中和风里，别样的美……

      不知道梵高会如何描绘这样的风景？他喜欢用激情洋溢的笔触和线条描绘自然的美景，画面会呈现出如我眼前风吹过时枝叶摇动的姿态，充分显露自然的生机勃勃和顽强的生命力，那亦是画者自己的生命姿态。

      莫兰迪又会怎么描绘？他喜欢安静地、不张扬地布局眼前的风景，画面上展示出来的色彩既丰富又平衡不突兀，给人一种温暖妥帖的感觉。那种美感，就像今天的风，侵入了人的肌肤，直教人真切地感受。不知道天才是经过怎样的修炼，才能够鬼使神工？

      马蒂斯呢？如果他来了，又会怎样地魔兽神作？估计在每一划笔触里，都会藏卧着一个小闹鬼，随时准备骚动起来……

      莫迪利亚尼来了，在雨中，吹着风，看着眼前的风景，顿悟了说，我读懂了你的灵魂，所以，画出了你的眼睛……

      空气格外清新，眼前的绿绿意醉人。雨还在下，风好像要加剧，和天气预报里想要多云的意思不一样。雨在和夏天作别，恋恋不舍地。乘着风的假期，我看到了很不错的风景。有人哀怨假期里因束足而不能远行，我暗笑何须远行？美景无处不在，会心处不必在远。

与夏天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