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头

（童年回味）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在门前大沟边玩，沟里正有一群鸭子在嘎嘎嘎地欢快地觅食。一个人提议，用土块打鸭子头，比比看谁打得准。大家一起说好，纷纷喊比就比，谁也不服谁。又一个人指着水中最显眼的一只头上一半黑一半白的鸭子说，看，那只花头的鸭子，就砸它，看谁能砸到。众人齐声喊好，于是分头准备碎石土块。

八九个八九岁的小孩，陆续向水中鸭群扔起了土块。鸭子在水面嘎嘎嘎乱窜，小伙伴在岸上你一下我一下边扔土块，边喊叫笑闹。开始是按顺序你扔过后我再扔，后来眼看鸭群要跑，都耐不住等侯的时间，纷纷争先恐后抢着乱扔。突然，那只花头鸭躺倒在水面，伸伸腿，不动了。黑色翅膀，白色肚子，红黄色腿脚，黑脖白脸黄嘴丫，一动不动飘浮在水面。其它鸭子已经陆续逃离，水面顿时静静的，岸上的小伙伴们也都傻了眼，一声不吭，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这时，鸭子主人名叫活玉的汉子闻讯而来，厉声喝问道：是谁砸的？没有人敢回答，事实上也说不清是谁砸的。活玉开始对着众人大骂，大家就更不敢吱声了。活玉骂了一阵，好像是累了吧，就捞起那只花头鸭子，嘟囔着走了。众人松了口气，已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于是各自走人。

我常常想起这事，想起那花头鸭在水面扑腾扑腾两下就不再动了的情形，耳边也常回响着活玉骂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