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11集：愿得红罗千万匹，漫天匝地绣鸳鸯（6）

        小枫这次连犹豫都没犹豫，再一次坚定地拒绝了顾剑，“我不能走！”在顾小五与顾剑的争斗中，小枫立刻偏向了顾小五。

        顾剑根本就没和小枫废话，他违背小枫的意愿，一把把小枫拖了过来，把小枫扛在了肩上，想要用武力勉强小枫离开丹蚩。

        其实，顾剑和李承鄞非常像，他俩都不如裴照，那么尊重小枫，那么呵护小枫。一个很重要的表现就是，他们都曾经勉强小枫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用强力。（电视剧里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俩都扛过小枫，在他俩眼里，小枫就像是一袋黍米，任由自己扛来扛去。）书里面，顾剑故意带着小枫去承天门，看李承鄞与赵瑟瑟在一起，为的就是得到小枫，让小枫跟自己走。为了离间小枫与李承鄞，顾剑还曾经对小枫说，“一个人要做皇帝，免不了心硬血冷。”这句话直接导致后来的书枫害怕李承鄞，她问李承鄞，“如果有一天，我危及你的皇位，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会不会杀了我？”李承鄞说不会以后，书枫根本就不信，因为李承鄞对所有人都冷血无情，她才不信自己在李承鄞那里会例外。这也是书枫最后非要离开李承鄞的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她不信李承鄞对自己的爱，但事实上却是，李承鄞爱小枫，胜过爱江山。

        小五跑到小枫的帐篷里去找她，却没找到，小枫其实也没离开他眼前多久，小五就急了，他立刻跑去问赫失，小枫到哪里去了？

        这里有1个隐藏情节，就是小五他对小枫有极强的占有欲，他还非常没有安全感，哪怕他在小枫的帐篷里见到小枫选到一半的腰带，也不能说明小枫就是失踪了呀！这里是丹蚩王帐，外人进不来的，小枫她说不定只是有了有关腰带的新主意，和阿渡一起出去了呢？他急什么呢？但是小五哪怕是一错神的功夫，他都不敢懈怠，只是忙着盯紧自己的心上人，惟恐小枫消失，他会失去小枫。后来的李承鄞，也是这样，在小枫从顾剑那里回来以后，李承鄞恐惧到了极点，他冲进小枫的承恩殿，掀起小枫睡床前的帷帐，到处喊小枫的名字，让一直侍奉小枫的永娘都觉得奇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子，怎么这样了呢？

        赫失笑道，“顾兄，你还不知道？小公主的师父来了，也就是你的表哥，她去找他师父去了。”赫失也见过顾剑啊，他也知道，顾剑就是顾小五的师父，他还以为顾剑与顾小五关系亲密，小五是一时不知道才这么着急，便细细地解释给他听，告诉他，不用着急了，小公主没有失踪，她只是去见你的表哥，她的师父去了。

        小五一听是顾剑来了，他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怕的人就是顾剑，因为顾剑曾经是小枫的心上人啊！现如今，小五都已经找到了丹蚩王帐，顾剑有可能不会再压抑他对小枫的感情，会想要像自己当初那样，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自己的心上人。小枫又曾经对顾剑有意，她万一松动了，不要我了怎么办？小五紧紧地皱着眉，又忙忙地对赫失道了谢，然后立刻就跑了，他要去制止这件事，要去拆顾剑的台，你休想来撼动我与小枫的关系。

        小五骑着快马，跑到了小枫与顾剑见面的地方，原来，顾剑已经把小枫硬抗出那么远了，正揪着小枫，让她上马呢。小五远远地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正在和顾剑拉扯，便对顾剑喊道，“住手！住手！”

        小枫可是小五的逆鳞，也是小五丝毫不能割舍的存在，他见到顾剑这样，也顾不上他所伪装的茶叶贩子的身份了，便拿出了自己五皇子的架势，呵斥顾剑，叫他住手。

        小枫一回头，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来了，立刻喊道，“你放开！”又死命挣开了顾剑拉住自己的手，扑到了小五的身边。这时候的小枫，已经彻底地恼了顾剑，她再也不肯听师父的话，再也不肯留在顾剑的身边了。小枫是在知道顾剑故意把自己介绍给小五，让自己成为丹蚩灭族的导火索才和顾剑决裂的吗？其实并不是，在这个时候，小枫与顾剑的关系，就已经有了极大的裂痕了。

        顾剑，听到五皇子呵斥他住手，便只能停下来，他放松了对小枫的钳制，让小枫挣开了自己，顺利回到了小五的身边。因为顾剑知道，有五皇子在，他是带不走小枫的，而为了给顾家复仇，他也不可能和五皇子彻底撕破脸，他也不会告诉小枫小五其实是在利用她。

        那么，顾剑是何时与李承鄞彻底撕破脸呢？应该是在鸣玉坊的小枫被顾剑带走以后，顾剑一再觊觎李承鄞心爱之人；二就是差点坏了李承鄞想要扳倒高相的计划，惹得皇帝怀疑自己了，让李承鄞绝不肯再忍耐了。当然，凭着李承鄞的智谋，第二点他很快就化解了，而第一点李承鄞却拿不准，他在承天门放火，又去胁迫柴牧，才把小枫抱回了东宫；但是在李承鄞眼中，小枫却已经变了心，李承鄞对挽回小枫的心意这件事却束手无策。

        小五害怕极了，在马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小五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见到小枫奔回自己身边，他紧紧地抓住了小枫的胳膊，又把小枫拦到了自己身后，安抚小枫，也是安抚自己道，“没事了，我来了。”

        小五把小枫拦在自己身后以后，他开始收敛自己的言行，问道，“表哥，你要干什么？”小五还要继续蒙骗小枫呢，他才不会告诉小枫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他唤顾剑为表哥，但是他也没有特别给顾剑面子，他把自己所有的尖刺都竖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顾剑，问道，“你要干什么？”这时候的顾小五，甚至有了他刺杀白眼狼王的眼神，因为在小五眼里，由于小枫曾经对顾剑的那份情意，顾剑可是比白眼狼王还恐怖。

        顾剑见到五皇子都这样了，他理智尚存，也不方便在小枫面前说什么，再坏了屠灭丹蚩、为顾家复仇的大事，便对五皇子说道，“顾小五，我有话跟你说。”说完，顾剑就先远远地走开了。

        从这个全景镜头来看，顾剑是白衣白马，而小五则是一身黑衣。只不过，纯洁明媚的小枫却紧紧地挨着小五，和他站在了一起。女鹅啊女鹅，你为什么要去爱一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呢？你甚至要为了他自刎在两军阵前，那样惨烈地死去。

        小五安抚小枫道，“没事，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等我。”小五还是延续了他以往的套路，他要在小枫面前瞒住一切，让小枫什么也不知道，他才不会告诉小枫他在利用她这件事，更不会告诉小枫他内心的恐惧，就像阿翁逼迫小五说出他真实身份时那样。

        小枫一脸忧虑地瞧着这两个男人走了，小枫虽然纯真无邪，但是她真的对小五的心情一无所知吗？才不是。她应该感觉到了，顾剑与顾小五之间的敌意，在小枫看来，这份敌意应该起源于自己。小枫明白，她必须与顾剑切割清楚，才能对得起小五，才是真的对顾剑好。这就为后面，她觉得自己未经小五的同意就来见顾剑让小五不开心的事主动道歉，又主动哄小五回心转意埋下了伏笔。

        小五追着顾剑的脚步离去了，独独把小枫留在了身后。在这个全景镜头里，小五和顾剑的马，还十分亲昵地一同去嚼着嫩草，而它们的主人，关系却变得剑拔弩张了。

        顾剑和顾小五一前一后地走到了远离小枫的地方，在确认小枫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顾剑对五皇子说道，“殿下为何还不把小枫带走？”顾剑慢慢地转过了头，盯着五皇子，继续说道，“你若做不到，我来做！”

        小五的领地意识被唤醒了，他一点儿面子都没给顾剑留，冷冷地说道，“我自有安排，不劳你费心！”

        顾剑首先说出了自己最大的顾虑，他担心小枫会沦落于豊朝与丹蚩生死一战的战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于是他直接拿这件事来指责五皇子，说你为什么还不带小枫走？顾剑不相信五皇子能带走小枫的能力，才对五皇子说，“你若做不到，我来做！”

        小五才不信顾剑只是单纯地在关心小枫的安危呢，顾剑曾经是小枫的心上人，还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对小枫的这般情意，小枫作为最为小五绝对不肯割舍的存在，他才不准别的男人来觊觎小枫呢，所以他冷冷地拒绝了顾剑，告诉顾剑说，“小枫她有我，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劳你费心！”

        这是小五第1次这样冷漠犀利地对顾剑说话，他来丹蚩之前的时候，和裴照、顾剑商量丹蚩大战的事，提到小枫，小五还给顾剑斟了一杯茶，还压抑了自己对顾剑觊觎小枫而产生的嫉妒的情绪，可是到了现在，顾剑真的来到丹蚩，试图带走小枫的时候，小五他是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把小枫当作是自己的私有物，绝不肯给顾剑一丝机会，一丝希望。

        顾剑道，“我们当初的任务是寻找丹蚩王帐，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你何必还要再去招惹小枫？！你在丹蚩再多呆一天，小枫受的痛苦就多一份！”

        顾剑提醒五皇子，小枫只是被你利用寻找丹蚩王帐的工具，我带她来、把她介绍给你认识，也只是为了寻找丹蚩王帐，你都得到你想要的了，何必还抓着小枫不放？！将来，你得了战功，又让小枫因为和你在一起而对你产生依恋的情意，到时候她会有多痛苦，你想过没有？只有你早早地放过她，让她回西州，一来可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二来可以让她早日斩断对你的情意，她才能更快地走出你的阴霾，走出你对她的伤害。你现如今光顾着和小枫“谈情说爱”，却丝毫不顾及小枫的性命，小枫未来的痛苦，实在是太残忍了！

        编剧借顾剑的这段台词，暗示观众，顾剑根本不相信五皇子对小枫的情意，他觉得五皇子就是为了军功，为了皇位，为了他自己一时高兴，却丝毫不管小枫的性命，小枫的痛苦。

        书里面的顾剑也是不相信李承鄞对小枫的情意，所以他才拼死杀进军营，在丹蚩被屠灭后把小枫从李承鄞身边带走，让小枫得以和阿渡回到西州，他殿后，被抓。李承鄞也知道顾剑不相信他对小枫情意这件事，所以他才能利用这件事，以小枫为饵，假意让羽林郎把箭射向无助的、不会武功的小枫身边，引得顾剑出现救她，又让他万箭穿心。

        小五当然听懂了，顾剑是不相信自己真的在做带小枫离开丹蚩这件事，更不相信自己对小枫的情意，于是小五道，“我只有娶了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带她离开！”

        小五首先对顾剑解释了他正在做的、带小枫离开丹蚩的计划——我只有先娶了小枫，才有可能带着小枫出走丹蚩——来向顾剑解释，他才不是不顾小枫的性命，他也不会任由小枫陷入丹蚩与豊朝开战的这一虎狼之地。小五说，他马上就会和小枫成亲，豊朝对丹蚩动手之前，他早已带小枫离开丹蚩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顾剑听到五皇子说，他会在丹蚩大战前娶小枫，再带小枫离开丹蚩，便又质问五皇子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若现在娶了她，将来你怎么面对她？”

        顾剑一是因为自己对小枫有私心，二就是在为小枫打算，他直接点明了五皇子与小枫之间最大的问题——你难道能把你曾利用她屠灭丹蚩这件事瞒小枫瞒一辈子吗？小枫在嫁给你以后，要是知道了事实真相，你怎么面对小枫？潜台词不过是，你让小枫如何自处？

        顾剑真的那么在乎小枫的感受吗？其实并不是，他更加在乎的，是他想要得到小枫这件事。后来，顾剑与李承鄞易地而处，被小枫误会他是顾小五，有了得到小枫的机会，他可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小枫知道了事实真相，自己如何面对小枫？哪怕小枫误会了顾剑是顾小五，但是她心里还是偏爱李承鄞的，她看到李承鄞与赵瑟瑟共登承天门，心都碎了，顾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小枫和他离开？甚至，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小枫见到上元灯节时李承鄞与赵瑟瑟共登承天门以后再带小枫走？根源就是在此，他想要得到小枫，相对于小枫心中的幸福，他更在乎自己能得到心上人。所以，顾剑其实和李承鄞是一样的。此时顾剑对李承鄞的质问，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心上人的机会；所以，不管是李承鄞也好，还是顾剑也好，他们是谁也不如裴照，愿意成全小枫，只求让小枫过得幸福。顾剑之所以能够有那么多观众觉得他好，觉得为他惋惜（在书里尤其是这样），也不过是因为，在与李承鄞的争斗中，他是个失败者，大家对失败者总是心存怜悯的。

        小五咬着牙发怒道，“我娶她是真心的！我不想她再过这样的逃亡生活了！”

        小五也知道，将来他不好面对知道一切真相的小枫，但是，小五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只能回避这个问题，他对顾剑这个情敌反复申明，我对小枫是真心的，我娶小枫也是真心的。小枫和我在一起，她可以得到最优渥、最舒适的生活，你能给小枫什么？带着与豊朝太子有婚约的小枫逃走？一辈子过那种慌不择路的逃亡生活吗？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来质疑我对小枫的真心！

        顾剑又走近了一步，咄咄逼人道，“当初是我把小枫带出来的，现在，我要把她带回去。”顾剑拿出了他曾经是小枫最信任的人的身份，来威逼小五，他有资格、也有责任带小枫回到西州。后来来到中原的顾剑，也是这样做的，他死之前最后能做的事，就是带着小枫离开李承鄞。

        而小五也不屑再与顾剑饶舌了，他也怒气冲冲地说道，“她不是物品！想带来就带来，想带走就带走！她是我的妻！谁也不能带走她！”说完，小五狠狠地瞪了顾剑一眼，主动结束了这场谈话，头也不回地回小枫身边去了。

        小五是看准了、摸透了顾剑了，他知道，顾剑为了不干扰义父的大计、不影响为顾家复仇这一根本目标，才不会在此时告诉小枫我曾利用她的事，要告诉也是在我娶了小枫、屠灭丹蚩以后。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和这个人饶舌？现在，小枫更加相信我，更加依恋我，她才不会跟你走；将来，哪怕小枫知道了真相，她也已经嫁给了我，成为了我的妻子，再也回不了头了，我还会在那个时候恢复五皇子的身份，甚至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太子，具备让小枫再也离不开我的强力，我还会得到与小枫名正言顺的婚约，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还“拯救”我的妻子于水火？我与我的妻子闹得再不开心，也是我和我妻子之间的事，你只是个外人罢了，就别在对我的妻子痴心妄想了。

        从小五的这番对话里，就可以基本猜出李承鄞对小枫知道真相后的态度了——你就和我闹吧，闹到天翻地覆，你还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可以迁就你，纵容你，补偿你，但是你就是不能离开我，我总有能软化你的那一天，你还能恨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一辈子吗？你会认命的，你会属于我，只属于我，我要得也不多，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你会对我冷言冷语呢？哪怕你会对我动刀动枪呢？你也会顾及你的母族、我们的孩子，你也会和我过完这一生。而我，会对你矢志不渝，让你得到世界上最富足的生活，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是你作为我的心上人，本来就应得的东西啊！

        顾剑当然也明白，他此时根本就不具备带小枫走的条件，只能悻悻地跟着小五的脚步，回到了小枫那里。小五和小枫站在了一起，并肩瞧着顾剑这个暂时无法撼动他们彼此情意的局外人。与小五的坚决相比，小枫就比较胆怯了，她怕小五和顾剑为了自己闹得不愉快，那她不成了引得他们兄弟不和的坏人了吗？

        顾剑见到小枫一脸胆怯地瞧着自己，就开始安抚小枫，他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小枫……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顾剑想要先用给小枫道歉的方式，修补他与小枫的关系，让小枫不要那么害怕他，我还是你的师父啊！你放心，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再胁迫你跟我走了。

        小枫在听到师父和自己道歉的时候，轻轻垂下了眼眸，她有一点原谅师父了，但是，她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于是她说道，“那……你跟小五……”说完这个，小枫又轻轻抬起了眼睛，瞧了瞧顾剑。

        小枫惟恐她会成了那个引得他们兄弟不和的女人，就问顾剑，你和小五没事吧？

        顾剑先是瞧了一眼在一旁冷着一张脸的小五，又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们俩没事了。”顾剑惟恐小枫再为了他曾经勉强她跟自己走这件事跟自己怄气，主动说道，“你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师父。”

        顾剑试图用他是小枫师父这个身份，来告知小枫，我对你没有痴心妄想，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吧， 用不着防备我的，同时，他用自己是小枫师父这个身份，为他后面的话做好铺垫。

        顾剑又对小枫说，“无论哪一天你想离开，需要我，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会出现的。”顾剑是放弃了小枫了吗？才不是，他只是暂时放弃了带小枫离开丹蚩这件事，他暗示小枫，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一个人，需要我帮助你，我一定会出现，带你走的。

        小枫当然没听懂这句话里暗示的意思，她还是怯怯地瞧着目光坚定地师父，小枫当然感念师父待自己的好，但是，为了小五，她也不会接受顾剑对自己的情意。小枫也相信小五，他不会负了自己，我也只会待在小五的身边。

        小五还是没看顾剑一眼，他只顾着瞧着自己的心上人去了，小五那么聪明，当然明白，顾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将来我与小枫闹掰了的时候，你会带小枫走吗？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带小枫走吗？小五知道，他要斩断顾剑对小枫的痴心妄想，根源在于小枫，而不在于顾剑，他必须得尽可能地维护自己与小枫的关系才行，这就为后来小五知道豊朝提前发兵，他那么慌张、并先派人来带小枫离开丹蚩埋下了伏笔。

        小五见到小枫怯怯地瞧着顾剑，好像有点感动的意思了，他又知道小枫曾经喜欢过顾剑，心里恐惧得很，便不肯让小枫再说一句话了，他忙不迭地拉过小枫的手，把小枫扯走了。你想趁着将来有一天我与小枫闹掰了，借着你带小枫离开我的机会，和小枫再续前缘是吧？那只能是你的幻想！小枫她是我的妻子，她只属于我！

        而小枫呢？她任由小五拉走了自己，也不曾和顾剑道别，把顾剑孤零零地一个人撇在那里了。编剧借这样的小枫，告诉观众，小枫还是偏爱小五的，她也只爱小五，她觉得小五生气了，为了她与顾剑藕断丝连生气，便什么回应都没给顾剑，任由自己的未婚夫带走了自己，来安小五的心。

        西州国主知道小枫要在丹蚩成婚的消息，非常气愤，他说道，“我女儿要成亲，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给我送来这个！你们铁达尔王真是欺人太甚！”

        这里是编剧对原著小说的改编，原著小说中，西州国主是不反对小枫的婚事的，他更想满足女儿的心愿，知道女儿想要嫁给那个杀了白眼狼王的英雄，他也没有反对，只是派使者来告诉铁达尔王他同意，西州王的使者来到丹蚩的时候，婚礼都举行了一半。

        不过，原著小说中，西州国主也没有带着王后去丹蚩参加小枫的婚礼，所以，他对小枫的婚礼实际上是一种不鼓励、不反对的态度，毕竟他还要让别的女儿和亲中原，他不好去参加小枫的婚礼，这会让中原没有面子的。西州国主应该也不知道那个杀了白眼狼王的顾小五就是李承鄞的事，更不知道中原会对丹蚩用兵的事，否则，他不会任由小枫陷入战场之乱局，丝毫不顾及小枫的生死。

        电视剧里，这一切都变了。西州国主虽然不知道顾小五就是李承鄞，但是，他知道豊朝即将对丹蚩用兵这件事（米罗的密报），可是，他对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既不能阻止豊朝对丹蚩用兵，也不能把小枫带回西州。西州国主还担心的是，小枫不嫁给豊朝太子，会让豊朝在丹蚩被灭后，继续对西州用兵，西州将有灭顶之灾，所以，他才在听到小枫即将成婚的消息以后，这么气愤。

        豊朝皇帝又派了另一位求亲使者来西州求亲，那就是安国公。之前，皇帝曾说过，希望李承邺和李承鄞可以督办向西州求亲的事，现如今，又派了安国公过来，不过是因为皇帝知道，李承邺和李承鄞正在西境安护府筹备对丹蚩用兵的事，分身不暇；同时，皇帝应该也知道了朔博的利敦王想要弑君取而代之的事（宣德王应该会派使者告知皇帝朔博会与豊朝联手的事，虽然他会冒领李承鄞的功劳），朔博应该不会再和豊朝争着求娶九公主了，于是，皇帝便又派了一位年高德劭的安国公过来，向西州王表达豊朝太子求娶九公主的诚意，以保证在屠灭丹蚩之前，让西州两边不靠；在屠灭丹蚩以后，继续稳定西境的局势。

        安国公当然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所以，他在听到本来应该没有什么例外，一定会嫁给豊朝太子的九公主会在丹蚩嫁给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么愤怒。西州王为了西州的安定，只能告知安国公，其实除了九公主，他还有两位公主可以和亲中原，希望安国公可以帮他向皇帝陛下美言几句。

        安国公听了这样的话，怒气未消，他说道，“皇上求娶的是嫡公主，君无戏言，微臣立马差人向圣上禀报请罪，王上所说之事，微臣也一并禀报，请王上等候旨意吧！”说完这些，安国公拂袖而去。

        豊朝非常看重嫡庶之分，皇帝求娶的是嫡公主，哪能任由西州国主拿一个庶出的公主来取代呢？但是，安国公也知道，九公主婚期已定，只怕是无法挽回了，他只能如实禀报陛下，看陛下的旨意办事。同时，安国公也不忘以两国邦交、生灵涂炭来威胁西州国主，让他能促成与豊朝和亲之事，以能让陛下继续稳定整个西境的局势。

        经过与安国公的这一番对话，西州国主应该能够意识到，安国公是对豊朝陛下十分忠心的臣子，他也十分公正，不会文过饰非。这就为后面，西州国主暗中告知小枫，让她去找安国公，千万不要落入高显手中，以保住女儿的性命埋下了伏笔。

        小五在与小枫回丹蚩的路上，一脸怒容，一言不发。小枫见到这样的心上人，又想到自己没有告诉小五就来找顾剑，惹得小五和顾剑那么不愉快的事，她就开始慌了，小枫惟恐小五生她的气，便歪过了脑袋，仔细瞧了瞧心上人的脸色，糯糯地说道，“你生气了？”

        小枫是那种爱一个人，就全身心投入的人，她才不会仗着自己九公主的身份，仗着阿翁给自己撑腰，仗着小五对自己的爱慕，拿乔作大，就是要吊着小五呢，她更想要体贴小五，她会主动认错，哄小五不要气了。这样不恃宠而骄的女鹅，这样善解人意的女鹅，李承鄞是真的配不上小枫。

        小五惟恐自己与小枫关系破裂，他对自己很没有自信，因为小枫喜欢过顾剑嘛！他也不会告诉小枫自己内心的恐惧，他连承认自己生气都不肯，就只是淡淡地说，“你师父对你这么好，你干嘛不跟他走呀？”

        此时小五心里最看重的，就是小枫对顾剑的态度，所以他首先想要试探的，就是小枫对顾剑的态度。小五说，你师父对你可真好，你死命不跟他走做什么？可是，小五他真的想让小枫跟顾剑走吗？当然不是，要不然，他干嘛一只手牵着马，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小枫的手呢？他就是嘴里傲娇罢了。

        其实，不管是顾小五也好，还是李承鄞也好，他在小枫面前生气、傲娇是真的，但是他在小枫面前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压制自己对小枫的怒气也是真的（只要不是为了保护小枫）。顾小五时期还不是很明显（一是小枫独自跑出来找顾剑遇上朔博兵他生气了，二是小枫说她会嫁给杀了白牙狼王的人他哼了一声，三就是这里了），李承鄞时期才非常明显。李承鄞勉强小枫委身于他以后，小枫让阿渡拦着李承鄞不准他进寝殿的门，李承鄞冲着阿渡就发了火，把阿渡都给吓着了，但他回过头去和小枫说话的时候，口气就软了，也真的没进小枫的门；小枫对李承鄞说，“我恨你是李承鄞而不是顾小五”，本来李承鄞气得要跳脚，但是他看见小枫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又把情绪平复好了；小枫说，“（关于我们经历的那些美好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又把李承鄞惹恼了，他一把攘开了阿渡，进了小枫寝殿的门，却在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又把情绪平复好了。

        此外，就是从这个全景镜头里，我们可以看到，小枫与小五身穿情侣装，他俩腰上都系了一条狼尾巴做装饰的，这可是忘川夫妇少有的身穿情侣装还同框的时刻，应该珍惜，他俩回到豊朝，就很少有情侣装还同框了。

        这话落到小枫耳朵里，就成了小五是在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对你这么好，你还在我身边做什么？小枫立刻听出其中的酸味了，笑道，“不知道，不为什么，”小枫又巴巴地凑到了小五身边来，瞧着小五的脸色道，“你吃醋了！”

        小枫故意没和小五说她为什么不肯和顾剑走，她为什么不肯接受顾剑对她的好，她只是想逗逗小五，她还非常惊喜，好啊好啊，原来你是吃醋了！你知道了吧？本公主是多么抢手，你还不好好待我。你要是惹恼了我呀，还有很多很多人喜欢着我呢！

        小五紧紧地抿着嘴，瞧了凑上来的小枫一眼，又移开了目光，掩饰道，“我没有，他是我表哥，我怎么会吃醋呢？”说完，他又拉了拉马。

        这句话当然是谎话，小五延续了他傲娇的性格，才不承认自己在吃顾剑的醋呢。不过他的小动作无法骗人，他气得抿着嘴，又移开了目光，说完了他没吃醋以后，他来故意拉了拉马，掩饰了自己内心的不安。

        李承鄞他可是《东宫》里最会吃醋的人了，因为他对小枫无上的占有欲嘛！他吃过顾小五的醋，顾剑的醋，裴照的醋，连阿渡的醋都吃过（他带小枫去七夕泛舟的时候，不准阿渡跟着）。李承鄞还很期待小枫能对他有占有欲，能吃他的醋，所以他一力地试探，小枫有没有为了赵瑟瑟、绪娘生气。可惜的是，他根本就没看出来小枫的一丝醋意。

        小枫含笑瞧着小五的这些小动作，当然明白，小五说的话，都是些言不由衷的话，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因为小五吃醋代表着小五对自己的情意嘛！不过，小枫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她开始逗小五开心起来，于是，她给小五讲了一个笑话，虽然这个笑话在小五听来，是一个冷笑话。

        小枫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话说啊，从前有一位武将，他上阵打仗，马上就要被敌人击败了，突然之间天降神兵，帮他打退了所有的敌人。然后武将就特别感激地对神仙说，‘神仙神仙，你到底是从哪儿来？姓甚名谁啊？’神仙说，‘我是草垛子，我是来报恩的。’结果武将就特别纳闷，他说，‘我什么时候有恩过你啊？’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小五冷着一张脸，道，“不知道。”

        小枫还是没有放弃逗小五高兴的计划，又道，“不知道……不知道你猜猜嘛！”

        小五瞥了小枫一眼，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有没有发现，这是小五在小枫面前最生气的一回呢？他都开始对小枫冷言冷语，不肯配合小枫了。当然，这也代表着小五在小枫面前所有的情绪都是真的，他是满嘴谎言，但是他对小枫的情绪是真的，对小枫的情意也是真的。你见过李承鄞在哄骗瑟瑟的时候，他的情绪是真的吗？瑟瑟连他最讨厌吃核桃酥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他的真实情绪。

        与小五相比，女鹅简直太完美了，她竟然能忍对自己冷言冷语、不肯配合自己的小五，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不应该不告诉你就来见顾剑的。可是，女鹅啊女鹅，你喜欢小五，以后就不能见其他男人了吗？你只是没想那么多，就来见顾剑的，你又不说故意的，你做什么这么愧疚呢？还要逗小五开心？